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设想过和师父再会时的场景。在我顺利完成任务，渐渐有些名气的时候，那个极其厉害的师父会不会到纽特继续教导我；在我已经成名，时不时接到各个都市的邀请后，师父会不会出现在庆功宴上；那个男人带我走上了技师道路，也是目前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成功将侍从培养成技师的人。
即便他的本心并非是为了培养我，对我而言，他便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恩人。哪怕我能为他做的少之又少，可我依旧想要回报他。
我曾设想过他会提出的请求，金钱、名誉、权利他都已拥有，那么当他想起自己曾经的理想时，会不会将那份理想托付给我呢？亦或是让我去探索危险区的遗迹，甚至是去不明区的地方探索遗迹我都可以接受。
欠人的恩情必须偿还——我并不认同这种言论。倘若受到的恩惠足够让人感激，那么想要报答这份恩情不应该是自然产生的想法吗？
直到现实摆在我的眼前，我也没有立刻接受。是不是我认错人了？毕竟总有长得相像的人。
那就是师父，理性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我的软弱。我怎么可能认错自己恩人的脸。再加上那个人的衣装面料，跟随的侍从数目也能彰显其不凡的身份地位。
掌心传来的温暖让我回过神来，好像耳边一直有声音在呼唤着我。
“老师，要不还是去医院在看看吧。”又让雪娅露出了这种担心的表情。“午餐也没吃多少，果然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深呼吸着，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没事，我只是有些走神了。管家，到目的地了对吧。”
“是的，等二位下车后我会把车停到一边。请二位注意安全，据说最近交易侍从的黑市都被袭击过，犯人瞄准的不只是作为商品的侍从。”
“好，我知道了。”我从背包中拿出一盒药，掏出两粒白色的药片准备塞进嘴里。
在往嘴里塞药的途中，拿着药片的右手手腕被管家一把握住。
“药物已过期，服用可能会对人体产生不良影响。”管家拿走了我手心的两粒药片。
我看了看药盒上标注的有效期，确实是过期了将近一年的药物。我携带的是技师标配的药物箱，其中那些常用的药物自然是消耗的快，更换的也快，而某些几乎没用过的药则是被我放到一边，连过没过期都不清楚。
“雪娅，把你药箱里的这个药递给我。”
雪娅看了一眼药盒的包装，很快就从药箱中掏出了和我想要的那种药。以防万一，我是在查看完药的有效期后才将其服用掉。
雪娅拿着药盒里的说明书艰难地阅读着，都是些平日里用不到的词汇，阅读困难点也是正常的。
“老师，这个药是治什么的？”
“这个嘛……”
“这是用来抑制人体性激素分泌，简单点讲就是让身体难以对异性发情的药。不过雪娅小姐应该不用服用，毕竟委托所的人以及鹰诗阁下应该都没有教育过您那个方面的内容。”
“咳！”
他绝对是故意的。明明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插过话，偏偏在这个时候多嘴。理由我也知道，他刚才拦着我吃药的时候我就差不多猜到了他在哈斯里家族里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特斯少爷应该嘱咐过你不要显露机能的吧，这么多嘴真的好吗？”
管家仍然是那副不变的微笑：“特斯少爷确实是让我不要在一般人面前展现能力，但鹰诗阁下既然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那么阁下就不能归于一般人的分类中。”
“如果你不提醒我那个药片没有过期的话我可不敢往那种方面去猜。”
光凭肉眼就能分辨药物是否变质，这可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我是受到框架约束的型号，在人类危险时有义务施加救援。并且，这一路上鹰诗阁下也多少注意到我了，依照本机的推测，阁下知晓过去智能技术的概率极大，发现本机身份的概率也是极大。因此与其让阁下自然发现，不如由我这边施以援手，对特斯少爷才更加有利。”
