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有东西。”李尘说道。
在说话的时候,原本扭曲的身形逐渐开始恢复为原本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很是诡异,不过至少现在李尘恢复了一定的理智,能说人话了就算是好事。
“你看到了什么?”张帆问道。
“我什么都看到了。”李尘回答。
过了一小会儿之后,李尘才勉强恢复了人形,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指着床底下说道:“这里有一把钥匙。你看不到,但我能。我知道为什么会死一次了,是这家伙的原因。”
李尘指了指自己说道:“我现在能看到很多,比原来更多。就好像是你,我看着你身上穿着正常的衣服,完全不像是你。甚至连脸都不一样。”
“是吗?那我长什么样子?”张帆好奇的问道。
“我说不清楚。”李尘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面容很模糊,我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特征,不过有一种很让人安心的感觉。”
这次轮到张帆苦笑了。
依旧是这样毫无逻辑的无厘头事件,让人苦不堪言。
张帆尝试着将手伸进床底下,但始终是够不到那把钥匙,李尘也在帮忙,但即便是两人拿上了工具,那把钥匙也就好像是在躲着他们两个一样,始终触碰不到。
“看样子还需要一些我能不知道的事情啊。”张帆挠了挠头。
李尘也挠了挠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张帆总感觉李尘刚才的动作很呆,就像是那只鸟一样。
“你的身体是还归你管吧。”张帆问道。
“我不知道我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在某一瞬间我总是做出来我自己完全没想过的动作。”
按李尘的说法,这具身体毕竟是那只鸟组成的,到底有什么隐患暂且不知,不过李尘现在倒是要比原来更有用些了。
“精神也没有问题吧。”
“这个我不确定,我是思维好像被压住了一样,即便我刚才被撕了吃了的时候,也就像是在荧幕上看电影一样。”
虽然会心跳加快,虽然会呼吸急促,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引不起多少波澜也没多少恐惧。
对于这种心理状态,李尘真不好说自己到底有没有心理疾病。
上一批学员当中,有很多都是应激创伤,无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当中,有时候人很坚强,坚强到任何风吹雨打都不会倒下。
但更多的其实,都很脆弱,脆弱到不需要很大的力道就成了一地碎渣。
他们所经历的是比血腥的搏斗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他们都不是无知的人,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无法接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张帆*结束了这个话题,问道:“你当时在客厅是什么情况?怎么能摔倒?而且应男的父母好像看不见你?”
“不是看不见我,是看不见它。”李尘指着自己说道:“在那个时候它好像就已经和我融在一起了,看到它才算看见我。”
张帆:“这么说的话,你被生撕了也是它的原因?”
李尘苦笑了一下。
当时张帆想要将自己拉到房间里面他是看见了的,李尘心里是告诉自己不怪张帆放弃自己的。
毕竟那个时候张帆背着自己,真的是走一步都费劲。不过要是说心里一点异样点感觉都没有的话,也不是。
但鸟现在成了自己,自己怪自己?只能把不满的矛头对向了张帆,而张帆现在一点都没有放弃了李尘的歉意,这更让李尘感觉不爽。
张帆将刚才从手机里面提取出来的资料发给了李尘:“看看吧,看能不能看出来些不一样的东西。”
两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别说独自行动了,两个人一起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两个人一起商量一下多少还能出来个对策。
张帆默不作声,等待着李尘将所有的信息看完,差不多之后,张帆出声问道:“怎么样了?”
李尘:“嗯起反应了?”
张帆:“”
“不是?就这?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李尘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尘的家庭条件不是平庸,是很好,比大多数人穷极一生所能接触到的都好,但是这样的家庭在这个年代,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更高水平的教育,还有令人炸裂的三观。
所以对于这种事情,李尘的抵抗力很高,或者说是,与他所经历过的相比,这些显得很一般。
给不了多少惊讶,也不会对世界观造成冲击,只会在心底里说一句,哦,原来还有和我家里差不多的情况出现啊。
“你觉得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张帆问道。
对于这个队友的人生,张帆不太了解,这个问题却正巧问对了人,又正好问错了人。
因为李尘所经历的,是和谐中的不和谐,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的,但背地里谁玩的都比谁花。
这种有血缘有亲情但是没有道德束缚的家庭始终是和应男现在所在的这个家庭不一样的。
“这孩子可能会有心理洁癖?”李尘不确定的说道。
因为现在他的心理洁癖就很严重,不然光奔着他家的家庭条件的人就足够他肾亏的没有多余心思关心别的了。
这也是张帆还有李尘很大的一个区别,张帆为了生存或者生存的更好而来,而李尘虽然不至于说是纯粹的玩的,但从小就不用考虑生活当中的柴米油盐的他,确实要比张帆天真一些。
这个天真不一定是坏事,或者说如果所有人都很天真的话会是一件很好的事,但一个人独自天真
张帆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方面的事情,张帆完全不清楚,有人能提出来没什么大问题的结论,也不是不行。
至少要比抓瞎好的多。
“那这个洁癖心理洁癖咱们应该如何下手?”
李尘对这方面了解,自我分析吗,大多数人都能做出来一个大概的分析。
甚至说对不熟悉的人,有很多人都能凭自己的猜测猜出来一个大概。
但这种带有先入为主的偏见的发散性思维,其实和直接猜的区别不大,只不过是你抓住了一个被拧成一团麻的绳子的一个边,该怎么向下知道了。
但是怎么个向下法,却完全不清楚。不过就摸瞎着走呗,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张帆在李尘的带领下将整个屋子翻了个遍,虽然李尘嘴上还在解释着说着不可能什么的,但张帆对于他的信任度,已经降到了很低的水准了。
两个人这么一折腾还要将原本弄乱的东西恢复原位,时间显得很是仓促,李尘也知道这一次是自己的不对,也是格外的出力气。
门外的刮门声好像是两个人劳动的伴乐一般,在伴乐停下来的那一瞬间,张帆还有李尘知道,该出去了。
打开门锁走出房门没有用多长时间,张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模样正好被应男的父亲看到。
但是应男的父亲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一样,平静的看着张帆,然后转身去厨房,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了一瓶水。
张帆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客厅,而李尘这个时候已经蹲在了吊扇上面。
对。
李尘在这个时候蹲在了吊扇上面!不是这玩意怎么越来越像鸟了?
张帆顾不上惊讶,在应男的父亲回到房间没多久之后,门外就又传出来了新的响动。
钥匙插进了门锁当中,扭动然后开门,但是从玄关进来的,不止应男的母亲一个人。
在应男母亲的身边,有另外一个东西的存在,而在这个宛如黑泥一般的的存在出现的时候,张帆听到了刺耳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