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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6 章
    沈晚照兴致勃勃地扛着鱼竿去甲板上钓鱼, 又左顾右盼:“鱼饵呢?鱼篓呢?”

    温重光怕下人多嘴, 因此船上除了几个得用的船夫也就没别人了, 他只得亲力亲为地把鱼篓拎过来, 又递了个小匣子给她:“这是鱼饵。”

    沈晚照随意掀开匣子一瞧, 见里面密密麻麻蠕动的红色小虫, 吓得她手一抖, 忙扣上盖子塞回他怀里:“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恶心?”

    温重光从容道:“鱼饵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沈晚照忍不住退后了几步:“不时有那种干鱼饵吗, 你干嘛要用这种?”想了想又道:“你帮我串!”

    温重光帮她在鱼钩上挂好鱼饵,摇头道:“这种好用些。”

    沈晚照不敢苟同。

    甲板上早已经放好了玫瑰曲背交椅,两人并肩而坐, 双双拿着鱼竿垂钓, 时不时说笑几句,倒也颇为惬意。

    温重光那边是一会儿一条鱼, 沈晚照这边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干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咱们俩换个位置。”

    他欣然应了, 两人换了位置, 他的那边的鱼儿还是半刻上一次钩, 沈晚照好不容易有了一回动静,还被她一激动给放跑了。

    她狐疑地瞧了温重光一眼:“咱们再换一下鱼竿?”

    温重光:“...”

    他无语摇头, 还是依言换了,结果却依然同上。

    沈晚照不信邪, 准备站起来继续钓鱼, 他怕她不留神跌下去,上前握住她胳膊:“你小心些,胳膊得这样抬,不是随便一抬手就能钓上来的。”

    这是沈岑风他们的游玩小分队也上了船,沈爹最近心里不打痛快,辞了一干热情的同僚,自顾自地站上甲板上吹风,忽然定睛一瞧,就见原处的绣船上坐着一双璧人,正在并肩垂钓。

    忽然那女子说了几句什么,男子便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教她钓鱼。

    等两艘船渐渐接近,沈岑风渐渐发觉不对了。

    咦,那少女身上的宫绦好像是他们家阿晚的。

    咦,那少女身上头上的衔珠孔雀钗好像也是他们家阿晚的。

    咦不对!那少女好像就是他们家阿晚!!

    我勒个去!!!

    那阿晚身边的男子是谁?沈岑风心头大震之下,忙定睛细瞧,见赫然是当朝首辅,她闺女的绯闻主角——温重光!!!

    沈爹脸上保持着震惊的表情,就这么在湖风中凌乱了。

    他下意识地要张口喊一声:“沈晚照!”但又怕被人听见于她名声不好,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里的惊怒,愤愤地拍了下甲板上的栏杆,转身回了船舱。

    他一到船舱便对下人吩咐了几句,沈晚照本来和首辅正在开开心心地钓鱼,冷不丁看见岸边有人急切地招手,她还以为有什么急事,连忙让船夫返回岸边。

    她拉着温重光急匆匆下了岸,见岸边站着的是锦川侯府的管事,心里先起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那管事道:“姑娘快跟小人走一趟吧,那边老爷正等着您呢。”

    沈晚照惊得白了脸,下意识地想转头就跑,他一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无事,去见见岳父吧。”

    说完无视了管事惊诧的目光,拉着沈晚照的手径直往一处走。

    沈岑风的马车停在一处柳荫下,没等沈晚照走近,他就急下了轿子,沈晚照哭丧着脸:“爹...”

    沈岑风目光狠狠地从两人交握的手上刮过去,自己闺女他舍不得打,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在温重光脸上。

    沈晚照没想到他直接来了个暴力开场,原本的撒娇卖萌都打了水漂,忙挡在两人中间,急声道:“爹!”

    温重光面上还是光风霁月一般的笑意:“岳丈。”

    沈岑风:“去你...”去你大爷的,谁是你岳丈!

