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的第一天,春泥还是很失望,她并没有见到月古的身影。晚上,她登上qq,想要问月古怎么还没来上班,一条好友申请的请求,却首先映入眼帘。她点开,是林巴乐,她犹豫了下,还是通过了好友申请。林巴乐马上来的消息:“春泥,最近好吗?听伊静说你也在xx城耶?”
“是啊!”春泥回。
“嗯嗯,我也在,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聚一下,”巴乐写道。
“可以啊,就你和我是吗?”春泥问。
“我们先见个面吧,以后我可以带你见我在这个城市认识的朋友,我们都是在这个城市认识的,周末没上班时,我们就经常组织去附近郊游,或聚个餐,要么一起打羽毛球,”巴乐说。
“好啊,”春泥回,她停顿了下,还是打出:“结婚了吗?”她把这句问话发出去的一刹那,巴乐那边也发过来一条消息:“后天晚上有空吗?”
“有空,”春泥回。
“没呢,你结婚了?”巴乐回。
“我也是,”春泥回。
“哦,哈哈,你离湾边桥近吗?”巴乐问。
湾边桥就在春泥住所和公司的中间位置。
“不是很远,”春泥回。
“那后天晚上六点半就在湾边桥旁的xx饭店见面,一起吃个饭?”巴乐问。
“可以,”春泥回。
“好,那后天见,”巴乐说。
“嗯,后天见。”
和巴乐结束了聊天,春泥给月古发了条消息:“月古哥,你还没来上班啊?”
等了好一会儿,月古回了消息:“年后打算回老家发展,应该是这两天上去办个离职手续,”
“哦,怎么突然离职了?”春泥既惊讶又失望,她想起月古老家所在的城市,与她所在的省份相邻。
“我要去洗澡了,先下了,88,”月古发来消息。
“好,”春泥发出。
她失落地看着月古的头像变暗。
“应该和月古没机会了吧,算了,也不见得他有多喜欢我,”春泥暗忖,随即便起身去洗漱,而后钻进被窝看了会书,便去睡了。
与巴乐约见面的这天,春泥准时下了班,搭公交去往湾边桥,找到巴乐所说的饭店,时间已过六点半。她见一个衣着性感,一头波浪长发披在肩头的时髦女郎正站在饭店门口,她再仔细一瞧,正是巴乐,她正站在门口等她,春泥还特地看了看巴乐周围,她旁边并没有其他人,春泥向巴乐走去,巴乐看见春泥,朝她招了招手。
“你应该刚下班吧,还穿着正装,”巴乐笑着对春泥说,春泥点了点头,“感觉你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清纯,我们进去吧,我已定好了位置,”巴乐说着朝里走去。
“好,”春泥跟在后面,她看着面前的巴乐,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裤,脚上的黑色高跟鞋更是把她那双细腿衬的修长,上身套着件红色短款羽绒服。她随着巴乐在靠里的一张二人桌边坐下。
“学姐越来越漂亮了,身材也越来越好了,”春泥看着画着淡妆的巴乐说道。
“还好啦,嘴巴越来越甜了,”听到赞扬,巴乐不由得开心一笑,说道。
“是真的啦,”春泥说。
“你看看菜单要吃什么,今天我请你,”巴乐递上菜单。
“还是aa吧,那你请怎么好意思,”春泥接过菜单说。
“没事,你看看,”巴乐说。
边吃饭,边聊天。见了巴乐之后,春泥才知道她目前也是单身,是两年前来到这个城市。聊天过程中,两人都不曾提及黄仁毅,就仿佛这个人从没在她们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临走前,巴乐邀请春泥一起参与这周天她和朋友一起举办的火锅聚餐,聚餐是在周天中午进行的,而春泥周天要上班,她只好说周天没法到场,看下下次活动是什么时间,她看下提前安排参与。
坐上公交车,春泥淡然地看着窗户,她知道了林巴乐和黄仁毅最终并没有在一起,更没有结婚,可这对她来讲已不重要,她也不爱他,他的方方面面,她也毫不关心。
初八这天下午,春泥从外面走进办公室,她的眼眸倏然一亮,看到了日夜思念的那个身影,月古正和佩环在说着什么,见春泥走进来,月古冲她笑了笑,还眨了眨眼睛,春泥也对他微笑着,而后低着头经过他身边,走回座位。她心情变得低落,她知道他是来办离职的,以后,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想什么呢?”一句问话,一只拍在肩膀上的手把春泥的思绪从发呆的状态拉回现实中,她猛地一转头,看见翁盂带着笑站在她身后。
