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被一只小猫给吃了!
这一幕给她的冲击有点大,让她原本就破碎后还未重建起来的世界观又有些混乱了。
她之前虽从未见到过鬼物,但听过的相关故事可不少。
在她的印象中,鬼物是诡谲而又强大的,普通人遇到了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只有修炼有成的道士或者得道高僧才能铲除。
然而,现在一个鬼物却被这只小猫像吃辣条那样,一口一口给生吞了。
古怪,荒诞,难以理解。
小黑猫吃完“辣条”,好像有些困顿了,朝着她叫一声,便跳到院中的石桌上蜷缩起来。
很快就打起了呼噜声。
张瑾也在石桌旁坐下来,伸出食指戳了戳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黑猫动了动耳朵,尾巴折过来盖住脑门儿。
张瑾收回手指,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点着桌面,思考着一个问题。
所谓存在即是合理。
那到底是因为世界规则的不同鬼物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可怕,还是这只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好像谁都可以欺负一下的小黑猫有着特殊的能力?
可惜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太短,接触类似事件也太少,并不能弄明白这个问题。
外面街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由远而近。
刚才听过的打更人的声音响起:“就在前面。”
另一个声音道:“地上有水,可能又是水鬼附身引人跳河,大家小心点。”
接着是一连串长刀出鞘的声音。
没多久一个声音道:“在地上躺着呢,戒备!”
“没异常,人还活着。”
“用绳子捆起来,先带回县衙牢里关几天看看情况。”
随后,脚步声快速远去。
夜色重新恢复宁静,至始至终街上的人家都没有亮灯的,至于是不是有人如同张瑾那样曾偷偷地从墙头朝外打量就不晓得了。
她站起身来,想了想,将小黑猫也抱起来,返回屋里。
将其放在床尾一角,自己和衣躺下。
今晚睡肯定是睡不着的,只能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在睡觉罢了,还得时时握着石棺以防万一。
好在后半夜并无事情发生。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屋里时,她又睁开了眼睛。
美美睡了一觉的小猫也睁开眼睛,四肢伸展,面条似的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当先跳下床,然后回头望着两脚兽。
“喵~~~”
“早!”
张瑾坐起身,打了个招呼。
“你是不是想要住下来?”
小猫偏头打量着她,当然不会口吐人言地回答个是。
张瑾自顾自地说道:“既然如此,就得给你起个名字了。”
“你觉得是黑炭好还是煤球好?”
“煤球好?行,那你以后就叫煤球!”
小黑猫...不,现在应该叫煤球了,一脸懵,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名字。
十三四岁,正是豆蔻年华,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原生态就是最好的颜色,不需要任何粉底来妆饰。
清水敷面就行。
长发也简单地用发绳扎起来垂在脑后,她并不会梳什么复杂的发型。
收拾妥当,开门走出院子。
清晨的街上人还不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
张瑾缓步听了听,大都是在谈论水鬼,显然昨晚上的事情已经在附近传开了。
路过一家院前,院门大开,里面围着一群人,还有阵阵哭声传出来。
不由驻足观察倾听片刻。
却是早上衙役过来收钱,这家人才知道青年被水鬼缠上了。
青年没死,却似害了一场大病,暂时被关在牢里,伙食费和医药费就得家人出了。
家中妇人听闻后,后怕担心不已,忍不住哭泣,左邻右舍前来劝慰。
撸了撸怀中的煤球,张瑾加快了脚步,朝着主街的回春堂走去。
这样的世界中,变强刻不容缓,得多多治病救人积累功德值。
医馆不招女大夫,自己支个摊子也能给人看病,抓药的话......就没办法了,暂时也变不出一家药铺来,只能去和回春堂的掌柜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合作。
半个时辰后,面色微黑地从医馆中出来,手中多了个木盒。
合作谈成了,老掌柜愿意让病人来抓药,毕竟这算是给医馆创收呢,好事情。
代价是会抄录送来的药方。
抄录就抄录吧,张瑾没有敝扫自珍的想法,并不怕别人学了她的医术。
让她脸黑的是手里这套针竟然花了二十两银子。
老头看着面善,却是个心黑的。
若是自己找个银匠打造的话估计五两银子都不到。可谁让她不想多花时间呢,明知有坑,也得往里面跳。
又在街上转了转,等再回到小院时,已经多了一套桌凳和一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医”字的幡。
太阳升到半空,之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早已散去,鬼物虽然可怕,但没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生活还得照旧。
这可不是另一个世界那种,你一年半载不工作都不担心饿死,作为这个世界的底层平民,或许今天不工作明后天就得断粮了。
所以,无论男女都得拼命劳作,才能艰难地生活着......或者不应该称之为生活,而是生存着。
只有老弱之属干不动的人才会留在家里看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刘大娘年级倒不算太大,不过丈夫死得早,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吃了很多苦,早早就将身子熬坏了,现如今四十出头却如同老妪一般,有风烛残年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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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在码头做苦力,儿媳给武馆洒扫洗衣,早早就都出门了,只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将锅灶擦洗了一番,端着一盆污水倒在门前的走水沟里。
很自然地看到了隔壁门前支桌立幡的情景。
本着邻里之间和睦相处的原则,笑着打了个招呼。
“小娘子是昨日新搬来的?”
