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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0章 、辜负
    这男人想了想,摸了摸下巴,又如同看怪物一样的打量着曼曼道:“你这话,很是无理……”感情这东西,他还真说不清楚,所以他不知道这女人说的对不对。她说感情太奢侈,于他来说却觉得感情于她太廉价。

    尽管他忘记了用感情做交换的筹码是他提出来的。

    曼曼无所谓。本来她就没资格谈条件,谈不拢也无所谓。

    这男人却沉吟着又道:“不过,你说的却又很有道理。”要女人,他多的是,可他想要的不是替代品不是赝品,他想要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的感情。

    女人不重要,女人对他的感情才重要。

    可他遍步花从,好像今儿才从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看到这一点不同。

    他没什么遗憾。

    对女人,他没洁癖,什么样儿的都好,只要不让他厌恶,越新奇才越有意思。女人大多没有她们自以为的那样傲气,装出来的冰清玉洁、不可侵犯,不过是钓男人胃口的手段。他偶尔有耐心驯顺女人,不过是因着自己的好奇,想着看看女人到底会踩着什么样的底线屈服驯从。

    其实眼前的女人心思简单清晰,她想要的如她所说一样直白纯朴。她现下不过是想要活命而已,只是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起贪心。

    其实这是一定的。他就没见过哪个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后会不痴心妄想的。这女人已经妄想用他的感情换她的感情了。

    她不配。

    可他还是犹豫。因为这说法很新奇,他从来没涉猎过。从来他换得女人的代价都是钱财布帛,这些东西是因他的身份带来的,虽然庸俗,却屡试不败。女人都是很实际的动物,她们很明白什么对好们最有益。

    可眼前这小小的奴婢却只想着要虚妄的感情。

    疯子吧?

    最疯的是他竟然觉得兴奋,身不由己的想要跟着这女人一起疯。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什么模样什么颜色的,是如金子般灼目耀眼坚硬呢,还是如蜀锦一般华丽柔软销hun呢?亦或是如玉石般清泠光泽无暇?再不就是如流水般无形无迹无可捕捉?

    他越想越激动,不由的两眼放光,看定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她越看生的越艳丽。是奴婢又如何?他又不会娶她。曾为人fu又如何?他在乎的只是她现下能否取悦她。为人母又如何?小小的幼童,随便扔到哪,着人看顾便可。

    得到这男人的肯定,曼曼亦不觉得多欢喜。她不再去想对错。从前她心思纯朴,凡事还要权衡再三,问问是对是错,是否值得。可现在,曼曼只觉得讽刺。她现在只想着如何平安脱身,这男人肯替她救出峻哥儿是意外之喜,就算他提出怎样苛刻的条件,她都打算同意。

    她实在觉不出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被人称许和好奇的价值。

    她的平静,让这男人越发起了兴味,他思忖再三,拖长了声调道:“不过你的身份,实在太低了点……”这是大实话,同样伤人,曼曼却早已觉不出疼。

    曼曼好笑的道:“奴婢没那么痴心妄想,依奴婢这身份,也没打算再做什么贤妻良母,这您大可放心,只有一样,您若已经娶妻,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您做这趟交易。”

    她已然放弃了自尊和廉耻,无意树什么贞节牌坊,可推己及人,她宁可自己落得个为妇不淑不贞的名声,也不愿意夹杂在别人夫妻中间。

    男人摇了摇头,很坦率的道:“那倒还没有,但早晚要娶的。”

    曼曼点头:“您娶妻之日,便是奴婢离开之时。”

    男人大皱眉头,斥责道:“你这女人,好生放肆。这感情如您所说这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还叫什么唯一的感情?你耍我是不是?”

    如果有真感情,她何必拘泥于身份?她若拘泥于身份,说放下就放下,这哪算是真正的感情?

    说到底这女人和旁人一样可恶,花言巧语,不过哄骗他替她赎身要回孩子。想到这,那秀气又浓烈的眉便挑了起来。不经意的动作,却带了杀伐之气,看的人心惊胆战,可曼曼却只是一径微笑。

    只是这笑,淬了黄莲,苦在心肺,难以诉诸于口。因为无人懂得,所以苦楚自知。她的确不是什么好女人,可她也不会拘泥于从一而忠这样的狗屁法则。若这段感情值得,她自然会尽力经营,可这段感情已经无望,她还傻傻的守什么?

