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语看着唐任,他年纪比自己稍长,愿意去当细作,还有眼力见,在我们那个时代应该会过得比现在好很多吧。
他笑笑:“好,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到时候进城之日,保你风光无限的去见你爹娘。不过,我眼下有一事,正缺一人可替我前往,不知你可愿意?”
“路先生请吩咐,在下无往不前。”
“我还要你回一趟许昌。”
“先生,我是诚心实意归降,望先生勿疑。”唐任很委屈,他以为路语是在试探他。
“我并未疑你。今日许昌鞠义送来一封信,许昌尚且不知道陈郡已破,鞠义来问淳于琼城内守御如何?而我们秘密擒得的信使已死......”
“所以先生是想让我装成淳于琼将军发回的信使再回禀许昌城?”路语看人没错,唐任果然机灵,自己话还没说完,他便明白了。
“不错,我作一信,假托我将信使留在陈郡歇息,转而遣你送去。此次送信危险极大,鞠义粗中有细,若事情败露,他必斩你,你可愿去?我不勉强。”
“先生!我命是先生的,又蒙先生以要紧事相托。纵有万死,也当前往。”
“好!我这就作信,写好后唤你前来。你别回营了,我安排人告知你队长,你先于衙内偏房暂歇。”
唐任领命而退,路语请出曹李。“事情已毕,二位现身吧。”
“哈哈哈。先生果真是能说会道啊。竟能使他去而复返。即使是我这个粗人,也能看出他这次是真的情真意切,打定主意归顺我义军啦。他若能成事,则我军对垒鞠义便能占尽先机。其功不小。”曹仁走出来抚掌大笑。
“玄德仁人啊,这乱世之中还能凭仁德服人,不简单。”李典感叹。
“惟贤惟德,方能服人嘛。在下身为大汉苗,呃,大汉子民,一向是以此为信念,指引前行。”路语差点说漏嘴,赶忙打断:“额,二位如有空闲,可稍待片刻,待某具书交给唐任,二位也好审阅。”二人同意。
路语便于桌案上开写。信中道:鞠义将军在上。
劳烦将军多次垂询陈郡军务,在下甚为感激。曹仁等辈虽然连攻数日,然只恐是粮草不济,近几日攻势略缓,我亦得喘息,组织城内居民进行修补,因此陈郡稳如泰山。请将军宽心。
只是我从许昌带兵急急赶来,粮草同样匮乏,连日用度,储备几尽。望将军能发来粮食接济,此乃眼下陈郡头一等大事。
且我军虽然守城无碍,但伤者甚多,陈郡城小,又久未做战场,是以城内缺医少药。若伤兵都留在此地,无药可医,徒增死者,更有疫病流行之患。所以我意将千余无法执兵刃的伤兵送往许昌调养,先秉明将军。
此便是陈郡近日守城情况,陈郡万无一失,望将军宽心。且我已派细作打入曹营,料几日之内必有回音,只是粮草将无,愿将军尽快调拨,送至军前,淳于琼再拜叩首。
写毕后,便拿给曹仁李典看,二人并无异议,便商定按计施行。
先由唐任送信,快马加鞭三日内能到,唐任出发两日后遣干将引一千精兵扮作伤残状往许昌进发,大军三万在其后缓步开进。
如此也能等到曹操回信,若一路顺利,伤兵骗开城门,勉强抵挡半日,就有可能独曹仁一部率先破城,那时又是大功一件。
当然,能成与否首先就要看唐任这趟出行是否顺利,要是被鞠义发觉,那整套计划就无从谈起了。
既然商议已定,曹李二人也各自处理事务。路语便去叫来唐任,将信封好交付与他,并亲自纵马送他到城北门。
临行前,路语知道此去稍有不慎,性命难保。自己虽然和他只有一面之交,但还是于心不忍。从营房到城北,想了一路,还是觉得说出来,尽一下自己的人道义务,也算是不违背自己的良心。
“唐任,此去你要以机敏行事,见鞠义稍有怀疑,你可自行说明你乃是被我俘虏,被迫投降,本不愿顺从,只是为了苟活以报信。如今得脱,特来投奔他。如此性命或许可保,不用因此而丧命。总之以自保为先吧。”
这句话是他临时起意而发,从未和曹仁说过,他知道曹仁虽然前几次事事顺从自己,但那是因为都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对谋略成败的影响。
一旦必须在计策成败与士卒性命间做个选择的话,曹仁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所以他绝不允许路语说出这种让一个炮灰优先活命的话来。
索性路语不和他说,在只有他和唐任两人在时再说。
应该是出于这个世界价值观的影响,唐任显然都没有想到路语这段话。
他能猜到路语独自送他出城是有话对他讲,但他认为是路语要让他即使死也不能说出陈郡实情,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经历早上一事,他对路语已经是忠心耿耿,情愿以死相报。
可没想到路语要说的却是让自己为了保命可以把他出卖?这让他大为震撼。今日种种让他知道了这世上还有这么一类仁德信义无双的人。
当下也不再多言,心中决定尽全力达成先生交付的任务,死也不会背叛路语。嘴上却道:“谢先生美意,小的到了鞠义处自有说法,先生放心吧。万一被识破,小的肯定惜命啊。”言毕,快马加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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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语见唐任去了,只能盼望鞠义能相信他的话,他为了以防万一,还从撞死的袁军使者身上拿了他的通行令牌给唐任以作信物。唐任的身影渐渐消失了,路语也自回营房。
到了营内,关张二人接着。“哥哥怎么去了这久?俺老张还以为是要今天就开拔了呢。摩拳擦掌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哥哥也不见回。那曹仁把哥哥独自叫去何事啊?难道又给咱加了些兵马?”张飞连珠炮似的崩出了一堆问题。
路语赶紧喝下关羽递来的水,把今早上这一串误会加上后来收到鞠义来信并派唐任回覆一事和二人详细说明。
关张听了都有些后怕。“兄长啊,今日虽是误会,但以后万不可如此大意。要碰上个不似张收,反而是个贪生怕死求富贵之人,兄长危矣。以后叫上我或翼德同往,也好有个照应。”
“是啊,大哥要是有何不测,我兄弟怎能独活于世?大哥自己不爱惜,也得替兄弟们想想啊。”张飞一旁帮腔。
路语苦笑,心想我倒想把你们二人叫上,那曹仁就叫我一人有啥办法,我总不能硬拉着你们去。但还是赔笑:“是为兄的不是了,下次我一定小心。”
然后又说到战事,路语料想不论此计成否,进军都是近在眉睫的了,让二人以备随时出发,抓紧时间以这两千人操练一些突进及防御阵法,虽然无法抵御大军猛冲,但总比没有强。
“放心吧大哥。这帮小子们都练得好着呢。他们都听过大哥和我们的名声,谁敢不好好练啊。都想着立功呢。”
路语觉得好笑:“你还管他们叫小子啊。咱和他们也差不多吧,有不少还比我年纪都大。”
“那咋了,咱们现在是将军呢。自然要管他们叫小子。那朝廷里很多宰相比天子还大几轮呢,不也得上朝时高呼陛下嘛?”张飞倒是振振有词。
“哈哈倒也是。希望这些小子们在咱们兄弟手下能有个好出路吧。”路语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也颇多感慨。摇了摇脑袋,把杂七杂八的想法赶出去。
“来,云长,好久未切磋了,与我练练剑。翼德你在一旁计分。”兄弟三人兴致勃勃的又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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