    还好他为了维持形象,后半句没说出来,只恨恨地瞪了眼沈晚照,好似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回家。“

    然后沈家的下人就把两人隔开了,这要是让外人来看绝对是又一出梁祝。

    温重光的底下人想要过来挡着,两边人推推搡搡起来,眼看一场械斗就要拉开帷幕,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让底下人退下,直视着沈岑风道:“二爷要怪就怪我吧,与阿晚无干,这都是我强逼她的。”

    这话也没让沈岑风的脸色好到哪里去,眼刀子从他脸上刮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拉着沈晚照走了。

    温重光蹙了蹙眉,怕他回家苛责,朗声道:“我是真心...”想求娶阿晚的。

    后半句没说出来,沈岑风已经厉声打断了:“闭嘴!”

    然后让车夫立刻驾驶马车跑远了。

    沈晚照现在想解释都没余地了,总不能说她今天在船上是为了跟首辅学钓鱼吧?她爹又不是傻子......

    所以她一路上都安静如鸡。

    等终于回了府里,沈岑风面色冷峻地带着她往自己院子走,玉瑶郡主本来正在和大伯母闲话,见这阵势连忙赶了回来,要把沈晚照护在身后:“你有话好好说,别凶孩子啊。”

    沈岑风先把下人都挥退,深吸一口气,指着沈晚照道:“你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儿!”

    玉瑶郡主一脸诧异地看向她,沈晚照继续安静如鸡。

    沈岑风怒哼一声:“我今天和一众同僚去游湖,冷不丁瞧见她和首辅在对面的绣船上卿卿我我,你瞧瞧这不长进的,干的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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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瑶郡主眼睛都瞪圆了,缓了半晌才道:“你是说阿晚和首辅...”

    沈岑风气得手指微颤:“不然你觉着呢?!”

    好吧虽然两人动过和首辅结亲的心思,但是两人想是一回事,见到自家闺女和首辅私底下相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玉瑶郡主倒是比沈岑风镇定得多,面上虽也有怒气,但语气倒还算平静,转头对沈晚照道:“阿晚,你让为娘好生失望。”

    沈晚照臊眉耷眼:“娘...”

    玉瑶郡主问道:“你和首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晚照犹豫半晌,最后面带尴尬地说了实话:“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玉瑶郡主深吸一口气:“你如今年纪尚轻,看人是好是坏还分辨不出来,你怎知道他是真心实意想娶你,还是想占些风流便宜?“

    沈晚照张了张嘴:“其实...他说过要来提亲的事,只是我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拦住了...”

    玉瑶郡主:“...”

    沈岑风现在不气了,他真的想撬开闺女的脑袋瓜看看她是怎么想的,这都什么奇葩思维啊!

    她尴尬解释道:“不是...咱们...次辅,我怕你们不乐意啊。”

    沈岑风差点气乐了:“难道我们还能比看见你跟人私下相好更不乐意?”

    沈晚照呐呐不敢言语,沈岑风道:“官场上是一码事,你的终身大事又是一码事,你若是真喜欢他,大可以来跟我和你娘好好说,偷偷摸摸的岂不是更让我们生气!”

    沈晚照这才歉疚起来,低声道:“爹娘,我知道错了。”

    两口子最心疼她这模样,见她如此,气也消了两三分,沈岑风正在纠结要不要罚她跪一阵,玉瑶郡主就已经道:“罢了,你先回院子好好洗漱一番,这事儿容我和你爹商议后再说。”

    沈晚照如蒙大赦,脚下抹油地跑了,沈岑风气得直嚷嚷:“都是你给她惯的,要不是你打小宠成这样,她哪里敢这么胆大包天!”

    玉瑶郡主用力拍了他一下:“行了!你还挺会找理由,那我问问你,谁当初翻墙给我送花,月下给我弹琴,时不时还写几首酸诗腐词?我看这就是家学渊源,阿晚是跟你学了这毛病!”

    她说完哼道:“要说没规矩,你当初不是比他没规矩多了,要罚她先罚你才是!”

    沈岑风老底被掀,老脸一红,嚷道:“我跟她能一样吗?!能一样吗!你哪头的!你哪头的!”

    玉瑶郡主一把把他按在帽椅里:“好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想法子吗?”