    因着药力发作,她又坦然,这一笑,就带了些不经意的风情:“感情固然可贵,可不管尊驾是谁,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只守着感情过一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你总有你要的,你要维护的,你不愿意为之放弃的,奴婢也一样。奴婢现在没资格谈感情,所以不敢妄言以此来糊弄尊驾,但一旦奴婢谈起了感情,自然不愿意也举愧对尊驾,同时更不愿意亵渎了感情二字,必会践行奴婢的承诺,给尊驾一份独一无二的、金石可比的感情。但感情再尊贵,也不及人心,奴婢不愿意做伤心之人,故此不愿意伤他人之心。诚如您所说,您早晚要娶妻的,娶得妻子,便是要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而不是娶来让她伤心的,奴婢放弃,又何错之有呢?”

    “狡辩。”这男人哼了一声,但那秀气的眉到底还是敛了下来,道:“辞藻华丽,也不过是取巧讨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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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曼还想再辩,药性越来越厉,她支撑的颇有点吃力,到此时骨子里的烈性发作,不由得嗤笑道:“尊驾还是男人吗?你若愿意成交,奴婢自当配合,若是尊驾不愿意,就放奴婢离开。”

    磨磨唧唧,啰啰嗦嗦,斤斤计较,瞻前顾后,真真是面目可憎。

    这男人秀眉一挑,似乎懒的废话,径直上前将曼曼捉回来压在了身下。曼曼四肢百骸都有热流涌窜,她又不是未知世事的少女,压制情yu本就十分艰难,如今被这男人碰触,那属于男人的力道、气味和触感就如同一记锤子,不轻不重的砸在她的心坎上,似乎叮一声敲脆了什么东西。她再也控制不住的伸臂揽住了男人的脖颈,挨挨蹭蹭的便主动迎凑了上去。

    男人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原本就不是自制的人,他自己本身也喝了酒,着了道,如今美人在怀,他才不愿意苦着自己憋着自己委屈自己做什么仁人君子柳下惠。

    他大手一拢,便罩上了曼曼的纤腰,将她拉近,声音里带了三分低哑:“那好,咱们就试试,也算是先让我验验你是不是值得……”

    曼曼如同在火里灼烧,身体一经碰触,便不由自主的轻颤,脑子也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明,她很想很想就这样由着***牵引沦落,只要能缓解这焚心蚀骨的难受。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伏动,也能闻到鼻息中全然陌生的气息,甚至隐隐的还在抗拒,可她没有力气。若离这男人远些还好,可离的近了,她不受控制的紧紧攀附住这男人硬实修长的腿,精干有力的腰,宽厚而火热的胸膛,她甚至想要这男人力气再大些,好让她身体的空虚得到满足,好让她不那么难过,好让她不那么害怕,因此她比他还要迫不及待,比他还要凶狠。

    可冥冥中曼曼知道他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她承受着他的亲吻,却躲避着他的唇,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和自己的身体分开一样。

    没来由的,泪汹涌而下,她在低泣中喃喃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就像在下着雨,耳边是雨声的沙沙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磨碎了,一把一把的往她眼前撒。眼前也是朦胧的雨帘,曼曼不愿意看也看不清这个模糊的世界,索性闭住了眼。

    她听不见脚步声,也听不见尖叫,只在堕落的绝望中自暴自弃的流泪。她不愿意想当年陈云正是如何抵抗茶水饭食里的chun药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如此懦弱和卑贱,再想到陈云正的一丝一毫都只会让她自惭形秽。

    从前她就配不上陈云正的赤诚之情,如今更配不上,不管是谁变了人亦或变了心,她到底辜负了陈云正昔年对她的那份真挚和浓烈。

    这段感情,早已经到了尽头,可陈云正砍不断,她自己舍不得砍,所以她的软懦催逼着她用这种自欺欺人的借口把她推向与陈云正完全相反的绝路。

    死了是死,终留牵挂,她死难瞑目,无法放下峻哥。活着也是死,纵守着峻哥儿和她自己的rou身,心也早就碾碎了一次又一次,拼凑齐全了也早就不是最初的她自己。

    到这会,曼曼连挣扎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了。

    不管是假戏还是真唱,自此刻起,陈云正再看她只会是满眼的痛恨和厌恶。从此他做他的文家女婿,她做她的低贱奴婢,他追求他的锦绣前程,她用她的卑贱换取下半生的衣食。他活他的意气风发,她过她的苟延残喘。

    斩断情丝,斩断孽缘,她和他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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