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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不绝于耳
    七月三十一日,午后三点,我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踩着一堆拖鞋,手里没抽完的半根烟在我那灰色短裤的旁边,缓缓升起了一道道白烟,而站在我旁边的,是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子,身材要比我胖一点,他身着蓝色半袖配黑色短裤,肩膀上趴着一只黑猫,正半张着嘴,像个痴呆一样的看着发生在地上的可怕一幕。

    只见一个老人正以一种极度诡异扭曲的趴在地上,身下全都是血,头骨裂开,一颗眼珠子都滚在了外面,四肢每个都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但最令我奇怪的是,这老太太身着一身寿衣,我又端详了一下这老太太那血肉模糊的面庞,想辨认一下这老太太是谁,可是,这尊容,属实是看不出来。

    一个女生正满眼惊恐,双手捂着嘴蹲在地上,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周围已经陆陆续续的围过来一些人,而在周围楼层的阳台上,也站满了人。

    除了这些,还有一点让我奇怪,那就是这老太太坠楼的地点,居然就是上次那个疯女人拿爪子刨过的地方,猛然间,我和旁边这哥们儿同时抬头,目光锁定在了我俩眼前一栋居民楼四楼的阳台,只见一个模糊的黑影正矗立在那里,眨眼间,就又消失不见。

    “喵子,去!“只听我旁边这哥们儿低声对趴在肩膀上的黑猫说道,随后,那黑猫居然就径直站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一越,尽然就越进了那四楼的阳台里。

    “我靠,兄弟,高科技啊。“我说道。

    那哥们转头看看我,一愣,然后说道,“你能看见它?“

    要是放在平常,有人问你,你能看见ta?而这个ta是不确定的,相信,大家都会不由得的后背一凉,顺带寻思一下,大爷的见鬼了这是,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于是,我点点头,“昂,兴趣啊,咱俩还是同行呢。“我笑了笑说道,我这属于半个玩笑话,万一他不是正儿八经的先生,是道士或者别的什么,我也不至于因为这话而落的尴尬,如果他是,那就好办了,那么我这话也就相当于告诉他,我能帮你,或者,你能帮我解决这事儿。

    他听完我说的话,又是一愣,然后凑到我跟前,低声说道,“你也是先生?“

    我又抽了口烟,然后说道,“算是吧。“

    他听完我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居然顿时眼前一亮,然后略带欣喜的说,“终于让我我找着情人了。“他说这话的声音挺大的,霎时间,周围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我俩的身上。

    哎呀,都说这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一个字的差别,就会改变整个句子的意思。

    我看着眼前这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情人,是无语凝噎呀,我知道,他可能只是因为激动才将亲人说成了情人,但是,你至于这么大声吗,刚才说那两句话,不还是跟地下党一样的小声,生怕别人听见吗,怎么刚刚那句就破天荒的使上喇叭了。

    感受着周围人炙热的目光,我真想感觉把眼前这地上的老太太扶起来,然后让我趴一会儿。

    我没有回话,只是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这时候,那只黑猫又从四楼的阳台中越了出来,然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终于,我憋出了一句话,“行了,回去说。“我说完,便径直转身离开,而他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就跟了上来。

    由于事发地和我住的那栋楼距离不算太远,就这个一条路和一栋楼,所以我俩很快就回到他屋子里。

    坐在沙发上后,我叹了口气,然后看着他,他也坐了在沙发上,我又看看他这黑猫,然后开口说道,“兄弟,你叫啥名儿啊。“

    “我叫毅黎,今年二十二。“他笑着说道。

    我则皱了皱眉毛,“伊利?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蒙牛?“

    “不是卖牛奶那个伊利。“他边说边掏手机,然后飞快的打着字,不一会儿,他就举着手机让我看,我这才知道这位伊利蒙牛人,不是新的牛奶代言人。

    “昂“我点点头,“我叫李子沈,就住你对门儿,今年二十,你这黑猫有什么来头吗?“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肩上的黑猫已经卧在了沙发上,像是在打盹儿一样。

    “这呀,是我们家祖辈儿传下来的一门秘术,叫魂留三途,就是通过特殊手段,使魂魄一直挺留于阳间,但是,必须要与一个活人建立一种链接,活人可以借助与其建立联系的魂魄,做到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而魂魄却不能离活人超过十三米,但是有一个限制,就是这个法术对黑猫的魂魄才能生效,因为黑猫这种生物,传说本就可以游离于阴阳界,是一种灵性极强的生物。“毅黎唾沫星子横飞的说道。

    昂,我明白了,这黑猫是借助于他的气才得以留于阳间,而他似乎也可以借助黑猫,得到某些力量,不过,这哥们儿还真是一点心眼儿没有,祖辈儿传的东西就全给我抖落出来了,但是我也说不准这家伙会不会再藏着什么,是不是也是为张晓雨而来,还是先再套套底再说。

