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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衣阁初见
    江边斜坡屋顶的建筑便是新亚饭店,一楼餐饮,二楼是中西合璧的客房。

    “我去去就来”,为躲避无赖调戏,静训不慎将酒水撒旗袍上了。

    更衣室无人,她便拉帘宽衣,转身时突撞蒙面男。

    “愕……啊”不等她挪步,那人已将她拖至窗边“别轻举妄动”他低声告诫。

    “小……小女子一介草民,勤工俭学的”她央求到。

    他松开扳她的手“你可比一介草香多了”说着就去插门,她吓得杏眼圆睁,并扣紧衣领。

    当他转身过来时她已躲至墙角,香肩紧锁。

    “我一介武夫,不会乘人之危”他将窗帘撩条缝洞察窗外。

    听他口音,本地人无疑,静训稍稍放松些“阁下似乎不像坏人”

    “似乎?是确定”他再次靠近她。

    她连忙双手抱头“确定?确定是坏人?”

    他无奈将她扶起,注视她,那双眼眸,深如蓝蝶,摄人心魄,静训一时怔住,这时他轻取粘在她秀发上的罗素草说“还真是一介草木,不解风情”

    撞上他炯炯眼神,她心慌意乱,猜测这遮面背后是否仪表不凡。

    这时有人敲更衣室的门,她思考对策,他却将她拦腰抱起,静训挣扎着问“你干嘛?”他朝窗外看了看“顺水管溜下去”,“我才不要冒险!”她挣脱下来,跑去开了门,蒙面男闪至帘后。

    是领班,“芳姐”静训含羞答道。

    芳姐朝这边探探头“你在和谁讲话?”

    “没有谁”她挡住芳姐“额,我背书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隐匿之恩,不得以身相许么?可他却去不留名。

    “再见”临别时,他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静训目送至走廊尽头,空气中还留有他青草的余香。

    返回雅间后,就发生了和学敏为挣脱方科长欺侮砸场子那一幕,而那把越窗飞入的匕首,恰是蒙面人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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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营长听到动静,去开门,迎面撞上兴冲冲的穆婉婷,她如生气仙子从天而降。

    “哦?穆小姐”他颇感意外。

    她甩来一份报纸兴师问罪“为爱?为什么对记者这么说?”

    接受采访后向营长今天才见到报纸,那标题颇为醒目“为博红颜一笑,跋扈营长为爱得罪大方”。

    他轻挽那玉臂想让她坐下来,不想却迎来一记耳光,幸好,他及时捉住了纤手,随之将她咚壁。

    “放开我!”穆婉婷低吼着想要挣脱,却被紧紧压住。

    “想不到他们这么写,我可没那么说”他桀骜的“尽管这个时候解释晚了”

    穆婉婷怒意渐消。

    “放你鸽子是我的错”他骤变温柔,在她耳畔低语“明晚怎么样?巴尔干咖啡馆”

    她挣脱无望,只好避开他视线,营长却盯住那朱唇,想入非非,这时方科长进来了,见到这一幕惊愕失色,穆婉婷趁营长不备,甩开手,羞愧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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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雪怀背朝木桌生闷气。

    方科长低声下气的“那个,李静训带到了”

    营长转身将他拽至眼前“怎么办事儿的?!去把报馆给我抄了!”

    “是!营长”

    方科长慌张出去,却又被叫住“知道怎么抄吧?”

    “放心!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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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拐角处。

    从向雪怀办公室出来后穆婉婷愤愤然下楼,恰巧遇到方科长带李静训上来。

    俩人驻足,低头思虑片刻后,相互点头致意,然后擦身而过。

    情敌也罢,校友也好,都是美人胚子。

    时光交错,身影重叠,俩女人洒脱地踏上了各自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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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怀进去时,静训被反绑在椅子上,发丝凌乱,但不失破碎之美。

    “这是做什么?怎能把女孩子这么绑着?!”他连忙为她松绑,一是耍感情牌,二是真想对她好点儿。

    她低声说了句“谢谢”这倒让他惊着了,很久没听到此话了,于是他也回了句“不客气”。

    简单一句“谢谢”令他好感倍增。

    “知道为什么抓你来么?”他放一杯茶到她手边。

    静训抿了一口茶弱弱的说“说我窝藏共匪”

    “所以,你窝藏了么?”他语气柔和。

    “我没有”

    “当然,很遗憾你错失了爱心司仪”他试图使她放松戒备。

    “我不在乎的”

    “哦?不在乎,好吧,所以文青江是白替你说话了?”

    静训愣了几秒钟后问“文青江?是他的名字吗?”

    向雪怀自嘲地“你不会告诉我你们那天才认识吧?”

    “我很感激他”她紧接着答到。

    “还是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关键,只要她说不就有隐情,茶杯上文青江的指纹足以证明一切。

    “他是否也被抓来了?可以见见他吗?”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们抓了他?莫非他和你窝藏共匪的事有关,或者说他就是那共匪?”

