他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凑近了她的耳朵:“我只惯着你一个就够了。”
望着他大步迈开的背影,她捂着嘴巴笑弯了腰,他的意思是,她这一个女人已经够他受的,如果再对七七宠溺无度,他就吃不消了,是这样吗?
好吧,她同意了,他只惯着她一个。
“霄哥,你做得很好!你太可爱了!”
她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他能听见,周围的人也能听见,小郑子忍着笑,钱业低头捂嘴偷笑,其他人也只能拼命咬着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气得胸闷,万人之上、威震四海的天盛国主,居然被人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他的威严何在?
“林铃儿!”
他猛地转身,脸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你给我闭嘴!”
林铃儿装模作样地闭上了嘴巴,小碎步朝他走来,更加过分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声说:“我爱你,你就是可爱!”
整个天盛,再找不出一个像她这样不怕死的,敢随便揪老虎的胡子。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前面,倒退着看着这男人抱着女儿往前走,这样的画面难得一见,她可要好好欣赏个够。
殊不知,此时的景慈宫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七七年纪还小,仍然跟母亲住在一起,这孩子自然会被送到景慈宫,当一家三口进入景慈宫时,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景象。
吴清清身上披着林铃儿的衣服,怀里还抱着一大堆,几个景慈宫的丫鬟跟她抢着怀里的衣服,紫月在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希望她不要再闹了,趁着王后没回来时赶紧离开这里。
可吴清清却充耳不闻,死命地抢着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放开,你们给我放开,这是我的衣裳,我是林铃儿,你们凭什么不让我拿自己的衣裳穿?该死的奴才……”
据说林铃儿不在的那段日子里,她经常会来这拿衣服,随意动用这里的东西,因为铃儿不在,所以霄多半不会理会她,只是事后再把她拿走的东西补回去就好了,谁会跟一个疯子计较?
册封大典之后,因为霄派人有意阻拦,所以吴清清才一直没有出现在景慈宫,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他派去落幽阁看管她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怕吵醒七七,他将孩子交给了两个嬷嬷,让她们带去长公主所住的东暖阁。
看着院子里的一团乱,他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林铃儿,随后便朝吴清清走去。
他不想任何人打扰铃儿的生活,不允许任何人带给她困扰与难过,可是刚刚抬脚,却被林铃儿给拦住了。
这时,紫月已经发现了国主与王后,一脸畏惧地跑上前来,扑通跪在了地上:“给国主与王后请安。”
“怎么回事?”
拓跋九霄脸黑得能滴出水来,这样的语气和表情令紫月更加惶恐。
“回国主的话,清心郡主她趁着奴婢去小解的时候,爬了梯子翻墙偷跑出来,奴婢回来时,发现郡主不在,就跑来景慈宫寻她,结果……”
紫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生怕国主会牵怒到她。
之前钱业来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国主不想让王后因为清心郡主的事情困扰,让落幽阁的人一定要把她看紧了,谁料王后才册封短短几日,就出现这么档子事,她可是难辞其咎啊。
紫月对林铃儿有恩,她怕霄会为难这个小丫头,于是挡在霄的身前,扶起了紫月。
“不是你的错,别怕。”
紫月感激地看着林铃儿,抿着唇不知所措。
铃儿看向吴清清,她似乎并未发觉国主与王后的归来,依然在与几个丫鬟争抢着衣裳。
铃儿看了小郑子一眼,他会意,忙上前斥责几个丫鬟:“大胆奴才,国主与王后驾到,你们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投入争抢中的奴才们这才发觉事情不对,齐齐跪下磕头谢罪。
直到这时,吴清清才抱着衣服缓缓地转过身来:“霄哥哥……”
见到拓跋九霄,她两眼释放着异常的光亮,就像黑夜遇见朝阳,有他在的地方,她的世界才是阳光普照。
“霄哥哥,你来啦,你来看我啦?”
她的眼神痴迷,浑身像棉花一样柔软下来,再不是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她朝他们走来,怀里的衣裳散散落落地掉在地上,拓跋九霄的出现,将她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好像她来这里偷衣服就是为了遇见他一样。
看着吴清清的样子,林铃儿竟有些心酸,不为别的,只为同样身为女人,同样爱着一个男人,得到爱的那个可以整日春风得意,得不到的那个,就要每天以泪洗面,甚至把自己逼疯,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
明知当初是吴清清向穆孤雄告的密,看到这样的她,她却恨不起来,只是觉得她可怜。
“紫月,带清心郡主回去!”