“难怪，但是我劝你以后要是还有接待技师的任务，记得下车装装样子，至少也要去卖食物的摊子上去站一会。还有就是我刚刚发现的，你的眨眼频率太规律了。如果你的存在暴露了，特斯少爷的处境可就难堪了。”
“了解，不愧是鹰诗阁下，那么保密的嘱托看来我也不用特意强调了。”
一旁的雪娅已经迷茫了。我和管家故意不让她听懂地进行对话着，而想要去理解我俩对话的雪娅则会陷入沉思，像是被毛线缠住却死活解不开的小猫一样。
我看了眼窗外，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那我们也该出发了。
“老师，真的没关系吗？”雪娅手里还拿着那盒药，“虽然我听不懂管家说的那些词语是什么意思，但应该不是治病用的对吧。老师真的没有在逞强吗？”
“没事没事，你自己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但是万一……”
“瞎操心，老师不是说过不会骗你的吗？我的身体目前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雪娅摘下了帽子，然后身子朝我这倾斜过来，“嗯！”
不是，就算你紧闭着眼，一副不情愿但又下定决心的样子——但我看不懂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那个，雪娅？”
“老师在揉我脑袋的时候好像都是很享受的样子，虽然蹭到耳朵的时候很痒，但是如果能让老师心情愉快一点的话，请不必在意慢慢揉！”
……暴露了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都市里动物可是十分稀有的存在，野外也没有什么亲人的猫猫狗狗上来任人抚摸，所以我如果在揉她脑袋的时候蹭到那双毛茸茸的耳朵，那种丝滑的手感简直就是在体验撸猫撸狗的快感，我忍耐不了。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药已经生效了，确实能明显感受到自身的变化。我并非圣人，当然会有所谓的七情六欲。但我仍是人类，不会像自然界里的动物一样任凭本能发情。而现在，我能感觉到那股时不时会跳出来困扰自己的欲望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娅的头发似乎也在昨天被好好打理过，总觉得光滑柔顺了不少。而我也在其中意识到了这样一点，似乎是我的心里面缺少了某种负担感，违和感瞬间涌上心头。
我……原来也有用对待异性的角度来看待你吗？
“老师？”
不行不行，这是正常的，我说到底也才二十多岁，雪娅也并非小孩子，这种情况也是难以避免的。这也是我不成熟的表现，没必要因此沮丧，已经不能让她再担心了。
“抱歉，我只是稍微纠结了一下……能不能摸一摸你的耳朵？”
“欸？老师想摸就摸吧，我会好好忍住的！”
瞒过去了，我松了一口气。以后要尽量减少和雪娅的肢体接触才行。不过现在就趁机享受一番吧。
比想象的还要柔顺，这就是兽耳的魅力所在，明明这么的柔顺，却还能感受到丝丝温暖，还时不时地在指尖一动一动的。
“嗷呜！”
雪娅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努力辩解道：“老师不要在意……这是喉咙它控制不住发出来的，也许是身体习惯了，明明还是有点痒，但总觉得痒得很舒服。”
“两位，也该下车出发了吧？这种侍从交易的黑市可是不会开太久的。”
“也是……”我有些不甘地收回手，把帽子重新给雪娅戴好。
在我下车之后，雪娅还在车子上逗留了一小会。在身后响起一串奔跑的脚步声后，雪娅在身后握住了我的左手。
“老师老师，如果你以后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请不要客气，随时都可以来揉我的耳朵。”
“这，这有点…”我咽了口口水，但一想起要减少与雪娅身体接触，还是理性战胜了这份欲望，“听好了雪娅，为师知道你出于好心，但是今天是特殊情况，让你看到为师少有的一面了。过几天我会告诉你男女有别的地方，你也要好好提防那些接近你的男人。”
“好，我会努力不让别人拐走我的！”
……有干劲是好事，但好像还是没能明白我的意思啊。
