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师父,告诉我,我……”拼了命去也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霄……”
那一夜,霄白是在摘星楼过的。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到云清许的房间里,而是再温泉边上陪他坐了一夜。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依靠着,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小小的霄白和脏兮兮的云清许在破旧的小庙里渡过的第一个晚上那样。
第二天早上,霄白再醒来的时候,却不见了云清许的身影。
“师父——”她在原地叫。
“白,楼主有事出去了。”林音。
“哦。”霄白有些失望,突然瞪大了眼,冲到他身边,“他……他出去了,为什么你在这里?”林音不是向来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的么?
林音沉道:“楼主这几日都不让我和其他两个人跟随。”
“那他身上的伤?”
林音摇摇头。
云清许现在是一个人行动的,这让霄白很心慌。虽然很厉害的帮派首领都不见得会躲过他的控心之术,可是万一他要对付的是一帮人呢?他这个不会武的身子还能躲过伤害么?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么?”
林音继续摇头。
霄白气得想打人了,却也知道,如果不是云清许自己的意愿,林音是不敢跟随的……
“那你猜呢?”霄白问他。
林音想了想,轻道:“要不,你去朗月皇宫看看?”
林音从来不会乱说话,他开口了,那就是有一定的依据。霄白冲他点了点头,赶紧离开了醉月楼。目的地,当然是皇宫。
要去皇宫,本来应该拖着裴家狐狸去更保险一点。霄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大想让他也参合进摘星楼的事情里来,硬是咬咬牙一个人出发了。
要进宫门,凭着她那张“公主”的脸足够了。有那么一瞬间,霄白忽然想往回走,可是师父可能在里面呢,她怎么可以退缩呢?再胆小,也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危险啊……
作为“段茗”,要见皇帝当然不是件难事。但作为“段茗”,要不见皇帝更是件难事,好不容易拦下要去通报的人,霄白讨好地干笑。
“我想去给陛下一个惊喜。”她说。
“不行,公主,我们必须……”
砰——
一记手刀,解决。霄白揉揉发疼的手,咧嘴笑了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开始扒衣服,和刚才想去通报的小宫女换了身衣裳,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偌大的一个皇宫,云清许可能出现的地方是哪里呢?去小白眼狼那儿是最后的可能性,在那之前她要把这个皇宫翻上一遍。时候是早上,等她走遍了大半个皇宫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却迟迟没有看到云清许的身影。他会去了哪儿?
就在她无处可去的时候,墙角出来的声音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她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毫无羞耻概念地,呃,偷听。
一个宫女说:“你从……那儿过来的?”
另一个说:“是啊。”
一个宫女说:“诶,你听说了吗?聆秋宫昨天又死人了!”
另一个说:“这几天接连有人在那儿自杀,太可怕了……”
“会不会是闹……”
“停停停,别说了!”
两个宫女匆匆离开了,霄白站在原地目瞪口呆——闹什么,闹鬼?摘星米虫第一律,能凑热闹的地方都要去凑一下,越是奇怪的地方越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摘星米虫第二律,想到了马上去做,否则会后悔。
于是乎,两个宫女前脚才走,霄白很无耻地沿着她们来时的路走了过去。聆秋宫是哪儿她不知道,但只要朝着那个方向走就八九不离十吧~
正午过后,她总算是找到了那个传说闹鬼的地方。那是个破败的地方,灰尘积得很厚了,没有一丝人烟。这样一个地方,也的确像是会闹鬼的地方。霄白揣着颗惴惴不安的小心脏,踏进了宫门。
地上都是叶子……没有人打扫,不过铺得也未免太均匀了点吧?
不对劲。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地上的叶子,露出下面本来的地面——血,果然,有血在那儿。
铮——
很轻的一声在她身后响起,霄白僵在那儿,不敢回头。几乎是同时,一抹冰凉贴上了她的脖颈。
杀气,透着血的杀气……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霄白想过很多种可能性,譬如她会死在酹月那女人手上,死在小白眼狼手上,或许是死在一场大病,或者某天早上绊了一跤摔死了,却没想过会莫名其妙被杀在这儿,悲剧,绝对是悲剧啊!
“师父!”
