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说说症状?闻琉医术很是不错, 同他说了之后, 说不定他真能想出什么法子。
宴卿卿心下一动, 却又被凉嗖嗖的冷风给吹醒了。
可自己能跟他说什么?
难道要跟他说自己经常梦见与他行欢爱之乐?还是说自己最近胸脯鼓胀难受, 梦中有泌液之事?亦或者醒来时腿心经常湿润, 自己都会忍不住磨蹭?
无论用哪种说法, 宴卿卿都觉闻琉以后不会再用正常人眼光看她。那些粗鄙之语, 仅仅是说出来都已经是厚脸皮,她哪还敢再问些别的?
自己还是个做姐姐的,在他心中应是正经端庄, 倘若把这种窘态事和他说了,以后恐怕就真没脸见他了。
万一到时还没有解决方法,最后也只是徒增难堪。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攥住胸前的大氅一角, 有几分难以察觉的颤抖。
宴卿卿对闻琉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关心我, 可你所说的私密事我倒真没有。我什么性子你也了解,要是有什么事, 我都会先同你说一声, 先前院子里栽了棵玉兰树, 虽然没种活, 但我都没忘告诉你, 别的就更加不会瞒你。”
“可义姐的脸色却不是这么说的, ”闻琉没那么好骗的,“如果是真的不能告诉朕,那待会就派几个医女过去, 朕也不过问, 义姐总该放心了吧?”
“我这是真的用不着……唉,其实只是晚上加的炉子太多,腰间起了几颗疹子,确实挺疼。”宴卿卿顿了顿,又对闻琉说,“陛下干脆送我盒清凉膏吧,让我涂些,少点痒痛。”
闻琉狐疑道:“真的吗?那刚才怎么疼成那样?”
宴卿卿说:“衣服碰到了,所以疼得要命,你也别问那么多,怪难为情的。”
“那朕待会就吩咐下去准备几盒。”闻琉微微点头,似乎信了她。
“一盒就够了。”宴卿卿连忙说。
她又不是真起了疹子,要那么多也没用。
“义姐以后别瞒着朕就行。”闻琉朝她道,“宫中每年都有许多女子用的东西,可惜无后无妃,干放在那里不过是白放,你有空多去宫里转转,朕好让你带回去。”
大概是闻琉在宴府呆的时间久,对宴府和宴卿卿感情深,什么好东西都想送一份来宴府,宴卿卿倒没什么东西好回送的,只能偶尔进宫一趟陪他说说话,让他解下乏。
“陛下要是真觉可惜,还不如先娶后纳妃,深冬夜晚冷寂,陛下与妃嫔促膝长谈,赏些东西过去,这样宫中就没那么多东西白放着了。”
宴卿卿是真想让闻琉身边找个贴心人。
他这性子越变越沉稳,于国而言是利事,可是人也越变越冷漠,倒是对他自己不好。
闻琉皱眉说:“义姐以前可答应过朕别再说此事。”
宴卿卿无奈,“好好好,那我以后就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总行了吧?”
“后宫女子大多都是有心机的,连个宫女都会想往上爬,大臣的女儿进宫目的不纯粹,普通人家的又可能来路不明,朕实在没兴趣。”
闻琉看起来是十分不喜女子了。
宴卿卿笑了笑,“照你这样来选,以后要是挑不到人,还当真就是个和尚命了。”
“总会有个合心意的。”闻琉说,“义姐在外面呆得够久了,先回去吧,清凉膏待会就送过去。”
宴卿卿道:“陛下有事就先走吧,我时间多得是,不差这一会儿。”
闻琉也没强求她,只把宫女叫来,沉脸再三细细交代几遍,这才回头和宴卿卿说自己先去做事了。
宴卿卿正欲起身行礼,又被闻琉给轻轻按了回去。
他的大手搭在她的细肩上,宴卿卿身子一僵,又想起了夜晚被揉摸的触感。
闻琉说:“姐姐要是不走就先坐会儿,不必拘礼。”
宴卿卿只好道:“那陛下慢走,小心雪地滑。”
闻琉回了句多谢义姐关心。
宴卿卿坐在石凳上,纤长的玉指中捧有暖炉,她看着闻琉慢慢走远,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他这人长得高大,又是宽肩窄腰,浑身尤如玉君子,虽面上时常会有淡漠,但性子却是温润的。
闻琉自小在宴家长大,习高超武艺,练拳舞刀,现在却没有半分武夫的鲁莽与粗俗,怕也是皇家人的本性。
他还那么敬重自己。
宴卿卿的手用了几分力,她垂眸系紧大氅的系带,颈边毛绒细腻柔滑,称得她浑身气质也柔和下来,但她又是那般艳美长相,酥胸饱满,细腰如柳,远远一看,倒还是勾人得紧。
她想,自己也不应当让闻琉难做。
这事说到底是因为丞相家女儿不愿嫁他引起,要被他知道了缘由,恐怕到时他会自责,又惹出乱子。
宴卿卿又在心中叹口气,若这梦普通点也就真算了,她还没那么较真。只不过轮定安药效甚是怪异,真得不能再真,倒是由不得别人不放心上。
她那处现在仍有撕裂之感,若非自己看时没红痕,只怕是连自己都要当真了。
宴卿卿也没想过是里面被磨伤了,她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小姐,怎么可能自己检查那种地方?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这轮定安赶紧失效。那外邦公主半年才缓过劲,她应该也差不多,到了来年春,或许自己就好了。
“小姐在想什么?”相然走了过来,她的膝盖还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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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皇上发了好大通火,实在把她吓得够呛,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陛下不易。”宴卿卿轻轻摇头,扶着圆石桌站了起来,“他本来是个乖巧性子,做了皇帝后这般沉稳,也是为难他了。回去吧,总觉得天凉了。”
也不知道该说闻琉运气好还是不好。
宴卿卿知道他无意于江山,没怎么接触权谋朝政,最后阴差阳错,他竟也扛了下来,倒是挺厉害,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治国之术。
相然也不敢多问,只应了声是。
宴卿卿又对相然说道:“后天皇上就要开始正式行冬祭礼,那天要是没事,我们就呆在屋子里吧,反正以后还有时间待着,不急那一天出来。”
相然点了点头,过来扶住宴卿卿,大氅所用皮毛成色极好,衣服也暖和得紧,她凑近小声问:“小姐是不是身子不爽快?我见您走路,步子几乎都是无力的,是崴脚了?”
