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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鲛人
    苏千玄前世就听说过,自古老百姓便对药典中和食谱中的东西都看得比较重,虽然他还只是在那些货郎口中得知,当今朝代名为圣明朝,很多东西也与他前世所在蓝星所知的大明,除了名字相差不多,其他却是完全不一样。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在种种迹象中发现,这个世界是真有妖魔存在的。

    ……

    半月前,丘水县中一名官及从六品的偏将,因年事已高且身体旧伤复发,突然就瘫痪在床,眼看就时日无多了。

    偏将二儿子连夜赶至滨水城,求得州府手令,在村里拉走了一批寒铁木,准备给他爹打造棺木以及墓室横梁立柱。

    可是后续钱款却一直没有给到村中,虽是拿吃剩下的,但这次拿走的铁寒木比较多,苏千玄他娘就分析过,村中每户这次起码能分得一两银子,有了这一两银子,多少能缓解他家如今一个月的口粮了。

    而此时,苏强看着低头沉默紧握铁木枪的苏千玄。

    半饷他便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苏千玄的肩膀。

    翻身便又从柜子中拿出一件“蓑衣”,不过这件上面被翻新缝补的地方着实太多了,新旧交错痕迹布满整件甲衣,尤其胸口那三条两指宽的补痕。

    苏千玄用手指顺着痕迹划过几块断裂的树皮,竟有一种金属被整齐切断后的丝滑感。

    “这件寒铁木甲衣是你爷爷以前穿的,缝补一下也还能穿,等你以后有了媳妇,让你媳妇再给你做一件。”

    两人穿戴整齐后,便一起来到二楼。

    夜已深,村中传来几声猪的惨叫以及狗吠,不多时,两道身影各自拿着包袱从里正住所中快步走出,身形飞快的来到被拉起的小木桥旁,身躯微微一弯,便已经跃出了村子,接着几下腾挪来到村口河流汇集处。

    两人将手中包裹往河边一甩用石头压住,接着用木棒对着包裹一顿猛抽,抽完后这将木棒一把就丢进河中,这才将手在河中洗净,翻身便窜如一旁的灌木丛中。

    “这是轻功?“

    此时苏千玄的内心可谓是惊涛拍岸,久居村中,他见过靠蛮力一跃三五米的,可是如今天这两人般轻松跨过近八米高的木墙,他感觉这只有轻功才能解释清楚了。

    正在发愣期间,一股浓烈腐臭其中还掺杂着土腥腥臭的味道从村中传来,猝不及防间,差点熏得他吐了出来。

    而他爹苏强,则已经给一个火盆添好木材倒上火油,用一根长棍将其挑起从二楼伸出,不过并未点燃,此时见他狼狈样子,伸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到一会,两人便往外伸出了足足四个火盆。

    接着苏千玄又将一根根的箭矢整齐码好在顺手的栅栏旁,他箭术自是不用说,基本就是随缘箭法,而他爹则时常跟他吹嘘自己箭术百步穿杨。

    苏强此时却是在给弓上弦,一张三石弓,一张五石弓,将弓弦上好,两人便开始反复开弓几次。

    苏千玄举头望向其他几个有人影晃动的屋顶,很多村民同样都是已经在缓慢开弓。

    当长弓绷紧松开的声响渐渐减少后,村中开始陷入死寂当中,耳中只听得到小河湍急的流水声和周边的虫鸣。

    两人刚闲下来坐地上没多久,苏强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拔出盖子,放到嘴中唑了一口,闭上眼一脸享受。

    苏千玄一把抢过小葫芦,拿起便狠灌了一口,一股灼热便从口腔直冲胸腹,旁边的苏强见此一脸肉痛,赶紧抢了回来,同样狠灌一口,便赶紧收回怀中。

    苏千玄他刚想嘲笑他爹几句,便听到村口河流之中传来不同寻常的声响,周围虫鸣瞬间便安静了下去。

    站起身往那边一看,清亮的月光下,他这个位置便能看到一团团白线在水中翻滚着,似乎争抢着什么东西,河道下游,一条条白线正飞快的冲入水中那团白线当中,其中还时不时传出几声婴儿般的哭叫声。

    持续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那团白线便开始散开,一些身高不足五尺拖着尾巴的干瘦怪物,咧着嘴走上了岸,鼻子一耸一耸,口中口水疯狂滴出,它们跟着味道逐渐趴到村口外的木墙外。

    几只开始撕咬眼前的木桩了,不过它们很快就放弃了,它们牙口虽好,却实在是咬不动这些寒铁木做成的木桩。

    水中闻着味上岸的鲛人越来越多,一些开始攀爬了起来,有些瘦小的想从栅栏缝隙中挤进来,却被里面倒插的细小铁木戳的哇哇直叫。

    很快木墙外就挤着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去少说也有百八十只,浓烈的腐臭疯狂的刺激着它们并不发达的大脑,使得它们拼命的往上爬。

