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连翘和徐景明手持长剑直奔对手而来。
剑风而起,在幽暗的环境中兰香夫人和白果划出红白长虹,尘土扑面而来,照着两人就打。两人默契的错开,两人念动法诀,空中的那柄长剑穿破烟尘,幻化出无数银光剑影,犹如千万利剑同时攻击。
烛光扑朔两下化作青烟,白果和兰香夫人两人见形势不妙,划出一道阴风,白果手中浮现土黄色珠子,遁地而逃。
连翘听到动静,眼眸一抬,她跳上木剑,控着碧落剑的方向一变,剑身朝着地下而去。
她逃,它阻,她退,它断其后路,将两人困于狭小的圆圈中。
徐景明大手一挥,烛火亮起,他看了眼连翘使得的剑法。
一道剑气挥砍过去,扬剑瞬间未击中要害,连翘又是一阵剑风,剑风起时弱击向对手的瞬间,还是差些火候,余浪缓了片刻消散。
他嘴角抽了两下,眉心蹙起。
若是对付这两人或道行浅的,她是绰绰有余,可若是对付真正高手,她必死无疑。
仙家的剑法在她手中变化诡谲,剑气狠厉果决,白果呕出一口殷红的鲜血,“你这是什么剑法?”
连翘一字一句认真答:“这叫,抱大腿剑法。”
一个敢问,一个敢说。
徐景明抬手遮着唇角。
白果握着土琉珠,眼中愤懑的瞪着连翘。如果今天两人没来添乱,如果她没有被仙家气息吸引出花月楼,是不是一切都大功告成了,她们就可以杀了那个路子生。
白果知道她修的是邪魔歪道,但只要能报仇,哪怕她死后受油锅、炮烙之刑,她也会用尽一切手段!
噗!
她的身子一震,一双纤细的大手贯穿她的要害,按住后肩,活生生的挖出了她的内丹。
“啊——!”
白果双眼猩红看向那幕后黑手,兰香夫人脸上笑的格外灿烂,放在烛光下,细细观赏着那颗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幽紫气的内丹。
连翘和徐景明看的也是瞠目结舌。
这剧情,两人都是始料未及。
兰香夫人斜了地上的白果一眼,将土琉珠拿起,“我等这天好久了。”
她肆意张狂的笑起:“当初那个剑修把法器给了你,而不是给我,你可知为何,因为——我会杀了你。”
白果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喘息着,纤长的指尖扎进皮肉鲜血淋漓。
“所以,你是在利用我?”
“利用?”兰香夫人冷笑出声,将额前的青丝捋到耳后:“我等的,就是今天。”
徐景明传音入密给连翘:“怎么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很不爽的错觉。”
连翘回他:你还记得到这里你的剧情吗?
连翘蹙了蹙眉,这剧情走向和2系统提供的剧情差太多了,眼下是塑料姐妹花大型扯头花对峙现场,她趁着这个空档整理下剧情。
徐景明把1系统给的剧情告诉连翘:小书生误入幻境,连翘危急时刻救了他,你们两人斗智斗勇,解决花月楼中所有女妖,小书生自此爱上了连翘。而他聂锦行,被女妖打个半死。
连翘听到这话后脑子就像是烧开的沸水,不断沸腾。
所以,她打晕扒掉外衫的男子是男二!
她亲手,棒打了自己的鸳鸯,还给了钱!
等等,连翘把脑回路转过来,她握紧剑柄,眉心一蹙。
如果她的任务是跟原剧情相关,那为何与男二的剧情如此之大。
难不成,又违规了。
一阵阴风扫过连翘耳边碎发,落下一缕青丝,她这才回过神来。
困在剑阵中的两人此时打的头破血流,早已没了先前的姐妹情深戏码。
“啊!”
兰香夫人将白果的眼珠子活生生的给扣了碾碎,白果的脸上多了两个血窟窿,白果惨叫出声来。
白果从血窟窿中落下两行血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把那些妖怪变成女妖,让她们勾引男人,吸取精元,为了报仇,我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徐景明双眼微眯,手腕一转。
眼下不能掉以轻心。
“呵,”兰香夫人冷笑出声,黑气暴涨震开阵法,一团黑气朝连翘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徐景明一个疾步提剑横劈破黑气,单手扯过连翘的肩头,避到一侧。两人眼神交汇,他从储物袋里把药丸递给了她。
徐景明附耳说:“就这一颗了,惜命。”
“懂了。”连翘明白他的意思。
兰香指着白果怒斥:“如果不是你,我怎会沦落至此!”
白果不解:“什么?”
“当年他带我走时,若不是你和母亲阻拦,我和他怎么会有今日的局面!”兰香夫人掐住白果白皙的脖颈,她眼中布满血丝,惨白的皮肤上青筋突起,“知道吗,午夜梦回时,我多想将你母女二人千刀万剐,因为你们,我才沦落至此!”