“没,没什么呢,”春泥急忙回。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翁盂问。
“行,”春泥起身。
经常对着月古曾经坐过的位置,发着呆,是春泥最近常有的状态,更让她无力,苦恼,甚至气愤的是,每天清晨醒来的第一时间,她总是情不自禁,不可遏制地想起月古,这种姑且且称之为思念的东西让她痛苦不堪,思而不得。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她的身影摇晃着,颤抖着,但她还是努力地支撑着站立起来,站稳脚跟,生命还在成长,生活还需继续。
从最后一次见了月古到现在已过了快一个星期了,期间春泥忍不住主动找了月古聊q找了四次,
“在吗,忙吗?”“在呢,不忙,”消息发出的下一秒,月古就回过来消息,找了四次,每次都迅速地回了过来,这让春泥心中又燃起了一些希望。
“一个人要是每次总能快速地回你的消息,那说明这个人在乎你。”春泥激动地询问他的近况,月古回复着,两人畅快地聊着。春泥窝在床上,抱着手机,手指快速地按着按键,她的眼、身、心都专注于手机,披在肩头上的大衣悄悄滑落,对此她毫无知觉。整个世界就是一片混沌,黑暗,唯独春泥所在的那个位置发着光,来自于她身上散发出的光辉,对她来说整个世界是不存在的,她和远方的他就是整个世界。
第一次聊天的结束,是因月古临时有事。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她和月古聊着聊着,月古总是突然扯出他的前女友,他想对她说他前女友的好,可她不想了解,聊天嘎然而止。她不在乎他有过前女友,可她受不了他口挂前女友。
她发誓,发誓再也不找他聊天,除非他主动找她。她拼命地让自己全部的心思都转移到工作上,但身体疲惫不堪时,夜晚的她也更容易入睡。
她失望着,也希望着。周五晚上,她下班后回到住所,洗漱后准备睡觉。手机响了两声,是有qq消息进来,她连忙抓起手机打开,失望,是巴乐来的消息,邀请她参与周六晚上的喝茶话谈,春泥求之不得,做些其他事可以让她分心。
周六晚七点半,吃过晚饭的春泥如约而至。话谈是在一间小出租屋内进行,现场来了八九个人,围着一张方桌喝茶聊天。小屋布置得挺别致的,墙上挂着绿植。巴乐把春泥介绍给大家认识,大家热情地要她入座。
谈话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从巴乐的口中,春泥知道这个屋子是她和朋友合租下来的,平时大家聚会,聚餐,会面聊天都是在这里进行。
现场的人有夫妻,有单身男女青年,春泥很想融入他们的聊天中,可始终无法做到完全融入。坐在春泥右手边的是一个男青年,他很热情地跟春泥搭着话,春泥笑着接应他,可心思总是飞到九霄云外,飞到月古那里,她越来越勉强地应付着,嘴巴咧着,眼睛却充满悲哀。
九点过后,大家各自散去,春泥也和巴乐道了别,去赶公交车。出了出租屋,春泥感觉空气有点潮湿,不会是要下雨了吧,她缩了缩脖子,抱紧挎包,快速地向公交车站赶去。果然,她前脚刚到公交车站,后脚的雨便落了下来。她记得她把那把备用伞放公司了,放在包里,她嫌平时背来背去的太重。躲在车站的雨棚下,她拉长脖子,等了二十分钟,始终没看到她要乘的那辆公交车,“不会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吧?”她暗暗着急。雨越下越大,看着经过的车辆,她有着冲上去拦车的冲动。
看着一辆、两辆、三辆小车从她眼前经过,她突然羡慕起来,她知道这个城市有很多出卖自己肉体来换取物质享受的人,她隐约记起有人对她说过:“你长的很不错,要是再打扮一下,穿得花枝招展,肯定能得到许多老板,富人的追求。你说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那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今晚她刚刚认识的朋友中,也有人夸奖她说她五官精致,身材苗条。自己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累,现在还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雨棚下躲雨,可躲不过寒风挟裹而来的雨丝,入骨的寒冷。她翘首以待,却不知道能不能等来公交车。何必这么累呢?工作辛苦,起早贪黑,客户辱骂,心上人又离她而去。周围又潜伏着色狼,扒手,小偷。是啊,何必这么累呢?
