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
这里的供应已经到了极限了,商铺内的货架空空如也,长安城封闭了三天,这座百万人口的城市,要是再不打开城门,所有人都会疯。
今日天气晴朗,碧空万里,高空的云朵如棉花糖一般,我又开始想念现代的生活了,无论是吃的,喝的,玩的,都比这个封建落后的时代要好上一百倍。
在祥云阁我们找到了通天猴,他仍装出一副低贱逢迎的模样,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几位贵客,又来照顾小奴的生意了?”
单峰贱笑着,点了点头。
“带路。”
我们对着这位五短身材,面容猥琐,侏儒模样的黑市商人,倍觉羞辱,竟然让这样的家伙给耍了,心中不是滋味。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通天猴呵呵一笑,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先行一步,让我们跟着。
九曲十八弯的地下通道,每隔一小段路就有专人看防,没有“引路人”的带领,是不让通行的。
我嫉妒,他大爷的,这段路也就三四百步,他就能收一贯钱的费用,通天苑的生意络绎不绝,他一天走个三四趟,就有三四贯钱,足足是农家百姓一年的收入。
这样赚钱的本领,我没有。
在通过一个暗道时,单峰给了我们一个眼色,南山与土蛋立刻行动,手脚并用地把通天猴压在了过道的墙上,土蛋不解恨,把通天猴的脸按在粗糙不平的墙壁上摩擦。
通天猴痛得大叫。
“各位爷,各位爷,使不得啊,这里是通天苑,在这里劫财,后果很严重,你们想清楚没有?”
单峰躬下身子才能够到通天猴的脸庞,看着彷徨局促的猴脸,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猴爷,我们几兄弟的见面礼够隆重不?”
通天猴仍在装。
“哦哦,你们要找猴爷啊,再过两个拐角就到地面了,你们别心急啊,小人腿脚短,走得慢,是招呼不周,怠慢各位了,还请各位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我开始搜刮他身上的钱财,几乎把他的全身都摸遍了,一个铜镚子都没有,我愤怒地给了他一脚。
“臭猴,我们的一贯钱呢?”
通天猴咧着嘴笑了起来,同时又因为脸上的疼痛龇牙咧嘴。
“各位爷,做我们这一行的,身上哪会带一文钱?江湖险恶,狡诈无耻之徒太多,不得不防,想在我身上做文章,怕是让你们失望咯。”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痛得他哇哇直叫,这家伙竟然还敢嘲讽我们。
通天猴继续说道:
“我看各位爷都不是诚心到通天苑交易的,这样吧,我送你们出去,这事就算了了,我也不告诉猴爷,但你们也别想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我在笑,通天猴也在笑,露出了他的一颗金牙。
我看了一眼单峰,说道:
“老大,他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嘴上倒有一颗金牙齿,要不,我们把它撬了吧?”
通天猴一听,连忙嘴唇紧闭。
单峰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这哪行啊?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通天猴,猴爷,撬了他的金牙齿,这得多无礼啊,我说得对吧,猴爷?”
通天猴极力否认。
“我不是通天猴,我只是个臭领路的,你们看我这身世,像是大人物吗?不像吧,我跟你们说啊,猴爷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长得器宇轩昂,文质彬彬,是风雅儒学之士,是济世英才之杰”
他仍在夸,但我没在听。
“老大,他说他不是通天猴。”
单峰“哦”的一声,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
“既然是这样,那把他的金牙撬了吧。”
南山一把掐住通天猴的脸颊,力度之大让通天猴面容扭曲。
“老大,我们也没有工具啊,这该怎么撬嘛?”
土蛋“啧”的一声给了南山一个白眼。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用拳头啊,把它打脱了不就行了吗?”
“可是这会把他一排牙齿都得打掉的。”
南山握紧了砂窝大的拳头,在通天猴的嘴巴上左右衡量。
单峰通过“哎呀”的一声来表达他的不耐烦。
“你管他呢,反正痛得又不是你,我们辛苦来到这里,不能一无所获就回去吧!”
南山点了点头,作势就要往通天猴的门牙上击打。
“@#@#”
通天猴被南山掐住了脸颊,以至于吐字不清,但仍然急切地说着话。
我仍不住“噗呲”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说什么呢?”
土蛋凑近通天猴,摇了摇头。
“听不清,管他呢,先把他牙齿搞下来再说。”
通天猴挣扎得更厉害了,憋红了脖子,嘴里“叽里呱啦”的很迫切想要发声,看着南山硕大的拳头眼睛瞪得铜铃一般。
柴胡咳嗽了两声。
“先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吧。”
单峰点了点头,示意南山。
南山放松了他的手指,通天猴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你们不要命了吗?敢在这里对我下手,你们有想过能走出去吗?我告诉你们,你们闯大祸了,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我送你们回去,这事就算完了,你们要是再执迷不悟,永阳坊那十一条人命听说了没有?我们干的!在长安城里,无论你们逃到哪个角落,我们的人都能找到你,识相的,就赶紧把我放开,不然”
我们装出一脸的惶恐。
“好可怕啊~”
土蛋首先回应。
我们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嘴角却又挂着讥笑。
“知道怕了吧,还不赶紧把我放开!”
通天猴自以为唬住了我们。
单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通天猴,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完了吗?”
通天猴眨了两下眼睛,抿了抿嘴唇,好像说完了,但又好像没说完。
单峰同样眨了两下眼睛。
“南山继续!”
南山再次举起了他那硕大的拳头。
“别别别”
通天猴慌了,双手护在自己的嘴巴上。
“我是,我是!我是通天猴,各位爷别冲动,有话慢慢说。”
我们贱笑着,通天猴也贱笑着。
“猴爷,你可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啊。”
单峰示意南山与土蛋放松对通天猴的束缚。
通天猴这才得以活动筋骨,长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