“睡久了而已,”宴卿卿笑了笑,没和相然说真话,“所以才想今天出来走一走。”
以后若是招婿,先让人看看这方面吧,宴卿卿轻咬唇,心中做着打算,那事虽确实有许多……快活,可她身子也真受不了。
……
庄严肃穆的宫殿外两侧有高树林立,枝上有白雪覆盖。官员们在一旁搓手取暖,讨论着后天要做的事。
“皇上午时应该正巧进祭庙,到时让旁边的人提醒着点,别碰了香灰,之后再去天子山上。”
“这已经跟皇上说过。”
闻琉慢慢从弯曲的回廊走了出来,官员们见了连忙行礼,他颔首道:“路上交代了一些事,耽搁了,先进去吧。”
“是。”
在这该做的事情,闻琉其实已经了解得差不多,毕竟宫中早有人教导过。
他坐在紫檀木龙纹座椅上,沉默看底下官员在讨论后天的详细,一语不发。他虽是长得俊俏,但这般脸色也不得不让人猜测他是不是生气。
官员们各个都是硬着头皮,说话言辞皆是小心翼翼,不敢抬头望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怒了人。
宫女侍寝之事虽然荒唐,但许多任皇帝初次来时,几乎都是默认着接受,最多就是直接摆手让她们下去。哪像他一样,发了好大一通火,还罚他们这些人在书房跪了半宿。
一个官员刚把话说完,闻琉就突然问道:“往常冬祭礼的时候,太子一般在做什么?”
众人一愣,互相看了眼对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皇上现在没有太子,问这做什么?难道是嫉妒以前的太子殿下?
闻琉一直盯着他们,他们只好说道:“冬祭当日,太子应伴在皇上身边。”
“若太子身体不适呢?”闻琉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温热的水,抿了一口,“莫不是也要强迫过去?”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如二丈和尚样,摸不着头脑。
“冬祭花不了多长时间,为民祈福,太子自然是要去的。”
闻琉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淡淡对他们说道:“皇后不拦着?朕记得有一年皇兄在路上发了高热,病情险峻,连朕都听了不少谣言。”
“太子来这确实生过场病,不过倒没有病情险峻,只是受凉咳嗽了。”一官员迟疑回道,“我们这边没听过有什么谣言。”
谁也想不明白皇上想说什么,难道是怕中途出了乱子会有人说闲话,所以才换着法子问?底下的人一头雾水。
“是吗?”闻琉顿了顿,“也就是三皇兄在骗朕?难怪。”
三皇子?这下没人敢说话了。
毕竟皇上这位三皇兄的命要是再长一点,那今天来这里的,就不该是闻琉了。
皇家之事他们这些做下属不敢多议论,三皇子中的药查清是谁下的也没意义,因为太子和二皇子都有可能。
“你们也不必如此拘谨,朕不过是突然想起来,觉得疑惑,所以才多问了几句。”他又问,“朕在书上看见说,皇后要是在这凤体欠安,就会在天子山祭庙中祈一个平安符,是不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岔开话题,官员们也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祭庙中左侧有一房间,是专供和尚念经的,里面放有祈福保安康的平安福,陛下想带个回去也行,后天进去的时候让和尚开门就好。”
闻琉点了点头,“到时朕带个回去。”
……
夜晚如期而至,暗色笼罩大地,白日里雪只下了几片,但到了晚上却又下大了,雪花纷纷从天上落下。积雪不化,踩上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没多久就又被落下的雪给覆上。
宴卿卿心虽是宽的,但她也着实是怕了那梦。要是今天再来一次刺激,身子可能就给废了,万一明天闻琉把太医请了过来……宴卿卿不敢想。
她让相然和其他宫女留下来,也不躺下歇息,或者说她今日已经不准备歇息。
宴卿卿在书房里摆开了宣纸,在端砚上研磨,似是准备画些东西。
相然倒是惊奇了一阵,问了好几句小姐怎么想起了画画来了。
宴卿卿只答她今年雪中玉梅看起来甚好,故而想要留几张画纪念。
相然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兴致,怕她冻着,只能让人在书房里多放了火炉,窗边的厚帘也拉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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