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看着一分为二的书架,里面是一条深邃幽远的密道,直通宫外。
这个密道知道的人只有安昊翼和她,如果不是今夜月光太过于皎洁,空气太过于令人沉醉。
安昊翼绝对会想到承乾宫的密道。
她踏进密道前,最后一眼望向床榻上昏睡的俊美男子,即使是在沉睡中,他的眉头也是蹙的很紧,是因为她吗?
十五年了!十二年的时间里她在学习怎样去爱他,另外三年的时间里,她学习的却是怎样忘掉他!
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个男人,无论他给她的是宠爱,是欢喜,是痛苦,还是怨愤。他早就像骨血一样融进她的心里。
她知道安昊翼对她的感情从不下于她!但是他一直沉醉在权术之中不可自拔,甚至享受权术带给他的乐趣!
他不会为了她放弃权位,而她也不可能为了他放弃她想要飞翔的天空。
十二年的时间,她一直都在算计别人!她不想依靠着安昊翼的宠爱,在以后的时间内,算计着其他受宠的妃子!
她只想为自己活!
她缓缓调离视线,整了整凌乱散落的衣襟,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密室。
书架瞬时重合在一起,令人看不出来丝毫的痕迹,建文帝寝宫内一夜烛火通明!
夜深沉。
月朗星稀,沉寂的树林小路上,两匹高大的骏马一路疾驰,所到之处均是带动路旁的落叶翻飞。
沉重有力的马蹄声在夜色中回荡,夜鸟惊吓的张开翅膀,扑棱棱的飞向密林深处。
夜色中传来一番对话声,在沉寂无人的小路上越发显得清晰。
女子说道:“师父,我们若想真正的离开西陵,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赶到溯源!”
“接应我们的人到底是谁啊?”说话的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天阙!”女子的声音夹杂在马蹄声中,远远的听不真切。
“什么?”老人的声音扬高了一些,不敢置信的喃声道。
女子知道老人已经听到她的话,在马背上回头向后望了一眼,唇瓣间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有接话。
“你说真的?”老人扬鞭抽了马匹几下,追赶上前面的女子,不确定的问道。
女子低低的笑声逸出口,宛若是暗夜的精灵,声音清冷灵动!
“你什么时候和金国后主勾搭上的?”老人蹙眉冷哼。
女子无奈的低叹一声,似乎有些听不惯“勾搭”这个词,唇瓣紧抿,呵斥一声胯下的马,马儿嘶吼一声,箭一般的向前掠去。
老人见了,心里急切,连忙猛夹马腹,追赶上去。
两人正是逃离皇城的左先子和木槿,两人出了城,便一路疾奔溯源的方向。
左先子在前面一处岔路口终于追上木槿,看到她不禁抱怨连连道:“我的这把老骨头都快颠没了!”
奇异的是,面对左先子孩子气的抱怨声,木槿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加以规劝和嗤笑,反而是一脸凝重,眼睛里也聚集着阴霾和冷厉。
左先子注意到不寻常,不禁问道:“怎么了?”
木槿的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师父,我们只怕是走不了了!”
左先子一怔,正欲说些什么,果然感受到地面上一阵轻颤,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左先子立马跳下马,蹲下身子,耳朵平贴着地面,一阵有力的马蹄声带着剧烈的颤动,传达到左先子的耳畔。
左先子眉头紧皱,快步走到马旁,看向骏马上沉默不语的木槿,问道:“建文帝追来了?”
木槿语气慵懒,平静的冷笑道:“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是与西陵相反的方向,不会是他!”
再说,安昊翼被她下了药,一时半刻他还醒不来!即使追来也该是后面,而不是与之相反的方向。
左先子愤愤的说道:“那会是谁?”
木槿眼睛轻闭,平静的似乎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半晌,木槿睁开眼睛道:“师父,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左先子脱口问道:“是谁?”
“南越的人!”木槿轻哼伴着笑出口。
左先子皱眉,拿起酒壶,闷闷的喝了一口,啐道:“为谁而来?”
木槿叹息道:“只怕是为我而来!”
三娘来西陵探望太后的日子和赛诗会相差过几日,她前脚刚到西陵,三娘和白草紧接着也到了那里。
时间也太巧合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三娘有意无意的试探,只怕也是萧牧的意思!
她越是躲,对方就越加逼迫,这样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恶化!另外宴会结束,就不见三娘和白草的踪影,真是越想越可疑。
左先子听罢,不满的瞪向木槿,哼道:“你什么时候招惹上南越国的人了?”
木槿意味不明的瞥了眼左先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说起来,徒儿还要感谢师父,如果不是你当初在望江楼逼我上台对诗词,我又怎会招惹上南越国皇!”
她早就感觉到萧牧已经在怀疑她的身份,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行动。
左先子啧啧舌,撇着嘴念道:“南越皇帝萧牧?”
木槿白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师父,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八月十五那夜,跟我对诗的男子是谁?”
左先子自知理亏,他当然知道那个男子是谁,这世间长相英俊,眉间还有朱砂痣的男子少之又少,他这一辈子也只见过一位而已,那就是南越国皇萧牧。
他天生喜欢捉弄人,尤其是喜欢他这个寡言少语的徒弟吃瘪,当时只是觉得有趣,却不曾想招此事端!现在想来还真是悔啊!
左先子呐呐的说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木槿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没有办法!”
对方来势汹汹,出动的人只怕都是高手,能跑得了才有鬼!
左先子吹胡子瞪眼道:“你不是挺聪明的吗?”
此话一出,还真是听不出来是褒是贬!
木槿凉凉的说道:“江郎才尽,无计可施!”
左先子被她无关痛痒的话语气的不轻,平复心情,复又问道:“真的逃不了?”
木槿清冷的双眸深幽无比:“能逃早就逃了!”
左先子一下子挫败无比,口中不停的呢喃道:“我的酒我的酒啊!早知道就不藏在冰岛了”
他原本急于出宫一大部分原因就是馋酒,这下好了,希望又要泡汤了!他怎么这么倒霉,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容易出事的徒弟!
木槿看到他捶胸顿足的表情,不禁轻声开口道:“师父,你现在运用你的轻功,估计还能逃跑!”
左先子一怔,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他的轻功可是一流的!离开这里似乎并不是难事,只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木槿淡声道:“萧牧不会为难我的!”
左先子心中在打着拉锯战,心思松动,迟疑的说道:“做师父的,哪有在危难关头丢下自己的徒弟!这种事情我可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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