    “这个只有你们清楚”。看来他们没有确凿证据,至少只是怀疑,可事情已过半年,为何突然抓自己呢?应该是发现了蛛丝马迹的,静训思忖着。

    “我说了,我没有!你们凭什么抓人?!”她愤然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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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李荣从学敏处了解原委,赴总政部找人是三日后的事了,抓走静训后,他们对他严加看管,不准出门。

    “你们在菊花展之前是否认识?”向雪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不认识”静训回答干脆,可这正合他意。

    大清早文青江要出门,就有枪顶住他背“和我们走一趟”,他将那人摔翻在地,又上来一个,也被他一拳撂倒,擒住脖子的人也被他放倒了,这时向雪怀出现在巷口,他抓着静训的围巾说“这个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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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里,文青江和向雪怀隔着张桌子。

    向雪怀点烟,然后把烟盒和火柴推过去,文青江瞥一眼,没拿烟“不用,这次不抽”他表现得很不耐烦。

    “嗯,好”向雪怀点点头,“我们还是直说吧,8月17号,也就是六个月前的今天你在哪里?”

    “不记得了”

    “那我来告诉你这一天那个女学生干了什么,一个共匪跑到她家里去”

    “别动她!我告诉过你”

    “她可是已经承认了的”

    “你们也抓了她?”文青江难以置信的问。

    “协助办案,协助办案”

    文青江迅速抽出一根烟点上吸吮着“她承认我是共匪了?”他冷笑着问。

    向雪怀一时语塞,想了想“这倒没有,可我们代表的是现有政府”

    “所以你想说什么?”

    向雪怀胸有成竹地靠向椅背“我是有证据的”

    文青江不屑一笑“很难想象,一个不为人民服务的政府,是什么政府,我们前线火拼的时候,你们都做了什么?”他吐口烟圈儿,看向窗外。

    “不清楚你说这些的意图,但是,请不要小看后方做出的成绩”向雪怀自认为自己代表着后方最坚实的力量。

    文青江底气十足地“你一次次抓我,你知道自己在和谁作对?”

    向雪怀无奈耸耸肩“是啊,报纸也说我得罪了大方,但是,有什么法子呢?这是我的工作”

    文青江别过脸不看他。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营长再问。

    “是先秦还是隋唐,这都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诶,别生气嘛,兄弟我也是例行公事”

    “谁是我兄弟?深究我私事?”

    “别说的这么无情”

    “玩儿归玩儿,别总和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阴冷的审讯室笼罩在一片烟雾中,就连那个还冒着热气的茶杯,都惨白冰冷。

    向雪怀忽然说“她,想见见你”

    上尉愣了一秒钟,然后说“没什么好见的”

    “在证据揭露前,还是让你们见一面好了”营长停下记录,将笔慢慢合上“这也算是人性化审讯”见方科长进来他又说“在囚室里吧,纪念最后一次会晤”

    他示意方科长把人带走,可文青江却狠狠盯住方科长,科长就不敢再绑他了,上尉抄起外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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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室内,木床上铺着张残席,墙脚的便池里散发出恶臭。

    门“咚铛”的打开,静训被推搡进来,差些摔倒,他没有去搀扶住。

    “说过了,没必要再见”他说这话时背对着她,托墙站着。

    她揉搓着衣角,沉默不语。

    听到她没声音,他就又指着床说“坐下来吧”

    她坐下来,对囚室环视一圈儿,然后小声啜泣,听见她哭,他似乎心软了,就转过身来,到她身边坐下。

    她仍在掉眼泪,一缕发丝挡住那双美眸,他于心不忍,就为她捋至耳后,她顺势倒进他怀里。

    昏暗的囚室内,只有脏兮兮的灯罩还和他们一样有些生气。

    文青江近乎痉挛地搂住了她。

    “哭什么啊?”他盯住她的脸问。

    她并不说什么,只顾哭。这时他摸出那块手帕来,它究竟代表什么,只有他们知道,看到它被叠得方方正正的,静训破涕为笑。

    “给你,擦擦吧”他将手帕递给她。

    她擦干泪后抬头望他,眼中净是柔情蜜意。

    文青江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的秀发贴近自己的唇“好几次夜里,我都徘徊在你门外”

    “果真如此?”她并不相信,但又希望是真的。

    他握住她纤手“真的,除了你没别的女人”

    “真的?”

    “真的”

    这时她盯住他瞳孔,似乎顿悟到什么,忽然说“我只是一介草民”

    他欣慰笑了笑“我只是一介武夫”

    静训轻捶他“你早就知道了?”

    “嗯,早知道了”

    “哪次?”

    “无数次”他注视她鹿眼“很想你”

    静训眼里闪出泪花来,他在她额头一吻,将她压倒在床上,这时囚门被打开,方科长闯进来,嘴里骂着“你们倒好,在这儿打情骂俏”就将二人分开,向营长命他偷听,断定这二人会装作不熟,可他们却是越烧越旺,节节上升,实在令人愤懑,方科长揪起静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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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好男人必须表现得像一个情圣,别人才认为他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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