四周已经没有了师父的身影，也省了相遇时的尴尬……似乎介绍的有些晚了，此处正是哈里斯都市的一大特色，可以绕过委托所进行的侍从交易。毕竟委托所在培养侍从上的手段有限，从中出来的侍从们还需要侍主们的二次培养。而在这哈里斯都市中，民间便会将自己培养出的侍从当作商品交易，出售的价格自然是比委托所里的贵上不少，也就是所谓的手续费。
不会有人认为所有侍从都像雪娅一样生来就对主人唯命是从。相反，大部分的侍从都还是保留其部分思想的，只是在这个时代的压迫下逐渐屈服罢了。而摆在这里的侍从都是调教完成，宛若傀儡一样失去自我思考的人。
“老师，我可以提几个问题吗？”
在得到我同意的答复后，雪娅便对这座黑市展开了详细地询问。大部分都是围绕着此处侍从的问题，但她并没有询问关于侍从交易黑市的问题，并且提问时明显能察觉出她早已知晓了这里。
“雪娅，我昨天有向你提过这里吗？”
“欸？我记得是没有的。”雪娅这回明白了我想表达的意思，马上有补充道，“我是从老师给的信息机上看到的情报。似乎这里就是专门交易侍从的市场，只有少数几个都市允许的场所呢。”
“你已经可以自己看完一篇报告了吗？”
“就是读的有点慢，明明只是一片文章却要读到大半夜。就是前天晚上的事情，看完之后我还以为老师是要把我带到这里卖钱，害怕得睡不着觉。”
“我可不会把自己的弟子卖出去的哦！”
“我知道，是我误会老师了。”雪娅捂着嘴偷笑道，“想不到老师也有慌张的时候。”
……我轻咳一声，重新将话题撤回这黑市上。
比起这里的侍从们，雪娅对“黑市”更加感兴趣。当然，有很多问题都是偏常识的，甚至是幼稚到惹人发笑的问题。不过也有些思路清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问题。
就这样一路解答着，我将雪娅带到了这座黑市的最深处，同时也是规模最大的侍从交易场所前。其他的摊位基本都是直接让交易的侍从们蹲在墙角，顶多不过搭建一个临时的棚子充当门店。而唯有一家专门为侍从交易修建了一栋三层高的建筑物，侍从的质量也是比外面要好上不少。
“老师！”
在我即将推门进去前，雪娅拉住了我的衣袖，将我往引向了一边。
与此同时，大门从内部重重推开。两个侍从抵住了大门，剩下的六个强悍的男性侍从则在门的两侧站好，警惕地朝四周张望着。
“雪娅，别动。”
我将雪娅的帽子戴在头上，退后在了雪娅身后半步的地方。紧接着，那个男人便从店中缓缓走出，一个女性侍从跟在身后半步的地方服侍着。而还有几个女性侍从在男人身后，其中一个眼中无神，衣着破烂的女性想必就是男人此次挑上的侍从了。
店内，某个女性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喊“会长”二字。师父也随之停了下来，一串嗒嗒的脚步声后，身穿绒毛大衣、装饰着绚烂珠宝的女子以一副优雅的姿态从店内走出。
师父更加高兴地笑着，挥手让一侧的侍从拿出几个盒子递到女子面前。
“这是我从珍宝阁里精心挑选的礼物，希望倾兰阁下不要嫌弃我的眼光差劲。”
“会长的见识怎么能是我们这种一生躲在砖瓦中的人所能比拟的。这次会长光临，我作为店长却没能出来迎接，失敬失敬。”
……看来只是简单的问候。
师父的目光极为不老实地打量着倾兰，前半生兢兢业业地奔波于各处遗迹，年过半百后则沉溺于自身的欲望，这算不算一种悲哀呢？尽管如此，师父在接受了失落科技的逆行改造后，身体回到了三十来岁的状态，现在的师父远比印象中的师父年轻，且有活力。对于师父来说，现在的生活可能才是幸福的吧。
在两人约定好下次见面之后，师父便告辞准备回去了——但是最后，那两人的目光却突然朝我们这个方向看来。准确来讲，师父压根没有注意到我，而是将目光定在了雪娅身上。那个名叫倾兰的店长则是注意到了我。
师父往我们这个慢慢走来，我赶紧低下头。我的模样和几年前相比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应该不会被一眼认出来。
“老师，请交给我。”
微小，却十分有力的声音。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紧张…不，我在害怕。师父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我知道的，我明明是知道的。但是，不能让雪娅靠近他……
我张开了嘴，仅仅只是张开了嘴。
雪娅迎着师父走了几步，先行弯腰行礼：“初次见面，我是来自纽特的技师。只是个无名小辈，若是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还望阁下告知。”
