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月无风离开之际,夜凌天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是他一个人到了天亮,脸上的悲戚和难过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明明午夜的时候还悲伤的不能自已,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不过就是小睡了一会儿,就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十分振作,把亲身经历了所有事的梁皓都看呆了,心里想的都是:要是让人家无风女侠看到了殿下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他又转念一想:莫不是殿下把情绪积压在心里了?那样可怎么行!于是他对夜凌天说道:“殿下,您若真的难受,当及时发泄出来,可不能这么堵在心里。”
夜凌天微微一笑,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呢,已经想通了,我要直面我的感情。我看得出来,她跟我是一样的感觉,我们,双向的,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不管老天有没有注定我们之间可能与否,我都会保护她,保护……我爱的人。”
把何元的事儿处理完之后,明王本来打算这几天好好休息,不想上朝的。不过,正当他和南宫姈在内宫调笑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的吴公公似乎在对一个人说话:“不行啊,大王和王妃还没起呢,您还是先等等吧,老奴会帮您把话带到大王那儿的。”
回应他的是一个急躁到不能再急的声音:“吴公公,这事儿不能再等了啊!外族入侵,这可是我明华几时年以来最大的忧患,如今再不主动解决,恐怕是要出大乱了!”
明王本来还挺不高兴,听到了后面这句话,不但不再生气了,反而还霍地站了起来。南宫姈也跟着站起,明王这才注意到她,便轻轻地对她说道:“爱妃且等等,孤还有急事,去去就来。”
南宫姈装出一副十分乖巧懂事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大王一心为了明华,臣妾绝对支持,无半点怨言。”她当然知道,这话是明王最爱听的。
果然,明王微微点头,还冲她一笑。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匆匆出去了。
作为一代君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不过,南宫姈却很不高兴,因为明王还没有被她魅惑地浑浑噩噩,自己自然也就没有达成目的的绝对信心。她在心里恶狠狠的想道:哼,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要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成为下一代明王,而我是明太后,要么就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把你从君位上拉下来,而我则取而代之!
这边的吴公公还要再劝,只见明王从后面走了出来,慌得急忙跪下行礼,后面那个像是使者的人,也急忙跪了下来。
“免礼吧。”明王道。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谢大王。”然后恭敬地站了起来。
明王先对吴公公道:“外敌入侵可是大事,以后边疆若来急报,无论孤在哪里,在干什么,一定要想办法第一时间通知孤,而不是以各种理由推脱,明白吗?”
“是,老奴知罪。”吴公公眼看大王对自己的举动有所不满,战战兢兢地回道,
明王浅笑:“这算什么罪?行,你先出去吧。”
吴公公领命退了下去。
明王把使者叫到一旁坐下,但是使者受宠若惊,说什么也不敢坐。
明王见状,也不强求,只是缓缓开口,道:“你们将士们为我明华乃至整个大历疆土尽职尽忠,坚贞不屈,而能做到所向披靡,百战百胜,自然少不了你们这些转达消息的使者们的恪尽职守。请你坐下是出于对你们所有使者的赞赏,以及对明华和大历的衷心,哪有什么敢不敢之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不坐貌似就有点儿不像话了。使者恭恭敬敬地坐在明王对面,但还是低着头。
明王有点儿不高兴了,认为他就算边疆告急也还是那么卑躬屈膝,这是没有像重视自己那样重视边疆危机的表现,语气也冷淡了几分:“你不是说有外族入侵吗?刚刚不还跟吴公公挺能说的吗?怎么,见了本王,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快说,边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将军都解决不好,需要让你们将军这么急急忙忙的派你赶来找孤?”
使者见明王有几分不满,怕自己回答迟了又要惹他生气,急忙道:“回大王,边疆确实出了大事。北方安定了几年,突然异族的突厥人绕道过来进攻明华。现在的突厥已经打服了北方的各个部落,实力非同一般。突厥那边与明华本来隔了整个燕华,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打燕华,直接绕道来明华边境,来的神神秘秘,无人知晓,以至于我军一点防备都没有,现在被打的七零八落,所以将军才派卑职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将此十万火急告知与大王,望大王尽快派兵前去救援啊!”
明王神色一紧,道:“这里是京城,与边境都有十万八千里远了,等孤派了军队过去,还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了呢!再说,北方人能征善战,能以一敌十,我们还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本王觉得呢,这件事情不能强攻,只能智取。等孤上朝召集大臣细细商议此事,你觉得如何?”
使者连忙恭维:“大王英明。”
“嗯,还有什么事吗?”
使者为难地说道:“大王,还有一件事,虽然将军没有问,但是卑职实在是好奇,就是不知当问不当问。”
“哦?什么事?”明王问道。
“我们与突厥之间隔了燕华,但为什么突厥人还要那么麻烦,绕道过来攻打我们呢?”
明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使者察觉到了,迅速在心里酝酿着还怎么说“卑职该死”“卑职多嘴”之类的话,明王已经又笑了,不过这一次是苦笑:“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若真想听,孤说与你听就是了。
“那还是孤年少时,先父王还在世的时候,有一年我父王陪同大历先皇一同去北方巡游,一日住在边境附近,而先父王夜里出来时看见突厥首领阿史那氏的大儿子欲带着兵器越过我大历边境,便射了一箭。但这只是当时父王为了在不惊醒大家又不与其正面交锋的前提下警告阿史那氏的儿子,也没想到要射中,更没想着要杀了他,谁想到就射中了他,且不治身亡了。
“了解了具体情况后,当时的阿史那氏没有紧追不舍,很没有和大历有过多纠纷。倒是他大儿子感情很好的二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突厥首领,认为与我们有不可解的深仇大恨,自从他即位后,我明华与他突厥便像是走了血海深仇一般,他天天想着如何聚集力量来报仇,孤也日日不得安稳。现在,果然,一切预想之中的,还是都来了啊!”
不久之后,二殿下府也接到了消息。此时夜凌天正和兰凤丹讨论如何继续稳固根基。接到消息后,兰凤丹看着夜凌天:“殿下作何打算?”
夜凌天面无表情地道:“能有何打算?北方安定了这么久,自然要出乱子。再加上先王爷爷曾经射杀过现阿史那氏的亲兄……总之这一切都是在预料之中。”
“面对强大的突厥进攻,大王必定会召集群臣商议决策。殿下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做?”兰凤丹问道。
“不需要怎么做。这些都在预料之中,我自然也早有打算。等着吧,对付这群远道而来的突厥士兵,我还真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