远处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朝这边疾驰而来,看着就像某个大老板开的车。春泥一冲动,便闪出雨棚,朝那辆疾驰而来的黑色轿车招手示意停手。
车停了下来,黑色轿车后面的一辆出租车在春泥面前停了下来,黑色轿车疾驰而过。春泥泰然自若地打开副驾驶,坐上了车。报了住所位置,出租车带着春泥向她的住所奔去,春泥抱了抱大腿上的包,挎包里面有钱包,钱包里面有她自己挣的钱,坐次出租车,身上有的是钱,够付。她在心中暗暗发出感慨,“有钱真好,”心中满是充实。
忙碌的白天总是过得很快,可独自一人的夜晚,却是那么漫长,抵不住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的侵扰。
“咳咳咳,”办公室里,春泥的位置上,突然传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春泥,感冒还没好吗?”佩环走到春泥旁边,问。
“咳,吃了药好了一点,”春泥回答得有气无力。
“感觉你这两天精神状态也不好,这周休息过了吗?”佩环问,春泥点了点头。“你看一下,如果想要休息两天,可以找我请个假,”春泥又点了点头。
佩环便走开了,感觉喉咙又开始瘙痒,春泥连忙起身往厕所快步走去,一路上使劲憋着不咳,前脚刚跨入厕所,她已忍受不住,又咳了起来,“咳咳咳……”响起剧烈的咳嗽声,封闭而窄小的卫生间却放大了这声音。吃了两天感冒药,头倒是不昏沉了,可咳嗽却没有好,反而咳得越来越剧烈。
“一直这样咳着,真是受不了,得要去大医院找医生看看,门诊有没有开错药?”春泥想着走出了厕所,她向佩环请了个假,出门去找医生看看。
“平时多注意休息,睡眠也要充足,要多喝水,”医生叮嘱,春泥点了点头,向医生道了声谢后便去药台拿药。她回了趟公司,向佩环请了一天假。在住所睡了一天,而后又继续上班,虽然感冒没有好透。
对于月古,她既悲又喜,她有时觉得月古有喜欢她,qq空间访客记录里时常会看到他的身影,他经常问她的第一句话是“在干嘛呢?”他回复她qq消息的速度很快,上一秒她发出消息,下一秒他就回了消息。她婉转地向他吐露爱慕之情,想要得到他的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可他从不正面回答,而是指出她身上的他所认为的缺点,并希望她改正,比如她不化妆,穿衣太朴素,太保守,笑起来不够矜持,走路太快……更可气的是他时不时就会提起前女友,说者无意,听者的内心却阵阵的绞痛。
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去爱,可已经爱上了,收都收不回来。尤其在这万物生发,春心萌动的惊蛰时节。工作着,思念着,好在春泥够坚强,强烈的相思并未让她沉沦下去,她仍努力地奋斗着,坚强地活着。
清明的时候,春泥回了一趟家扫墓。清晨,父亲腿脚不便留在家中,她和奶奶提着纸钱,带着小花圈,朝后山祖先的坟地走去。祭拜了爷爷,妈妈以及列祖列宗,她扶着奶奶下山。
吃过午饭,她一个人又跑到后山妈妈的坟地前,偷偷地吐露心声,靠在墓碑旁,默默地让眼泪滚落下来,微风拂过,似乎是母亲爱怜般的抚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夹杂着青草的芬芳和泥土的气息,她贪婪地深吸几口,这个味道她永远也忘不了,即使身在都市,也让她魂牵梦萦。鸟声啁啾,野花竞相开放,绿叶鲜翠欲滴,一切都那么的动人,富有生机,惹人喜爱,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她最后一次擦了擦母亲的墓碑,摆了摆坟前的花环,和母亲道了别,下山了。