    她细细分析:“阿晚这事做的虽然不妥,但从咱们家现在这情况来看,倒未必是一桩坏事。首先外面风言风语不少,若是阿晚和首辅真能成,倒也少了闲言碎语,再说爹娘给咱们阿晚提的亲事咱们没瞧中,但也不好直接推托,要是真能成事,既能跟爹娘婉拒了,也不会得罪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想了想又道:“咱们本就是有这心思的,要是真能成,也不算是坏事啊,你觉得呢?”

    沈岑风歪了歪头,面色缓和几分,又迟疑道:“要是...不能成呢?”

    玉瑶郡主面上一僵,深吸一口气道:“那就等到明日,要是明日他那边还没动静,我就是当个恶人,也绝不许闺女再见他了!”

    虽然两口子立了flag,但首辅倒真是没让两人失望,沈岑风这边臀部还没在椅子上坐热,就听外面们往战战兢兢地来报:“二爷,夫人,首辅说是想来求见您,如今正在府门口等着呢。”

    两口子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满意。

    沈岑风心里仍是不大痛快,磨磨蹭蹭地把一盏茶喝完,这才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没过片刻温重光就已经带到了,身后连个侍从都无,胆子倒是挺大,也不怕沈岑风拿刀把他剁了。

    沈岑风冷哼几声,上下打量他几眼,见他三千青丝用羊脂玉簪子挽住,更显得面如冠玉,一身宝蓝色松鹤纹直缀,腰上用墨绿色宫绦系着玉佩,玉佩看看压着直缀,行止间玉佩竟纹丝不动,端是一副名花倾国两相欢的风采,举手投足诉不尽的风流。

    他想着温重光就是靠着这皮相拐走女儿的,脸色就更臭,连连冷笑:“不知尊驾有何贵干啊?”

    温重光神色温雅,礼数周到:“求亲。”

    沈岑风一甩袖就要走人:“我们府上没有你要求的人,赶紧走吧!”

    温重光微微一笑:“二爷没听我说的是谁,为何如此武断呢?”

    沈岑风想回一句不管你求的是谁我们府上都没有,但又觉得有些幼稚,只得气哼哼地坐下了。

    温重光肃了面色,拱手长揖:“我与令爱...是我唐突在先,不怨您生气。但请您相信,我倾慕阿晚已久,若痴若狂,愿以余生为聘,与她恩爱不疑,携手白头。”

    沈岑风面色恚怒,并不言语。

    倒是玉瑶郡主神色略有动容,问道:“首辅,有些话我外子不好说,我这个妇道人家便代为说了,你若是真的诚心聘娶,为何要和我闺女私下往来呢?”

    其实两人也不能算十分私下往来,毕竟一个是院长,一个是学生,要交往的机会太多,只是如今日这般明显是越线了。

    温重光总不好说他倒是十分想成亲,但是阿晚恐婚,只得道:“我恐二爷夫人不允,执意拆散我们二人。”

    这话倒是跟沈晚照的说辞差不多,玉瑶郡主缓了神色,拖长了腔道:“首辅的诚心我是瞧见了的,只是望你能体谅体谅我们的苦心,我和外子就这么一个闺女,实在不忍心她随便就...”

    温重光忙接口道:“今日是怕岳父盛怒之下责罚于阿晚,所以匆忙赶来,尚未来得及请长辈和冰人,还望岳母见谅。”

    这改口改的倒是挺快,玉瑶郡主对他这番说辞倒是满意,只冷淡道:“首辅莫要这样叫,免得让人传出了误会。”

    她说完又沉吟道:“儿女结亲是终身大事,短短不能马虎,我和外子还想商议一二,禀告了父母再做决定,首辅就先请回吧。”

    温重光自然能听出她怀里的意思,他今日来本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只得把皇上搬出来了,能听她如此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于是风度绝佳地告辞了。

    沈岑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看他千好万好吗?”

    玉瑶郡主鄙夷道:“什么千好万好,我瞧哪个都配不上咱们闺女,只是他算是其中拔尖的罢了。”

    又用绢子掩嘴笑:“就算不说山河书院的规矩,我也是决意要把闺女留到十七的,没一口应下是让咱们闺女摆摆架子,且让他再急些天。”

    沈岑风想到当年求娶老婆的艰难,报以森森的幸灾乐祸。

    你小子也有今天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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