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新昌伯要请你去吃饭?”江素梅惊讶道,“他可是皇后的祖父呢,对了,我才想起来,你好似没有主动去拜会过他?”
余文殊淡淡道:“他只是顶着爵位而已,并不是正式的官员,我不必拜见他。”
“可是他找上门来了,我怕不是什么好事。”
“肯定不是。”
“那你准备怎么办?”
“自然要去了。”他笑一笑。
江素梅眼睛一转,“他没请我么?”
“没有。”余文殊道,“新昌伯夫人早就过世了,他在杭州又无旁的亲戚,可能不方便招待。”
她撇撇嘴:“我本想去瞧瞧,既然他没有请,也罢了,你可要小心些啊,到底是皇亲国戚呢!”
他嗯了一声。
因是请的晚宴,余文殊傍晚时才去。
新昌伯府修建的富丽堂皇,门前两尊大白狮威风凛凛,在整条街上算是鹤立鸡群的,余文殊随小厮进去,只见路上景色亦是不俗,显见是花了大价钱请名师打造。
“老伯爷在花厅等候余大人呢。”小厮先行通告。
余文殊问:“可有旁的客人?”
“没有。”小厮摇摇头。
花厅里,刘灿早已命人摆好美酒佳肴,兼请了唱曲儿的伶人,已经在拨着琴弦低低吟唱了,余文殊踏入厅内,向刘灿行一礼道:“见过伯爷。”
刘灿笑着向他招手:“来来来,快坐下,早就听说余大人的功绩不凡啊,闻名不如见面,当真是世间少有。”
余文殊道了声不敢,撩袍子坐下。
“余大人来杭州,我也是才知,我这人最是欣赏年轻才俊了,今儿不醉不归!”刘灿一拍手,左边十二扇玉屏风后面立时走出来两位美人。
那二人都在十六七岁的年纪,一个妖娆妩媚,一个清丽绝伦,都是难得一见的可人儿,她们双双往余文殊走过去,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坐下,那妖娆妩媚的还伸出皓腕给他斟酒。
两道香风扑鼻而来,余文殊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很自然的朝刘灿敬酒:“伯爷盛情款待,余某祝伯爷四季如意,万事顺心。”
“好,好。”刘灿端起酒盏把酒喝了,对余文殊的反应很是满意。
看起来,他也不似那些人说的那么来势汹汹么!
“余大人这次来杭州是为何事呢?”不过他还是得试探一下,刘灿笑眯眯道,“若有我帮忙的,请尽管说,你总是为国家,为皇上么,说起来,我也是好久不曾见到皇上啦!上一次,那得五年前了,哎,可惜我年老体衰,不然也得为皇上效点力!你年轻有为,倒是有一番好前途的,我见你也确实是人才,我儿常见皇上,我去信一封,也算为你尽点心意。”
余文殊微微一笑:“余某谢过伯爷。”
既没有推辞,也没有表现的很积极,刘灿这会儿就有些糊涂了,便对两个丫环使眼色,那妖媚的当即便贴了过去,在余文殊耳边吹气道:“余大人龙章凤姿,咱们伯爷很欣赏您呢,奴家也是,余大人,您摸摸,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眼见自己的手被她拉住,余文殊不动声色的道:“伯爷,虽是良辰美景不好辜负,不过我此番来,也有要事,伯爷,您常住杭州,对陆大人此人有何看法?他说愿意相助余某,不过余某总觉得他好似隐藏了什么……”
他一下子说到正事,而且还提到陆象晋,需知陆象晋以前也是杭州的巡税御史,刘灿的田不交税,肯定要陆象晋首肯的,事实上,当初也是陆象晋主动献媚,所以刘灿就有些心虚,见是个机会,忙试探道:“我与陆知府不熟啊,倒是不知,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余文殊看了身边两个丫环一眼。
刘灿心急,忙让她们退下:“你现在可以说了。”
“陆大人毕竟是知府,如今杭州税钱锐减,他责任不小,余某觉得他可能还未愿意交心,故而不曾坦白。”不管是谁,有这番猜测都是正常的。
刘灿松了口气,反正没怀疑到他身上么,他笑道:“我见陆大人是个好说话的,余大人不必担心,多多交流便会好了。”
“伯爷说的是。”余文殊这回来,就是想安刘灿的心,故而表现的很是平庸,无趣。
刘灿果然也没有多少兴趣了,同他吃完饭,余文殊告辞后,刘灿也没有再行挽留。
见他早早归来,江素梅迎上去道:“新昌伯有什么意图?”
