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爱上将军吗？”

    面对林枫的提问，水芙蓉漠然置之，对她来讲，目前最珍贵的是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营救莫嚣。也许林枫一直未婚的缘故，他根本不了解一个母亲对家庭完整的渴望，他也不清楚她对莫嚣的感情已经不是初见时淡淡的欢喜。

    该怎么给他解释呢，应该不用解释。

    “我父亲快到临安了，他说他会替我担保，把我许给莫泽上将军为妾。”

    “你不是容不下男人三妻四妾吗？你知道莫泽妻妾成群，而且他还是你的……”林枫气恼地捶了墙壁，“你因为莫嚣走到这一步，真的没必要。天命无常，你先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孩子。”

    水芙蓉没有理他，她坐在床沿。

    自从莫嚣出事，朝中再无人帮他说话，就连林枫在皇上面前也不能为莫嚣做任何事。莫嚣现在是烫手山芋，因为史弥远太师发布公告和莫嚣恩断义绝。

    只有莫泽了，只能赌上一把。

    嫁给莫泽，那么莫嚣的房产田园侍从等都可以让莫羽继承，如果不嫁，等待她的只有被扫地出门，连同孩子过上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乞讨生活。

    水芙蓉宁肯委曲求全，她不再是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不再是唯爱情。她要为小莫羽撑起一片天，竭尽所能打扫战场，等待莫嚣平安的信息。

    这些，难道林枫不懂？

    “蓉儿，我可以养你和孩子，如果你……你不嫌弃。”

    水芙蓉很久没有听到林枫的情话，很不适应。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痴情，一如既往地温和，一如既往地既往不咎。

    这种深情痴情让水芙蓉招架不住，其实林枫有很多次选择走进二人世界温馨港湾的机会，但是他都选择了放弃。

    他一直在等。

    水芙蓉望着他的眼睛，如湖水一样的淡漠里若有若无地飘过轻微涟漪。

    林枫依然俊美清朗，眉如刀裁眸如笔画，他的外形依然出众，依然让见过他的女子心动。

    水芙蓉低了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就像入定。她神情像一块木头，悲哀至极却又无动于衷。

    林枫上前一把抱住她，把她抱在怀里。

    他感觉很不真实，这么多年了，他是如此地渴望她能回到他的怀抱，如今美人在怀，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

    她身体僵硬，直挺挺地靠着他的肩头。

    “头疼！”水芙蓉轻声喊出两个字。

    “哦，那你歇一会儿。”林枫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摸到了两根发簪。他看了看，说：“发簪上的花纹不清晰了，该换了。”

    “不用，这是莫嚣给我的，我戴着，我会一直戴着。”水芙蓉离开林枫的怀抱，坚定地道，“我等他回来。”

    “……”林枫无语。

    这么多年了，他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位置了。

    朋友，比普通更近一点，比夫妻差十万八千里。

    横亘在两人面前的是时间累积出来的厚厚障壁。

    林枫无力把这些尘埃一下清除，何况她又有了异心。

    为什么自己还想着她，这个她，面前这个，还是不是以前的她？

    时光倒流，两个人曾经的美好如同一树花开，芬芳的记忆永远留在了花树下。芬芳随着时间缓缓流淌，弥散消失。

    林枫看着她蒙头大睡，一下子回忆起了当年得知她和莫嚣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林枫对水芙蓉排山倒海般的痴恋，在内心波涛汹涌。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等一等又何妨？

    林枫不知道这一等，等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