    有些木桩上方布满了青苔,几只鲛人的爪子一个打滑,就这么趴着掉了下去,结果被下面鸡蛋粗细的木刺当场就给贯了个通透,鲜血崩裂四溅,可当它们嗅到同类的血腥味后,一个个却显得更加暴躁嗜血了。

    很快便有几只翻过了木墙,踉踉跄跄的就奔向村中腐臭散发地,然后便是“呼哧、呼哧”进食的声音。

    站在二楼的苏千玄,压着略显粗重的呼吸,远远的看着一只只鲛人冲入村子当中。

    木墙外只留下了一些更显瘦小的,它们很多都是试过多次,背朝地摔下来的幸运儿,有些背上坚硬的鳞甲,都被木刺给划出了几道血口,此时它们也清楚自己是爬不进去了,只得将头死死伸入木墙缝隙中,闻着味淌着口水。

    “火。”

    一个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却瞬间盖过上百只鲛人疯狂进食的声音,从里正家前开始,一个个火盆被点燃。

    接着便是弓弦炸裂,火光照射下,九根竹子弹射而起,以三根为一组,中间吊起黑色铁网,上方活动铁链一经拉起便绷的笔直,直接将铁网口子给封死,而铁网中的鲛人则被吊在三根竹子的中间,但是每只铁网却是不大,只能困住十多只。

    被突然困住的鲛人受此惊吓,顿时发出一声声细长刺耳的尖叫,下方未被困住或者被挤出来的鲛人还未回神过来。

    “放。”

    声音依旧平静,可是凄厉的箭鸣声却是四面同时响起,利箭射穿肉身的声音混杂着鳞甲磕飞箭矢的声音不绝于耳。

    仅三个弹指的时间,村内竟然射出将近四波箭雨,如雨般的箭矢如同梳子一般,狠狠刷过剩余的鲛人群。

    一只明显高大于其它的鲛人,用手中骨匕瞬间磕飞两支射向它的箭矢,口中发出长短不一的叫声,杂乱且惊惶的鲛人瞬间为之一顿,掉头便往来时的村口冲去,余下半数以上被射杀的鲛人尸体。

    而那只高大的鲛人则在回头一瞬间,一道银光便划破夜空,银光径直穿透它的头颅并将它直接带飞三四米,这才入末地面。

    而此时,在村外木墙下的那些鲛人,刚准备回头奔向小河中,一左一右两道银辉般的刀光,从旁边灌木丛中一闪而出,如同流水般的刀光在这些鲛人中绽放,一面倒的屠杀就此开始。

    等村内仅剩的二十多只鲛人,四肢着地猛跑到近前正要一跃而起时,却被眼前的屠杀吓得全都是一抖,全都死死扣住地面刹住,继而往两边四散而逃。

    站在二楼的苏千玄此时见得七只零散鲛人,正慌不择路的往自己家这方向跑来,还未等他出声,站一旁的苏强已经拉起长弓,一瞬连开三弓。

    两只跑在前面的鲛人,忽听得弓弦迸裂的声响以及箭矢的破空声,猛的往旁边就是一滚,而紧跟其后的那只却是没这么快的反应,三箭一箭入腹一箭射穿肩膀一箭射入地面,吊在最后的一只鲛人见此一幕,一声尖叫掉头就跑。

    楼上苏强急了,又是接连开弓,这次却是全部射空。

    口中嘟囔一句,甩开手中长弓,提刀一步踩上围栏,向下猛的一记跳斩,径直砍向前头躲避的一只鲛人。

    这暴躁一刀却是又被这鲛人的赖驴打滚给躲了过去,也许是被逼急了,翻滚后的鲛人竟然一声尖叫后,后脚发力,又猛扑上前。

    早就防备着它们反扑苏强回身一刀横切,径直将它凌空开膛,砍飞了出去,另外一只却是趁此机会同样扑出,苏强左手一档,被它一口就咬在臂铠上,口中利齿死命咬在臂铠上发出咯吱作响之声。

    后面几只受了箭伤的鲛人,开始还缓缓后退着的,却见这人类被同伴给咬住了,骨子里的凌弱属性瞬间激发,竟全部围了上来,可是摄于这个人类身上的煞气以及刚刚的勇猛,却也一时间不敢真上。

    它们在等,等他毒发,等他的破绽。

    同样未见过世面如同野兽般的鲛人,同样不清楚人类中有一种东西叫做铠甲。

    楼上的苏千玄见此情况,早就热血沸腾了,踏着围栏便也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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