    于是,我又开口道,“祖辈儿传你家祖上都是阴阳先生?“

    他点点头。

    “那你都会什么啊?“我问道。

    他想了想,然后开口,“基本都是一些跟驱邪,丧葬有关的本事。“

    看来,这是个正儿八经的吃阴饭的,跟我这个杂交品种不一样,人家算是点了专精的。

    “昂,那你那黑猫刚刚进那阳台里做什么了?“我又问道。

    他又想了想,“其实也没做什么,但你刚刚应该也看到了,那阳台站着一个黑影,那是人的怨念所化,而那屋子里居然充满了怨气,有老人的,有小孩的,还有成年人的,而且。那些怨气都被聚集于那一间屋子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敢情这猫就是一个探测器啊。“我说道。

    他听完这么一说,也不生气,“其实也不全是,我也是借助它才能看到一些脏东西,如果没有它,我还得经过一些繁琐的手段开眼,才能看到脏东西。“

    所谓开眼,就是一种民间方术,有用柳叶沾酒擦眼睛的,有通过特殊手势和文字的,有拿血涂抹额头的,还有,就是用符咒的,而我学的符咒之术中就有一张开路符,能开启人的明图,持续三个时辰。

    明图,通俗来说,就是传说中的天眼,人刚生下来,没有沾染世间的浊气,眼睛是最干净的时候,所以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只有由于年纪的长大,便慢慢的看不见了。

    听他说完,我也感觉到了一些奇怪,怨气这种东西,是会蔓延的,除非有什么东西将其聚集或者困于某个地方,不然绝对不会这样。

    “老李,这小区里还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问道。

    我一听他叫我老李,身上就起鸡皮疙瘩,我不喜欢被人称呼姓,于是,我开口道,“别,你还是叫我老沈吧,我不喜欢被人称呼姓。“

    他眨了眨眼,然后哦了一声,“老沈儿。“

    我无语了,敢情,这是个天然呆呀。

    “要是说这小区里的怪事儿,除了挺久以前有一个疯女人刨地板,和今天这老太太跳楼,再也就没什么了。“我摸了摸下巴说道。

    “刨地板的疯女人?“毅黎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又问道,“是在刚刚那楼下吗?“

    我回想了一下,然后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仅是在那楼下,而且就是那老太太摔死的地方!“我猛然坐了起来。

    毅黎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只见一道道白色的气流动于毅黎和喵子的身上,过了一会儿,毅黎睁开了眼睛,“那屋子里放着几尊神像,但看着不像是什么正神。“

    我靠,这喵子,果然不只是探测器啊,看来,他们这家传的东西还真有两下子。

    这时候的楼下,警察已经来了,拉起了警戒线。

    “搞不好,就是那些神像的问题,毅兄,这放着不管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我问道。

    “绝对不行,我辈身为驱魔卫道的阴阳先生,岂能放任这非常理之事不管,而且,时间长了的话,很难保证那些怨气不会影响到周围的住户。“毅黎义正严辞的说道。

    “毅兄,大义,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开玩笑道。

    “别呀老沈,这好不容易有机会双排一把。“他显然是将我的玩笑话当了真。

    “但是这事儿不好弄呀,搞不好,我得找外援。“我说道。

    “外援?“他疑惑了一下。

    我笑笑,没有说话,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是张晓雨发来的消息,告诉我能进屋了,于是我便跟毅黎说,“行了,毅兄,咱留个电话,晚上行动,到时候我联系你。“

    他点点头,接着,我俩便相互留了电话。

    我起身,跟他告别。

    等回到我那家里,只见张晓雨正拿着一包薯片吃着,然后看着电视,没搭理我,也没说话,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坐在了她旁边,跟她一块儿看着电视。

    整整一个下午,我俩都没有怎么说话,而我也在想着毅黎和那神像的事情,在差不多七点左右,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小区里的物业人员。

    “沈啊,那个有栋楼出了些事情,又得麻烦你去看看了,你一会儿下楼,我把钥匙给你。“电话那头说道。

    “行。“我说完,便挂了电话,然后收拾了一下,背了一个挎包,下了楼。

    楼下有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正等着,他叫石明,是这个小区物业的副经理,前几个月我帮他处理了一件异事,我俩也就认识了,之后会偶尔出来喝酒。

    但是,要说这人性,难测,前段日子有户人家家里有些不太平,总是有小孩儿哭的声音,石明得知后,就联系了我,我就过去随手给画了一道常用的镇宅符,没成想那户人家看我年纪小,死活不信我这符咒能帮他们,后来,我和石明也没办法,就没再管了,再后来,就听说那户人家花一万请了一个什么大师,给做了场法事。

    我也是无语了。

    “石哥。“我招呼道。

    石明看看我,叹了口气,“警察已经走了,这次,就麻烦你了,十号楼四楼44。“他说完,递给我一把钥匙。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接过钥匙后,问道,“石哥,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石明叹了口气,“有个老人坠楼了,警察过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但是那老人住的屋子有点奇怪,里面居然摆着好多神像,烟雾缭绕,后来,还是一个警察跟我说,这儿好像不太正常,让我找个人来看看,所以我也就来找你了。“

    “昂,这样啊,行,我今晚就上去看看。“我说完,就把钥匙装在了兜里。

    “嗯,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他说完,就朝我挥手告别。

    我也同样跟他挥手。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该不该叫毅黎一起行动,我想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喂,毅哥啊,该行动了,我在楼下等你。“

    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一下,“啊,啊,嗯,行,给我三分钟。“

    他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在楼下等着,偶然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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