下山的路上,她触了触枝头垂下来的鲜嫩绿叶,蹲下身闻了闻路边绽放的野花,心情大为好转,她想起住所的两盆盆栽,好像很久没给它们浇水了,明天回去上班,第一时间就是给它们浇水。她脚步轻快地往前走,该是母亲化成大自然的一部分,来抚慰她的心伤。
渡过了清明,熬过了谷雨,春已去,夏登场,可春泥还是忘不了胡月古。既然爱了,就要求个明白,再也不想在网上继续这样不明不白的暧昧。她决定找到胡月古,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到底爱不爱她。
当天晚上,她便上线找月古。两人好几天没联系了,春泥一上线,便发现月古的qq由黑白转为彩色,她打字:“在不?”
“在,”对方马上回了。
“最近打算出门旅游,听说你家乡的风景名胜区蛮多的,也打算去你那边玩玩,”春泥打字。
“哦,没什么好玩的,来了会让你失望,”月古回。
“毕竟没去过啦,去探探新鲜,你不会不欢迎吧?”春泥问。
“没呢,欢迎,再说来玩是你的自由,”月古回。
看着这行字,春泥莫名的心酸,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去玩,而是为了去找他。
“我打算过两天就出发,”春泥点击发送。
“哦,”月古回。
“你到时候帮我引荐一下哪里比较好玩,”春泥打字。
“可以,”月古回。
双方沉默了一下,春泥本想打字问他和朋友合开的手机店怎样了,月古那边已经打来了一句话:“到了的时候跟我说下,”
“好,”春泥回。
“88,”对方简单地道了别,春泥也只好结束了与他的聊天,“再见哈。”
继续上了两天班,行李是早就收拾好了,准备了两套裙子,一套休闲装。一想到马上能和月古再次见面,她不由得心花怒放。晚上洗过澡,躺在床上,摇着蒲扇,她幻想着与月古见面后的情景。
她和他面对面地站着,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爱怜地看着她。自从再次见到春泥后,他发现原来她是那么的迷人,他身边认识的女孩完全都被她比了下去。她望着他的眼睛,两颊绯红,娇羞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你,很想很想你,”他听后,不由得颤抖了双手,她咽哽了,伸出双手把她拥抱在怀里,她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而后他带她去他和朋友开的手机店,向他朋友说她女朋友来看他了,中午他要和女朋友一起吃饭,下午带她去逛逛,特地过来请个假,朋友一边大骂他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一边与春泥问好。之后他便带她去吃了当地的小吃,下午带她去景区逛逛。
逛了一个多小时,春泥有点累,他便拉她在一棵大树下的一张供游人歇憩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她坐下来,靠着他的肩膀,幸福地撒着娇,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双手。她乘周围没有游人,便鼓起勇气,抬起头亲了他的脸颊,他顿时满脸通红,猝不及防的亲吻让他脑子一片空白,痴呆了几秒后,他张开双臂把她拥入了怀抱,她也紧紧地抱住他。
痴想着,在傻笑中,她甜甜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