张瑾已经在门前坐了一个多时辰了,路过的行人不少,但大多都是好奇地看两眼,无一人上来问诊。
她无聊地正支着下巴半倚在桌边发呆呢,忽然有人搭讪,顿时精神起来。
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是的,大娘,我昨日刚搬过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哎,好,好。”
刘大娘从未和如此漂亮还热情的小娘子打过交道,略显拘谨,手在腰间的围腰上擦了擦。
“这么大太阳,你怎么坐在门口,也不找个遮挡的东西?”
张瑾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初秋时分,阳光还是挺热情的,不过落在身上,只让她觉得暖洋洋的,并没有炽热之感。
笑道:“我是名大夫,这会儿算是...坐诊吧。”
“大夫?”刘大娘很是稀奇,她从未听说过女大夫“我还以为你是给人写字呢。”
这么大个“医”字......张瑾不由瞟了眼身边的幡,随即反应过来,恨不得在自己脑门儿上拍两下。
路径依赖要不得啊!
这不是原来那个七十老太都能戴着花镜读报的世界,生产力如此底下,吃饱饭都是问题,可想而知读书识字率会有多底。
难怪那么多人只是好奇看一眼,原来是不识字,根本就不晓得她在干什么啊。
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不是给人写书信,是给人看病。”
“哦,哦,小娘子有大本事。”
尬聊两句,刘大娘端着木盆返回院子,没多久又走出来。
手里还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些新鲜的蔬菜。
“你搬过来住,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也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这些自家院子里种的蔬菜,小娘子别嫌弃。”
“啊,给我的?谢谢,谢谢。”
张瑾也想搞好邻里的关系,以期靠口口相传使得更多的人知道这里有位大夫。
便没拒绝,收下了这些蔬菜。
作为一名医生,刚才在和刘大娘谈话的时候就习惯性地观察了一番。
望闻问切之中的“望”指的就是观气色。
这位刘大娘是她坐了一个多时辰观察的几十个行人中气色最差的一位。
看得出要么有重疾在身,要么就是身体衰败的厉害。
不过医生没有拉生意的道理,病人不主动问诊,也不可能随便拉着一个人就说你有病得治疗,很容易挨打的。
这会儿借着送菜倒是可以回馈一下。
“我看大娘您气色不是很好,要不您坐下来,我给您号号脉?”
“号脉?”
刘大娘闻言就准备摇头,却又想到近两个月身体确实大不如前,尤其是这两天双腿僵硬的厉害,行动都有些不利索了,便迟疑起来。
“就当是您送我蔬菜的回礼了。”张瑾劝道。
“好吧。”刘大娘顺势坐下来。
张瑾用毛巾擦了擦手,将两根手指搭在刘大娘伸出来的手腕上。
手指刚一接触,就忍不住又弹开。
冰且硬。
这是她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在摸冬日里的石头,而不是人的手腕。
继续将手指压下,静静倾听。
一秒钟,两秒钟......直至一分多钟。
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就跟许多人看医生时最怕医生突然叹气一样,刘大娘看着变得严肃的张瑾,心顿时提了起来。
“小娘子,我这是......”
张瑾露出个安慰的笑容:“别担心,没什么大事,您将另一手臂放上来,我再看看。”
另一只手臂依然是这样,冰凉,坚硬,感受不到任何心跳。
没错,跟前的刘大娘没有心跳,她身体里面的血液是不流动的。
这根本不像是活人的身体,更像是一具尸体。
还是那种死去多时已经僵硬了的尸体。
可从外表看这位大娘明明是一个活人啊,坐在阳光下,思维清晰,交流无障碍。
张瑾吞了吞口水,尽量不在面上露出异样:“您张开嘴,我再看看舌苔。”
刘大娘张嘴。
张瑾仔细瞧了瞧,舌根发黑,舌头僵直,伴有腐气散发而出。
这是死人的舌头。
诸多现象表名是死人,但却活着。张瑾蓦然想到不知从哪个恐怖故事中见到过的一个词——
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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