徐景明冷笑出声:“自作孽,不可活,你也一样。”
“哎呀,我头次见如此精彩,姐妹相残的大戏。”连翘鼓掌,自叹不如:“先是英雄救美,再是棒打鸳鸯,最后全家被灭,精彩实在精彩。”
两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煽风点火。
徐景明识趣的补了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做鬼还要被算计。”
兰香甩开掐着的大掌,怒不可遏的指着连翘又移到徐景明面前,“你,你们,可恶至极!”
“可恶?”连翘服下丹药,歪了歪头,“我也没说,我是正人君子啊。”
徐景明耸耸肩:“我也没说,我有底线啊。”
兰香夫人讥笑出声。
现下她多了颗内丹和土琉珠,与两人一搏定有胜算,她势在必得。
徐景明后退两步,将连翘踹在前头:“我不打女人,你来吧。”
连翘嘴角抽笑两下,她握着剑柄的手发出咯吱咯吱声。
兰香夫人可一点儿都不傻,连翘的体力消耗大半,现下不过是来送死。
一抹得意猖狂的笑的笑意稍纵即逝,兰香夫人猛的发力,动作可比之前快多了,阴风闪来,烛火闪烁,她已逼近连翘。
然而,连翘嘴角闪过一抹弧度,兰香夫人愣神一秒,她左手上扬,顶到兰香手腕,手腕吃痛间土琉珠不慎摔落,落在连翘手中。
连翘捏着那颗发光的土琉珠,丢给身后的徐景明,笑的格外灿烂,“姐姐,没人跟你说,做事不可三心二意。”
兰香夫人怒喝出声,抬手掐上连翘脖颈:“那是我的!”
连翘一剑抵开,耍无赖:“哦。那你也是从这位姐姐手上抢的啊,咱俩,半斤八两。”
“你!”
兰香夫人被震退几步,然而出乎意料的,她的剑法变化莫测,不似刚才那般咄咄逼人,而是招招毙命!
剑光速度极快,招招直毙兰香夫人要害。
一步,两步,步步后退,眼中逐渐混浊,直到后脚跟撞上墙根的那刻,她的瞳孔极具缩紧。
冰冷的长剑贯穿兰香夫人的胸口,她满脸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碧落剑,血泪落下。
她输了。
连翘把碧落剑拔出来,兰香宛如一片枯叶摔落在地上。
“你是懂渔翁得利的,”连翘拿着媚骨的衣裳把血迹擦干净,收回剑鞘,冷笑出声:“内丹入体可要少则半月,多则月余才能吸纳,可你却急功近利,以卵击石。”
兰香逮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这个蠢货却忘了这内丹还需与运功调息,急功近利,必是死路。
若是两人连起手来,怕是连翘和徐景明要好一番缠斗。
兰香不甘心的闭上了眼,没了生气。
地上还有个苟延残喘的白果。
一切归于平静。
白果气息虚弱的问:“她死了吗?”
徐景明斜眼看了眼地上的白果,他眸光骤冷,“死了。”
“哈哈,”白果虚弱的笑出声来,“原来我是养虎为患,我把她当姐妹,她却在算计,我是不是很可笑。”
连翘轻叹一口气:“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置你?”
白果陷入沉默,很久以后她悠悠的开口:“我不想死,我的仇还没有报。”
徐景明:“可你利用女妖杀了人。”
这是不争的事实。
连翘看了徐景明一眼,他冷漠如冰,继而问白果:“那花月楼之后的事呢?”
白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们花月楼中所有的姐妹,被扒皮之后,魂魄被人封在镇上花月楼地下,而我和兰香,我们两人身上怨气太重,他们便在我们的尸骨上,钉上了封魂钉,魂魄封在尸骨内,丢于郊外。”
白果血泪止不住落下。
太阳出升时,她的身上如万千蚂蚁将她撕咬,她的血肉被豺狼虎豹啃食,到最后只剩下一架零散的白骨。
也许是上天可怜她,一位剑修见她们可怜,将两人草草安葬。那剑修也属实与她有缘,再次见她的时候,他身受重伤,推开土堆,把碧落剑和土琉珠埋了在里头,同她交代了了几句,便仓皇而去。
白果有气无力的说着:“那剑修说,碧落剑会等来它的主人,到时也是我们,他劝我放下,可一步错了,便步步错。”
连翘望了眼手中的碧落剑,心生疑虑。
这把剑,是有人故意为之的,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连翘的心猛的一紧,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原来的她并没有心疾,可为何现在却偶有发生。
第二下时,她的心缓缓落下,恢复如初。
白果擦拭掉脸上的泪,挤出一个笑来:“太阳快升起了。”
连翘看向徐景明,他起初想避开,对上一眼后,又泄了气,他甩甩袖子,嫌弃的说:“罢了罢了,我抱你。但你别哭,我衣裳是干净的,别给我碰脏。”
白果被他抱起时,她扯了扯连翘的手,指尖的冰凉感让连翘汗毛一竖。
白果感受到连翘的温度,她贪婪握在手心里。
她轻扯嘴角:“”
只是我再也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