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的身影竟然是被南柯忽悠走的虎头,南柯一头黑线,这憨货咋还回来了呢,“姑爷,我要不是碰上了大当家,就差点让你给骗了,你心眼可真多。”虎头看着堂上的皇帝,带着几分痞气说道:“原靖天军校尉周武见过皇帝陛下。”此时虎头憨厚的脸上,却带上了属于军人的果敢与坚毅,
南柯还未等询问自己那便宜岳父为什么还来京都了时,忽然记起了他的身份,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接着又有两个身影,从堂外走了进来,来者便是韩元彪和虎脑。韩元彪一进来便拍着南柯的肩膀,“你小子,把我女儿撂在项阳郡,自己来京城就职了,想好了怎么承受我的怒火了么?”南柯却在担心他的安危:“伯父,我也是怕伊梦跟来再万一有个闪失,还是留在项阳郡会比较好。你为何进京了啊?我不让虎头给您带消息了么?京城不安全。”
韩元彪大笑:“哈哈,北汗国的王宫我都去过,东夷这等弹丸小国,闻我名都心颤胆寒,这天下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皇帝的脸色在韩元彪进来之后,变了好几遍,先是惊讶,后是恐慌,最后变成了,不知道是不是伪装出来的,久别重逢的喜悦。
只听大堂外,有大量的脚步声传来,还有刀剑与甲胄的摩擦声,细听下还有弓弦紧绷的声音。随后丞相的声音传来“里面的贼人,你不要妄图挟持陛下,此地已被禁军接管,你是走不出去的。不如你放下武器投降,陛下会看在你悬崖勒马的份上,能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白轩老头,听你的声音,还是这么洪亮啊,体格还挺硬朗的吧,故人在此,为何不进来一叙啊?要我投降,老子这辈子就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要不你进来教教我。”韩元彪听出了门外喊话的声音,出言回应道。
丞相听到这个声音,身子怔了一怔,大概有十多年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吧,就算是十年之前,敢叫他老头的,也就那一位爷了吧。他未点破屋中之人的身份,只是看了一眼在旁紧张观望的儿子,“你交代众将士,按兵不动,所有人不得出手,贸然出手者,按叛国处理,为父进去探探情况。”丞相低声交代给儿子白奚。
“父亲,无论如何,拜托你保全南柯的性命。”白奚请求道。丞相没有作出承诺,因为他连一成劝说的把握也没有。
丞相缓步上前,开了门,向殿中观望了一眼,见情况不是很糟糕,便放心地走了进去。
皇帝见丞相进来,稍微有了点胆气,率先开口道。
“兄长多年杳无音信,也不知托人告诉朕一声,朕也能有机会经常探望。”
韩元彪见自己弟弟多年后相见,言语却如此的疏远,对于兄弟,还称孤道寡,不忘表明自己的皇帝身份,果然已经不是当年,跟在自己身后,吵着要看烟花的小孩子了啊。
“你我君臣有别,我也逍遥自在惯了,实在是不太习惯那些繁文缛节。要不是担心我这便宜女婿性命不保,我都不愿意来这一趟。”韩元彪大喇喇地坐在一边的圈椅上,大马金刀地翘着二郎腿。
皇帝发现了韩元彪话语中的信息,“南柯是我朝不可多得的奇才,我怎么会伤害他呢。既然他与兄长的女儿有婚约,那我便封我这侄女为宁远长公主,并为他们赐婚可好。”
韩元彪毕竟是当年的大皇子,虽然性子豪放了点,但也不是傻子啊,把自己的女儿和女婿放到人家手上做人质,自己怕睡觉都难以入眠吧。
韩元彪说道:“我这女儿,刁蛮又任性,从小野惯了,实在是做不了这一国长公主。至于女婿么,也就只能耍点小聪明,上不得台面,还是与我回去,做个富家翁吧。”
丞相看出了皇帝的想法,在旁帮腔说:“南柯数月间破获多起疑案,如此能力怎能埋没于乡野。而且在京期间,南柯就算是身陷囹圄都没放弃追查案件,可见他对这悬案疑案是多么的执著。让他回项阳,又怎么能实现他的理想呢?”
“谢谢丞相大人谬赞,下官才疏智浅,本来只想为一郡胥吏足以,只是因为案件,恰逢其会,来到京城做了这大理寺丞,多日来,也是精疲力尽,疲于应付,才知自己之深浅。微臣有负陛下之厚爱,望陛下能放下官离开,哪怕只作个升斗小民也好。”
皇帝也渐渐地失去了耐心,身为上位者的威严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兄长,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也别着急回去,在京中小住一段时间,我们促膝长谈。南爱卿也别着急辞官,你的能力,我还是非常清楚的,要是你是想念远在项阳郡的未婚妻,那我就派人把她接来,答应得封赏和赐婚都不会少你们的。”
南柯也没想到,皇帝竟然想把伯父也留下,自己本来想独自面对这一切,没想到,把伯父也牵扯了进来。
韩元彪见自己的兄弟已经图穷匕见,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了,那他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了。
“呵呵,你打算和我促膝长谈什么呢?是打算谈你怎么嫁祸于我,还是打算谈你怎么弑父杀兄,还是打算谈你以一郡之安危,逼我现身的事啊。”韩元彪也收起了慈爱兄长的笑容,严厉地质问道。
“朕才是最适合的人,而你们非要挡在朕的面前。朕不想什么东西,都是你们施舍给我的,我想要的东西,我会用我自己的手段拿到。”
他竟然把兄弟真挚的爱,当做施舍,果然在面对那个代表至高无上权利的位置时,没有兄弟,只有竞争者。
韩元彪的心也是被狠狠地伤透,自己那天真无邪的兄弟,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
韩元彪问道:“就不能放过我们么?”
“你和南柯,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皇帝寸步不让。
韩元彪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他明白,杀了他只会让陈国陷入空前的动荡中,不管南柯,又无法与女儿交代,万般思考后,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假如我不能成为你的威胁了,你能放过南柯么?”
皇帝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我不想杀任何人,但你们总归是不可控制的因素,我得保证你们其中之一得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才安心。”
韩元彪点了点头,看向了虎头和虎脑。“今后听南柯的话,伊梦这孩子就要靠你们照顾了。”说罢,聚力于掌,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南柯运起身法阻止,但为时已晚,只见韩元彪已经七窍流血,缓缓倒下。
一时间全场震惊,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