师父打量着雪娅，听到“技师”二字时他明显地有些震惊：“你说你是技师？这个名号可不是什么出去郊游一下就能得到的，小姐，你既然也是技师的话就把身份的证明拿出来吧。”
我赶紧偷偷抬头，雪娅可没有技师的身份证明。但她还是在往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金属片递了出去。
师父当然认识上面的花纹，那是他曾经居住过的都市颁发的贵族的证明。
“小…阁下说是就是吧。”显然，师父也不会随意与其他都市的贵族交恶，特别是像雪娅这么年轻的贵族，肯定是某个大家族承袭下来——他一定是这么想的，但估计不会相信雪娅是技师这种说法。
“感谢阁下的能够理解。”
师父这才按照礼仪向雪娅回礼：“既然阁下来自纽特，不知是否听说过‘玄世’这号人物？”
！这是师父的名字，作为技师成为贵族的代表，纽特作为师父的故都自然有大力宣扬过他的名字。而身为侍从的雪娅则被排挤在外，不可能听说过师父的名字。
“阁下说笑了，像阁下这样的名人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雪娅微笑着，说出的奉承话让师父很是高兴。
在之后双方有来有回的奉承之后，师父像是无意提出了一句：“阁下若是不介意的话，等夜晚要不来我的家中做做客，在这路上谈话也有点过于醒目了。”
“能和阁下这样的伟人一同进餐实属荣幸，可惜今夜还有要事，可以的话还请下次让我来邀请阁下。”
在向雪娅询问了名字，并且从雪娅那里得到了一个假名后，师父心满意足地叫上一众侍从打道回府。等到他们彻底消失之后，我才摘下帽子，松了口气。
“老师，那个‘玄世’到底是什么人啊？”雪娅一副愤愤然的样子，“能让老师都这么讨厌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老师碍于面子不想和这种人谈话的话，以后就请让我来应付吧。”
“我并不是讨厌他……这种事以后再说吧。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玄世的？”
“欸？因为那家伙脸上自满的样子很明显啊，而且我又不认识他，这种情况下他有说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除了彰显自己之外也就是寻找他人了吧？简单判断一下就知道了。”
不错的逻辑，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并尽量不碰到她的耳朵。
“哼嗯…”雪娅又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喉音，“如果是老师的话肯定是谦逊的，比那种人好过百倍的礼仪来对待他人的吧。明明都是技师，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呢？”
……完了，现在要是说那个人就是我的师父的话，我都不敢想象雪娅会用何种方式来谢罪了…还是先隐瞒一会吧。
“也许人家职业手段更加高明，或者再某些方面远胜过我也说不准。”
“不可能。在昨天和老师一起去了各种地方，同样也见过了很多贵族。但是在夸奖老师的时候，所有人都把老师当作最优秀的技师。如果在这里真的有人远胜老师的话，就不应该说老师是最优秀的了吧。毕竟老师只是外来的贵族，那家伙才是本地的贵族，按照利益来讲也得照顾那家伙的面子才是。”
我还是不谈师父好了，总觉得越聊下去师父在雪娅心目中的形象就越糟糕。但是师父确实比我优秀，特别是在育人这一方面，如果他可以被人称作“师父”的话，我就只配当一名“老师”。传授知识我尚且有余力，但论培育照顾一个人的话我是真的不行。
顺带一提，倾兰阁下早已回到了店中。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实施计划了。现在才开始说明或许是有些晚了，但没办法，谁让这一路上能发生这么些事情来。
我是为了带雪娅了解绝大多数的侍从才来到这里的。计划很简单，让她装作选购侍从的样子就行了，到时候服务员会代替我向她讲解是如何培养出这些侍从的。针扎、火烧、鞭笞，几乎所有驯服的侍从都经历过这些折磨，只要主人通过对应的手段就能让他们重新回想起这些痛苦，从而达到驯化的结果。