霄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喊出的这一声。如果这是一种可能性,那她的运气真的会让阎王爷冲到地上来掐死她。也许只是临死的一个牵挂,又或许是别的些个什么,鬼使神差地,她闭着眼睛喊了那么一句。
脖子上的刀轻轻撤离了,又或许是脑袋已经掉下来了?霄白不知道,只知道有呼吸温温凉凉地靠近了她。她睁开眼,看到的是——血迹斑斑的……云清许。
他看着她,眼光莫名,手里的剑还在手上滴着血,那是刚才她脖颈上被划破的伤口沾上的,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没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一眼手里的剑,又看了一眼她的脖颈,忽然重重地把剑砸在了地上!
“你别动了!”霄白顾不得惊讶,赶紧阻止他那么大的动作。她上去抱住那个浑身是伤的人,把他过大的动作强制地压了下去,“别动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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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许张了张口,没说话。
她扶着他在地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拿袖子去擦他脸上沾上的血迹。这么个干干净净的人,怎么可以被血染成这样呢?怎么可以呢?
“不想说,我就不问。”她轻声说。
云清许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这几天就是来这儿的吧,你可以找我啊……我好歹曾经是这儿的公主,偷偷带个人进来还是可以的啊……”
“你,回去吧。”云清许总算开了口。
“那你怎么办?”
“我……刚才,差一点……”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眼神冷得不成样子。
霄白当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我刚才差一点就杀了你,差一点。她笑了笑,抓起他的手握紧:“你看,你徒弟我命硬,死不了。而且啊……”她俯身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下面有人!你知道的啊,我死过一次,后来回来了,就是因为我是关系户嘛!”
“真的?”云清许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天真。
霄白突然发现自己的心疼得不成样子了,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她狠命点头:“当然!”
云清许笑了,伸出手似乎是想去触碰她,看了看手上的血迹,又缩了回去:“那我死后,一定是不得超生的了,呵。”
“谁敢让你不得超生,老子掀了阎王殿!”霄白恶狠狠诅咒,忍着眼泪替他简简单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轻声说,“回去吧,至少养好了伤再来。”
云清许沉默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带她走到了聆秋宫一个很僻静的角落里,那儿开着一扇门,手一推,门开了,外头是一条废弃的小道,小道的尽头还有一扇门,外面居然是——宫外。
霄白没有去问为什么他会知道有那么条路,也没有问明明没有起冲突,为什么他会浑身是伤。至少静静地搀扶着他,出了宫,回醉月楼。
回楼前她在外头买了套衣服给他换上,遮去了他一身的伤口。摘星楼里不知道有多少豺狼虎豹等着他失势,他不能有破绽让人知道他受伤了……
“林音!”
一到他住的别院,霄白就扯开嗓子吼。林音很配合地马上出现了,看到云清许这副样子,他瞪大了眼,马上掏出随身的伤药替他上药。这次是伤比以往的都要重……
“先处理她。”云清许皱眉,盯着她脖子上的伤口。
“我自己来!”霄白结果林音的药赶忙闪开,“林音,快点给师父看看,我回自己房间去!”
回房有两件事,一,上药,二,找……那个东西。
摘星楼里多的是窥视楼主之位的人,她不能让他们有机会知道云清许受伤了,更不能把他那么多年的经营给搞砸了。这么多年来,有谁能想到,那个东西在她那儿呢?
回房的路上,碰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白遥。他站在那儿,似乎是等了很久的样子,见了她,他急急走上前询问:
“怎么样?”
霄白摇摇头:“没事。”
“我……”白遥似乎有几分犹豫,最后还是开了口,“小白,我手下有人来报,说楼主这几日伤势加重,让我把握机会。”
“什么?”霄白大惊。
“小白,楼主有伤的事情已经有人知道了。”白遥道。
“那……”
“你放心,我这条命是楼主救的,别人会背叛,我白遥不会。”
“白师兄……”
“不过我得离开一阵子。”白遥轻道,“小白,我去查些事情。查清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的。在我回来之前,你好好管住楼主,别让他出事。还有,你的那个裴王病秧子没你想象的那么没用,他和小皇帝没斗个胜负之前,你不用插手!”
“他能有什么能力?”不就……三日阁而已么?
“小白,你以为摘星楼真的没下手杀过他?”白遥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别忘了,摘星楼三年前就开始对他下手了!最近你以为是加紧逼迫,其实是在延缓。他远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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