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3、斩妖司
    苏千玄还只是突感诧异,他身边的铭叔却是一手搭在桥上的木头扶手上,侧头贴耳过去。

    “嗯?十匹马,后面还跟着二十几人,村里最近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铭叔面带疑惑向众人问道。

    一群村民听到此话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的疑惑。

    很快,马蹄声由远及近,十骑全部头戴斗笠,身穿黑黄相间的皮甲,脖领、胸口、护臂处全部都镶嵌着黝黑的铁甲,胸口处的护心镜上刻印着一个鲜红的“斩”字。

    领头的骑兵凭空一挥手中马鞭,甩出一道炸雷般的脆响。

    桥上众村民却是赶紧将自己的物件都往身边挪了一挪,几个货郎也是赶紧将自己的货物挑起,整个人死死贴在桥边护栏上,短短一会的时间,众人便将桥中的道给让了出来。

    这队骑兵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飞速的穿过木桥进入村子当中,直奔村中间的里正家里,而这些骑兵身后,还跟着二十多名身着麻布劲装套着皮甲,背着弓箭木矛腰挎短刀的猎户,其中有几人就是邻村的,他以前便见过。

    最后便是接连着三辆用麻布罩着货物的驴车缓缓而来。

    苏千玄伸着脖子往村里一看,老远便看见里正弓着腰快步迎了出来。

    看着天边余晖,揉搓了一下肚子,感觉有点饿的慌了,提前身边的竹篓,便往村东头的家中走去。

    苏千玄家中父母健在还有兄弟三人,他是老大,他还有两个弟弟。

    一个叫苏虎小他两岁,虽叫苏虎,却是自幼体弱多病,据说是他娘在怀他的时候,村里被一群从雪峰后山林中流窜过来的苍背青爪狼袭击,半人粗的寒铁木,都被头狼一抓给拦腰拍碎。

    那夜狼群袭村,村中猎户和村民死伤惨重,而他娘也是受惊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了他弟弟苏虎。

    同样是当夜,外州逃难过来的老童生,也是村中的教书先生,惨死狼口。

    他父亲也仅仅是个只识得几个大字的猎户,没了那个老童生,这取名的事情可就给他难住了,最后一拍大退,就取个单字虎,他觉得就是虎比狼强,结果这个二儿子自小体弱多病。

    村人却是认为这虎字冲撞了山君老爷,非常不吉利,就连村中老太公以前的里正,也是多次劝说苏千玄他爹,希望他二儿子能改个名。

    苏千玄他爹也是一根筋通到底的犟牛,谁来劝都没用。

    第三年他母亲生下老三后,他爹却是一句贱名好养活,当即便给老三取了个狗子的名字。

    短短三年时间,老二苏虎这个药罐子,可是差点把他爹的那点家底给尽数掏空了。

    ……

    苏千玄还未到院门,便已闻到从里边传来的饭菜香味。

    “今天竟然还有鱼吃?”

    他暗想道,当即狠吞了一口口水,便快步冲进院子。

    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如墙般的身影,一只手端着一个半尺高的小木桶,一只手擦着口水,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中的那盆水煮鱼。

    这就是他的弟弟苏狗子,如今才刚过十三岁,但是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却是远超与他,手臂都快有他大腿粗细了,如果不是面相略显稚嫩,任谁都会道上一句:“好一条雄赳赳汉子。”

    桌子主位上坐的则是他爹苏强,一个脸上三道疤,凌乱的头发用一根麻绳随便扎起,体型同样不下于苏狗子的汉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他母亲则还在厨房里忙活,而他的二弟苏虎则是在滨水城里鹤岳书院求学。

    趁着还未吃饭,赶紧将回来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跟他爹说了。

    苏强听后,也是明显一愣,接着便点点头。

    这顿饭吃的有点沉默,母亲在厨房可能也是听到了他们父子的谈话,也是忧心忡忡,而他父亲则吃了几口后,便放下碗筷出了门。

    苏狗子则依旧是没怎么抬头,全力干饭,顺手便将他爹没吃完的饭给倒进自己的小木桶里,自从见大哥变得跟他一样能吃后,在饭桌上,他的话是越来越少了。

    ……

    饭后苏千玄来到房屋二楼,将墙角拇指粗细的一根麻绳拉起,盘在墙上的铆钉上,面前由树皮做成窗帘被卷起,漏出同样被树皮包裹严实的栅栏。

    同样随即走到其他五个角落,将帘子给拉起,当即视野一片开阔,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今晚村口的哨岗怎么没撑起火焰照明。