甚至还会让雪娅亲眼目睹这些过程，虽然有些残酷，但这样一来，雪娅也能明白实际上侍从只是扔人摆弄的玩具罢了。接下来就看她是这么想的了，是会因此害怕我呢，还是说想要摆脱侍从的身份离开我呢？亦或者是，没有任何触动，认为侍从本该如此，自己受到相同的对待也没关系。
……只要不是第三种结局我会接受。现在的雪娅已经看不出是一名只会扔人摆弄的侍从了，但我所求的不仅仅只是“看不出”而已。
哪怕只有一点触动也好，让她明白侍从并不是多么好的身份。
我祈求着这份可能性，向她这般吩咐：“接下来你要去挑选一下对我们来说有用的伙伴，当然，这也是技师所要掌握的本领，我就不会插嘴了啊。”
“是！”现在浑身充满干劲的雪娅很是精神地答应下来，然后自己推门进入店中。
我则像一个目送女儿出嫁的老父亲一样守望着。
只是，事态的发展总是令人想象不到。
“……”
“……”
呆住了，只是推开门，扭头看了一眼的雪娅就这样呆站在门口。她半张着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我则是从她的脑袋上探头，朝她所看的方向看去。
为时已晚，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捂住了雪娅的眼睛。
“肚…肚子里…捅进去了…”
正如雪娅颤抖地所诉说的那般，那是售卖男性侍从的展台……至于是在哪一方面就暂且不提吧，这对一无所知的雪娅来说其实是一种猎奇的场景。就算我说那是人类造小孩时的正常行为，想必此时的雪娅也听不进去吧。
幸好吃了药，我并没有因此慌了手脚。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我便带着雪娅退出了店里。
哪怕已经在这个时代待了十几年，这种场景我也是头回见。说到底就是这个时代伦理崩坏的过错，哪有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过这种龌龊之事！
“没事没事，为师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反正为师在这里就没事了啊。”
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我揉着雪娅的脑袋不断安慰着。雪娅在我的怀中轻轻啜泣了一小会后也就慢慢冷静了，我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眼角。
“老师，对不起…”
“额，不对，这次是我疏忽了。”
“老师…我会好好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的！”雪娅再一次走到店门前，只是声音里还有些颤抖。
我赶紧摁住了她的肩膀：“不用了！你有这份觉悟为师很满意，只是为师又想起了其他不得不做的任务。没有时间耽搁了，快跟为师走一趟。”
“真的吗？”雪娅惊喜地回过头。
“真的！”
雪娅连忙握住我的手，像是在催促着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也是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这座黑市。
白忙活了，明明一路上遭遇了那么多事情，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也就算了，有谁知道我是有多纠结，做了多大的觉悟才带雪娅到这里来的，现在却……
安心了，在知道雪娅还是那个雪娅，一无所知的雪娅后，我却浑身轻松，彻底安心了下来。
如果是师父的话，肯定会贯彻自己的计划的吧。也正因如此，师父才是师父，我也只能是一个“自私的老师”。
接下来我和雪娅又辗转于各个黑市间寻找失落科技，在取得了小小的收获后，我们便在旅店换回技师的装扮，并在黄昏之前离开了这座都市。
离开前我再一次造访了医院，得知了抑制药服用次数的禁忌后也放弃了大量购入的打算。还真就叫一个前途多坎呢。
没办法，今晚先教她一部分性教育好了。我其实很不擅长应对这部分的内容，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还是得硬着头皮教啊。无知的人更容易受骗，这句话倒是没有错。
顺便还有防身术也教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