拓跋九霄怒斥一声,紫月浑身一抖,赶紧跑过去扶住了吴清清。
“郡主,咱们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该歇着了。”
谁知疯狂的吴清清力气却出奇的大,她双手一推,紫月被她推了个跟头,摔倒在地。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没看到霄哥哥来了,歇什么歇,我要陪霄哥哥舞剑,还要陪他说说话,他出征这么久才回来,一定很想我。”
她满嘴胡言乱语,看向霄时,眼神迷离,“你说是不是,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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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的眉头微皱,低声道:“钱业,送她回去。”
“是。”
钱业欲朝吴清清走去,却被林铃儿叫住:“等等。”
转而看向霄,她说,“还是你亲自送她吧。”
他的眉皱得更深了:“你说什么?”
不可置信的反问中,还带了一丝愠怒。
他与铃儿不同,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对于不爱的人,他不会给她一丝希望,就连同情都不会给。
所以不管吴清清疯成什么样子,他都只会冷眼旁观,他全部的爱只给了一个人,再分不出一点点来给其他女人。
她拉着他的手臂,说:“如果你能给她一点点安慰,也许她就不会再来这偷衣服、假装是我了。我知道,你不希望她来打扰我,可是看到她这样,我也不好受,同在一座王宫里,这里是我的天堂,可我也不希望这里变成她的坟墓。”
他冷笑:“于她而言,哪里都是坟墓。”
因为得不到他,就算她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同样如置身棺椁,这是她的心病,不是一次相送、一点安慰就能治好的。
她知道他是个冷情的人,不想逼他,也不想让吴清清变得太可怜,毕竟霄是她的男人,谁会愿意自己的男人去呵护别的女人?
“要不这样吧,我陪你,我陪你送她回去,好不好?”
她望着他,眸中点点星芒。
看着朝他走来的吴清清,再看看身边满眼期待的女人,他终是为她妥协。
转过身道:“还不走?”
“我就知道,可爱的……”
林铃儿咬唇低笑。
再回身时,只看到吴清清愣在原地:“霄哥哥,你别走……”
泪眼欲滴,她嘟着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林铃儿于心不忍,走过去说:“走吧,霄哥哥会送你回去。”
吴清清略带惊讶地抬起头:“你说的是真的?”
她没有问铃儿是谁,只是痴痴地盯着霄的背影。
“当然是真的,你看霄哥哥就站在那里,等着你过去呢。”
铃儿指了指霄。
吴清清破涕为笑,翘起的唇角就像个天真的孩童,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就在她快跑到霄的身边时,却突然大叫了起来:“啊……虫、虫子!霄哥哥,救我,救我啊……虫子,好可怕……”
霄刚刚转过身,她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使劲勾着他的颈子,把自己当个蝙蝠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虫子,我最怕虫子了,好可怕,好可怕,霄哥哥,人家好怕……”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所有人,包括林铃儿,她看着紧抱住霄不放的吴清清,还有那一声声柔软似水、媚惑众生的惊呼,这真的是一个疯子的所为?怎么看着就像是故意投怀送抱呢?
霄的身体僵硬着,看着不远处铃儿憋着气的冷脸,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吴清清,厉声喝道:“钱业,备轿!”
谁都看出来国主动怒了,紫月马上过来扶开了吴清清,钱业也赶紧叫人备轿,一时间,景慈宫里因为国主的一句话,而变得异常安静,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铃儿,林铃儿也瞪了回去,她可真是好心没好报,这个吴清清仗着自己疯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吗?想抱谁就抱谁?已经是冬季了,哪里来的虫子?她这幻想得可真是时候!
东暖阁里,一双大眼睛趴在窗户缝上眨呀眨的,张嬷嬷拍了拍七七的肩膀,怕吓着她似地,小声说:“长公主,外面消停了,您也该睡了吧?”
七七一直目送着父王母后和吴清清走出景慈宫,才缩回了小脑袋,关好窗子,回头问道:“嬷嬷,那个女人是谁啊?为什么会抱着我父王?”
被送回东暖阁时,七七就醒了,外面的动静太大,又有那么多人,她怎么能不好奇,于是赶紧爬起来看热闹。
张嬷嬷一五一十地说:“那个女人啊,是清心郡主,摄政王的独生女儿,叫吴清清。”
怕犯了忌讳,她凑近了七七的耳朵说,“她是个疯子,平日里公主若是遇到她,可得躲远点走,别让她伤着你,疯子不知轻重。”
七七的大眼睛转了转:“疯子?”
从前她在高昌国的时候见过疯子,穿得破破烂烂,行为举止极其怪异,跟这个疯子可是大不相同,“她真的是疯子?为什么疯了?”
张嬷嬷说:“她可不是疯了吗?听说啊,当年你母后之所以会离开瓦倪,流离失所,带着你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她向瓦倪的国主告了密,说你母后犯了欺君之罪,后来这件事被你父王知道了,你父王不能原谅她,所以她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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