“自然是要拉拢我了。”余文殊坐下,脸儿红红,刚才还是在新昌伯府喝了不少酒的。
江素梅走近些便闻到一股酒气,忙命下人去煮醒酒茶,又打趣道:“那送你什么啦,怎见你两手空空?莫不是当时就拒绝了?”
余文殊想到那两个丫环,笑道:“大概是想赠美人。”
江素梅抽了下嘴角,老花招呀,百试不爽,不过他既然说出来,定是没有沾手了。
余文殊喝完醒酒茶,去洗浴,出来时竟换了一身暗色的劲装,江素梅大为奇怪,这打扮不像是要去做好事呀!
是了,在她印象里,这是打家劫舍的模样。
“你……”她迟疑着,不知道怎么问,“你要出门不成?”
“嗯。”他狡黠一笑,“你猜我要去做什么?”
“小贼!”江素梅脱口而出。
他哈哈笑起来:“是也。”
“不是罢?”江素梅大惊,“你真是要做小贼,你想干什么,你想偷哪里啊?不不,你为什么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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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脑袋的疑问。
“自然是去探探几家杭州大户了!”
原来是要这样,他想要他们的真实账本罢?
“可是,你怎么能亲自去呢?”江素梅皱眉,“这太不安全,万一你出点事儿,怎么办?要不叫几个护卫去?”
“我会很小心的,只是先探一下路。”余文殊手指放在唇边,“此事你知我知便够了。”
非常时期非常手法,他好歹学了功夫的,难得一用。
江素梅却觉得头都疼了。
余文殊走后,她好一会儿睡不着觉。
夜半三更,他才静悄悄回来。
“如何?”她询问。
余文殊沉思片刻:“不易,我需得找个帮手。”
江素梅扶额。
也不知是不是这件事的影响,她一晚上没有睡好,早晨刚刚吃下一口饭,也吐了出去,眼见她满身难受,翠羽忙去请杭州的名医过来。
那胡大夫给她把完脉,笑容满面的道:“恭喜夫人,您是有喜了!”
江素梅眼睛瞪的老圆,她是来杭州的路上停的避子汤,也没多久功夫呢,竟然就怀上了,她现在的心情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激动,只隐隐觉得担忧。
身为母亲,责任重大呀!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翠羽笑得合不拢嘴,拿了红包给大夫,又询问要注意的地方。
“看来得写信给二夫人了!”她回头跟江素梅说,“二夫人说不定会过来这里一趟呢!少夫人,奴婢先去告知少爷。”
江素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想她身体好了,也是年纪了,原本就应该有个孩子,又因为这一趟去杭州,不知何时回来,余二夫人在她临走时,也是暗示她可以为余家开枝散叶的,既然如此,孩子来了,她就要有个当母亲的样子了。
余文殊听到下人通报,忙不及的就从衙门回来,看到江素梅,抱住她笑道:“你什么时候停的,我竟不知道?”
“来之前。”她当时也没有跟余文殊说,到杭州时又忙碌的很,余文殊一个月都在查账,二人常谈正事,就一直没有提。
“好,很好,我余文殊也要当父亲了!”他大笑几声,“不知这孩子如何,母亲说我刚出生时,夜夜啼哭呢!”
“不是罢?”江素梅皱眉,“那他需得像我。”
到时候哭得翻天覆地,她怎么办呢?她一点经验都没有的。
“像你也好,最好是女孩儿。”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道,“我就能做岳父啦,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可以慢慢挑!”
江素梅哈哈笑起来:“你想的真远,不过你难道不希望是男孩么?”
“无甚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多生几个还怕没儿子呀!
江素梅暗地翻了个白眼,果然开始把她当生育工具了,她哼了一声:“你知道生孩子多痛么,我可不会生好多的!”
他唔了声,问道:“那你想生几个呢?”
“这个……”她还没有考虑过,不由认真思考起来。
余文殊垂眸看着她,暗自好笑,这种事岂能计划的,到时候,她当真有了,还能不生么?真是个小傻瓜。
不过听说生产好似确实不易,年纪越大越难,他以后得好好努力了,一儿一女最是和美,想他余家几代,每房都有儿子,应是轻而易举的!
江素梅此时也想好了,伸出四根手指道:“不论男女,四个最多啦!”
余文殊噗嗤笑起来,原来还愿意生四个的,他把她搂进怀里,一叠声的道:“好,好,就四个,多了不要了!”
四个是她的极限,余文殊赞同,江素梅也松了口气。
二人遂一起写信回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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