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嘴边扬起一抹戏谑的笑,低低的笑声逸出口:“那师父就留下和我一块进宫算了!”
左先子连连摇头,一副见鬼的模样,哼道:“从西陵皇宫刚出来,紧接着就去南越皇宫,我疯了?”
木槿轻笑:“那师父还是走吧!”
左先子装好酒囊,捋着花白的胡子,说道:“那我若是走了,你可别怪我!”
“不会。”
左先子提醒道:“不许在外面造谣,说我大难临头,独自逃命!”
“不会!”
“那我真走了!”左先子说完,果真弃马走了几步,但又停下,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静静的看着木槿。
低低浅浅的笑融开,木槿笑语:“你要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左先子远远的便看到一片火光在逼近,心下迟疑,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你自己保重!”
“好。”木槿骑着马缓缓走了过来,在左先子的前方停下,脸庞上有着憔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很平淡,“师父,别告诉天阙!”
天阙若是知道她在半途被萧牧带到了南越国,只怕会急疯吧!
左先子冷哼道:“哼,你以为你还能瞒得了他!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话落,身影如长虹一般消失在暗夜里,无声无息。
木槿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师父总是这般看似无情,可是也唯有她知道他只怕此番前去找天阙了!
哎木槿调离视线,从袖间抽出一枚银针,蓦然射向左先子适才的坐骑,马匹受惊,长嘶一声向树林间逃窜而去,瞬间小路上只剩下木槿乘坐马匹慢悠悠的走着。
前方,火光越来越近。
西陵濮阳城,凫城等人伪装成做生意的商贾,一行人缓缓而行。
马车内,木槿和三娘无声的对视着,可是渐渐的在木槿眼光下,三娘有些支撑不住。
就在三娘调离视线的那一瞬间,耳畔传来木槿清冷的声音:“三娘!”
几个时辰前,凫城带领人马在树林间截住了她的去路,一路上她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之后在濮阳城见到三娘和白草,木槿都是沉默以对!
凫城能够如此掌握自己的行踪,想必也是因为三娘的缘故。而凫城只怕早就赶到了濮阳城,并和他的一帮属下伪装成商人在这里守候。要不然南越国距离西陵千里之遥,凫城除非长了翅膀,要不然根本就不会来的这么快!
这番大张旗鼓只是为了她一个人,一时间木槿心中可谓是复杂不已。
她现如今和三娘都换了装扮,因为脸上有伤疤很难遮掩,木槿便被他们干脆易容成满脸刀疤的男子。
而三娘只是换了一袭少妇的装扮,陪坐在她的身旁。
“你终于肯说话了!”三娘诧异的看着木槿,她还以为木槿会一直沉默下去,不愿跟她说话呢!
木槿沉静的说道:“带着我,你们回不到南越国的!”
三娘的声音也低了几分:“你又怎知我们回不去?”
木槿叹息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清晨我们进城之后,濮阳城一下子出动了很多的兵力吗?”
三娘皱眉道:“你想说些什么?”
木槿淡声说道:“我不希望你们有事!”这个时候,安昊翼早就醒来了,依照他的性情,他绝对不会放任她离开,继而调动兵马围追堵截。
他现在只是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但是暗门门众分布极广,找到她的下落,相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如果到时候让他知道是萧牧派人带她离开,那就不好了!
三娘眉头轻挑,“你终于承认你是安琉颜了?”
木槿扬起笑,轻声说道:“我一直都没有隐瞒过我的身份!”
三娘显出有兴趣的样子,问道:“那为何在南越见到主子时,你不肯相认!”
木槿似笑非笑,说道:“过去的事情犹如南柯一梦,我不想再记起!如此而已!”
三娘含笑低问:“主子你也不想再记起吗?”
木槿怔了一下,悠长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扬起,似乎能沁入心底,“我从来不曾忘却过!”
三娘睫毛颤动了一下,轻声一笑,婉婉道:“主子这些年一直都很记挂你!直到你出现前,都对你当初的死无法释怀!”
木槿心里一动,凝视着三娘,说道:“师父一直都待我很好!我知道!”
不料听到木槿的话,三娘轻轻的冷笑道:“只是待你好吗?”
木槿皱眉:“要不然呢?”
三娘叹息道:“颜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什么意思?”
迟疑了一下,花三弄开口道:“你以为主子对你的感情是什么?师徒之情,朋友之谊?”
木槿震动了一下,抿唇不语。
三娘幽幽一叹,静声说道:“你别忘了,当初你不是一个好人,而我家主子也不是一个处处心存善心的人,可是却为了你屡次破例!”
“三娘!”木槿忽然出声,心里乱的很,不禁说道:“别说了!”
三娘看着她,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颜儿,这么些年来,你的眼里心里只有建文帝,你如果在主子身上但凡用一点的心思,都会看出来他对你的感情绝对不下于安昊翼。”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轻轻的一声叹息逸出口,木槿眼神清冷无双,似有愁苦溢上心头。
三娘神情也有了丝迷蒙,叹声道:“这句话你不该对我说,主子要是懂的话,早就醒悟了,也不用执着到此!”
木槿抬头看着三娘,感受到她话语间的忧伤和落寞,不禁蓦然问道:“三娘,你爱师父吧?”
花三弄一怔,转而轻轻的笑了起来,竟然开口说道:“是!我爱他!”
花三弄看到木槿脸上闪过惊诧之意,不禁笑道:“怎么了?没有想到我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吧!”
说实话,木槿也只是心有触动,随口问问,原本并没有想过三娘会回答,却不曾想三娘竟会如此豁达,如此反而显得自己有些多事了。
木槿唇瓣微勾,说道:“没有,只是很羡慕你的利落果断!”
“难得听你这么说,老实说你才是我羡慕的那一个!”三娘静静的看着木槿说道。
“三娘”
三娘波光流转,娓娓说道:“我是花家的后代,我从出生起就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主子,做他得力的左右手,抑或是属下!我自幼便跟随在他的身边,知道他的痛苦和落寞以及隐忍,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孤独,心里有创伤的人。他无言的舔着自己鲜血粼粼的伤口,而我就在一旁默默的守着他。我身上的阳光不足以温暖他的心!可是你出现了!一个同样被上天摈弃的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对你由最初的怜惜、疼爱,不由自主的关心,到最后的情意深陷,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的爱在这种深沉的爱面前,忽然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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