    此时,虽然天色暗淡,但是村中心的空地上却是人影憧憧,周围房屋中不时有人走出,匆忙赶往里正所在的屋舍。

    苏千玄一脚勾起放在栅栏旁架子上的长枪,入手略寒,枪体重五十二斤,枪长近八尺有杯口粗细却无枪头,整条枪是由寒铁木炼制,枪尖处被他磨出菱形且划出四条血槽,枪身握手处被他刻出一道道细微痕迹,不过经过一年多的练枪,这些痕迹处都有些盘的包浆了。

    单手平行抓住枪尾,手臂与枪身成一条直线,手臂上青筋略微凸起,而枪却是纹丝不动。

    这一年多来,每日帮忙处理农活以外,不是练拳就是这么不停重复着端枪和练习刺枪,前世他爷爷就教导过他,枪拳相通,枪炼劲拳炼身,当他能每刺出一枪都能凝聚自己全身劲气为一点,那就练枪入门了。

    可是让他感觉可惜的是,当年他爷爷以他未成家为由,怕他年轻气盛一言不合便伤人犯法。

    形意拳中许多杀招和具体打法却是并未传他,一式崩拳还是他爷爷八十大寿酒酣兴起,说起江湖事了仍不尽兴,便当着儿孙面打了两套拳法、一式崩拳以及半步崩拳,事后便被他死缠烂打的烦了,也就传了他崩拳以及半步崩拳的打法和运劲法门。

    传下后见他炼的异常勤快,赶紧再三强调,遇事要冷静,切勿与人争强斗狠。

    可是出村后的二十多年来,武学这些东西他都基本荒废了,除了融入骨子里的桩功,其他东西真就被他给忘了个十之八九。

    脑海思绪万千,却见一道魁梧的身影,正从远处快步往这边飞奔过来,当即手臂一抖,一股劲力随着手臂一直传到手中长枪,当即甩出一声清脆的爆响。

    苏强进入院子后,也没理会刚下楼的苏千玄,直奔卧室,从柜子中的油纸里抽出他的宝贝雁翅刀,用麻布将上面残留的油渍仔细擦拭干净,油灯照射下,映出如雪般的刀身。

    这刀可是他当年用半具虎骨和一条虎鞭,在滨水城里铁匠大师陶引烈那儿求到的,一直宝贝的很,平时他们兄弟几个就是碰一下那都是一顿鞭子。

    接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棕黑色蓑衣,用手一拍打,竟发出钢铁敲击之声,原来这形似蓑衣的衣服,外面却是覆盖着一层三指宽细被特殊处理过的寒铁木树皮,在昏暗的油灯光照下,都散发出钢铁般的乌光。

    蓑衣内里胸腹、后背、裙摆、手臂以及脖领处,都缝制上了半指厚的粗牛皮。

    “你这是?”

    苏千玄他娘进了自己卧室诧异说道。

    “刚刚城里斩妖司的官老爷说了,今天晚上把那些白线儿引到村子中来全部干掉,在村里干掉的白线儿,村里能分一成的收益,如果有跑掉的,那就谁干掉的,就算谁的。“

    “这可是一笔难得一见的大买卖,大娃子这两年脑瓜子清醒了,也该给他娶房媳妇了,老子今晚就给他狠赚一笔帛金,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到把蓑衣后面的绳拉紧点。“

    说道这,苏强竟然泛起一脸红光,这是激动到气血上涌,兴奋异常所导致的。

    “要是这些妖物闯入家中怎么办?”

    苏千玄他娘一边给苏强穿起甲衣,有些担心问道。

    “那我一刀一个,一个就是好几两白花花雪花银,别看它们水下蛟龙,可是这上了岸,是龙也得给我盘着,要不是我们家院子离着河岸近,这种好事还轮不到我们呢。等下你就带着大娃子和三狗子去地窖里呆着,进去前,将这粉末撒点到地窖的盖上,据说有这东西,那些白线儿就不敢靠近了。“

    说着,苏强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漏出一些黄黑颗粒的粉末。

    “我跟着你去杀妖物。”

    门外的苏千玄此时忍不住说道,虽未走出过这个小村庄,但是那如蝗虫过境般的流民,他却是真真切切的见识过。

    如果不是天灾祸乱,在这个交通靠走的时代,有多少人能离开故土,走上未知且危险的离乡道路。

    最重要的是,昨日他便发现家中米缸里没有多少存粮了,以及这几天母亲脸上不时漏出来的愁容越来越多了,可能家中的藏粮都已所剩不多了。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