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领兵,朝着寿春城狠狠撞了过来。
数百人狠狠撞在城门上,门栓发出吱呀呀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撑住!”
城中守卫大喊一声,当下,门后军士死命顶着门。
“撞!”
樊哙一声令下,几十人抱着一个大粗圆木,狠狠朝着城门撞去。
撞击声隆隆,像是撞在守城将士心上一样。
守将声嘶力竭的吼着,全程军队调动,都朝着东城门而来。
城墙上,飞箭如蝗,滚石如雨,檑木满天。
城墙脚下都铺满了一层滚石檑木。
樊哙带着大军,深一脚浅一脚,不时有人踩空,摔倒在地。
尸体慢慢夯实了空隙,如同一个磨盘一样,不断吞噬着血肉。
盖聂费力冲到李泪马下,一把拽住李泪,往军队外跑。
“我不走!我要攻城!”
李泪不断扭动着,双眼血红的看着前方。
熊完听闻此事,连忙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陛下,春申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有两天,我们三十万人靠城墙守两天,还不是易如反掌。”
熊完想了想,觉得有理,于是亲自带着武将上了城头,要与刘邦决一死战。
而刘邦此时是在生死的边缘徘徊着。
张平看着手术中的刘邦,无奈叹着气。
“你叹什么气!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英布暴喝一声,随手抄起一个物件砸向张平。
张平连忙一闪,躲了过去。
张良顿时大怒道:“英布!你什么意思!主公伤了也不是我们有意为之!冲我们喊什么!”
英布登时横眉竖眼,怒喝道:“小娃娃,战场交锋有你什么事!滚开!”
一时间,空气凝滞了一般,充斥着满满的火药味。
李泪突然被盖聂拉着,冲进帅帐。
“你们还在这吵!樊哙都快把城攻下了,你们却在内讧,是想让好不容易攻破的城门再次被打回去吗!”
英布语气一滞,讷讷道:“樊哙?他在攻城?”
张平连忙走出帅帐,不多时,连忙跑了回来。
“快!集结精锐骑兵,趁势拿下东门!”
英布当即拍桌子道:“不行!主公这里需要护卫!”
张平当即反驳道:“这里还有二十万后勤部队,楚王不敢来,速速拿下寿春要紧!”
英布还是摇着头道:“万一他们也派精锐来,别说二十万,这种乌合之众,两百万又能怎么样!”
张平狠狠一跺脚,急道:“战机稍纵即逝,你不去是吧,我去!”
说完,张平立刻离开帅帐,带领亲兵向着寿春城冲去。
英布也咬了咬牙,一狠心,站了起来。
“盖聂,你在这护着主公,待我拿下寿春,让楚王把王宫腾出来给主公!”
说完,英布一马当先,带着剩余精锐,一起冲向寿春东门。
城上守卫眼见远处两波援军朝着这边冲来,连忙又召集了数万精兵上城守卫。
樊哙已经不使唤将士拿树干撞城门了,因为根本站立不稳。
脚下全是碎石,檑木,夹杂着人的尸体,血液从缝里缓缓留下,每一次践踏,都像踩葡萄汁一样,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令人毛骨悚然。
云梯更容易上城了,可浓重的血腥气息刺激着城上城下所有活着的人。
荷尔蒙在此刻飙升。
也许他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战争的机器发生在平民和军队之间,单方面的碾杀,让弱小的人更疯狂。
樊哙身上插着数只箭矢,依然不知疲倦,悍不畏死的往上冲着。
英布也冲到了前面,长戈挥舞来开,几次都要冲上城墙,但都被疯狂的守军打下来。
张平站在外围,指挥着大军波浪式的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城墙。
可城墙就像海里的礁石,任凭风浪再大,击打在礁石上,只有粉身碎骨的后果。
外面喊杀震天,帅帐里却风平浪静。
“刘邦,醒了就别躺着。”
盖聂看着沉睡中的刘邦,淡淡说道。
李泪不解的看着盖聂。
刘邦动了动眉毛,轻声开口道:“还是,瞒不过你。”
李泪先是很惊愕,随即开心大笑道:“主公!你醒啦!”
刘邦慢慢摇了摇头,生怕牵动到了伤口。
“他们,攻城,怎么样了?”
盖聂缓缓道:“死了很多人,没有弓箭,没有精锐,只是一帮扛着锄头的人!你忍心让他们送死吗?”
刘邦不屑一笑,却不小心牵动到了伤口,哎哟了一下,随即道:“变法就是要流血牺牲的,你连这个都不懂吗?”
盖聂皱起眉头,道:“流血牺牲?流他们的血,成你的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