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正月,刘备终究不敢与曹操为伍,怕曹操秋后算账,于是北入厌次,欲归袁绍。
青州刺史袁谭,刘备曾举荐他为茂才,二人其实关系尚可,袁谭率军迎接刘备,刘备随袁谭到平原,派人告诉袁绍,袁绍离开邺城二百里来迎刘备。
刘备的投诚,袁绍极为看重,这意味着整个青州战场,已经尽数掌控在他手中,他无需分任何精力和兵马来管理后方。
而且刘备在徐州还有数万兵马,东面和南面可以遏制刘云,西面出兵则可直取曹操兖州各郡,威胁官渡乃至许都。
曹操得知消息大惊,他千方百计,终究还是没有留住刘备。
却说刘备回至齐郡,便立刻组织兵马,东拒刘云,使刘云无法出北海郡,又命臧霸集兵三万,南下欲侵下邳,收回徐州失地。
臧霸领大将尹礼,至下邳城,指着比从前高大了一倍的下邳城道:“哈哈哈哈,可笑那刘云小儿,竟然将下邳城建的如此威严,却不知,下邳曾经被淹过二次耶?”
尹礼道:“据说下邳城虽高大,但其实城中百姓寥寥无几,盖因此前二次被淹,高门大户皆逃离此城,不敢入内,便是刘云已然将城郭范围扩大了四倍,但其实城中百姓,亦不足一万。只是那守将杜迟,却乃是曾经的相县县尉,结业于梁郡官学,善于守城,不好对付。”
“无妨,下邳便不是据城死守之城池。传我将令,于城外十里扎营,好生休息,只待明日,便挖掘泗水沂水,水淹下邳!”
泗水:我招谁惹谁了?
沂水:一个疤掘开三次,有意思吗?
下邳城:来吧!让洪水来的更猛烈些吧!
修整一日,臧霸命大军掘开泗水和沂水,也不与城中的杜迟照面,便直接以大水淹向下邳城。
滚滚洪流冲向下邳城,沿着八门而入。
下邳城扩建之后,每个方向设二门,共八门,杜迟立于北左门,看着涛涛大水冲刷而来,对身后的光头罗烈道:“臧霸据说曾经乃吕布座下熊虎之将,实力不容小觑,但为何投了刘备之后,头脑变得有些不太灵光?我家主公何等超群之人,会犯此等低级错误?他也不想想。”
罗烈道:“看来他们不会立刻攻城,也不能立刻攻城,我们有的休息了。”
听到罗烈说休息,杜迟立刻摆手道:“不!此乃绝世良机,你我立功,当在此时!”
“如何讲?”
杜迟道:“传令,命大军改换百姓装束,全部上至城楼,做出城中被淹,无以立足之状,无需数日,彼军必然认为城中斗志以丧,缺粮少盐,便会放松警惕。那时你我领军出击,必可一举而胜。随后再领军北上直取东海郡!”
罗烈不知道杜迟竟然还有如此大野心,主公命他们守住下邳,杜迟竟然还要进攻东海郡。
“老杜!主公可没说让你我进入东海郡!”
杜迟掏出一个锦囊,交给罗烈道:“你自己看吧,此计乃是军师祭酒亲授,命我在东海郡兵马南下放水则打开。主公早已然与军师祭酒商议好,这下邳城,从一扩建开始,便是一个诱饵,改变整个徐州局势的诱饵!”
罗烈打开锦囊,顿时目瞪口呆。
这锦囊显示的日期,竟然是在下邳城初建之时。
城下,臧霸与尹礼看着城上诚惶诚恐,奔走哭叫,制作船只木筏想要逃离的百姓,得意不已。
而此时,城中却与他们所见和所想景象完全不同。城门外涌入洪水,甚至冲毁了城门,但那些洪水,到了街巷之后,便自一个个下水道口流下,也不知道去向了哪里。
他们不知道,在下邳城旁的泗水下游数里处,洪水便是自这里排出,再次流入了泗水之中。
五日之后,某处下水道出口,罗烈和杜迟领大军五千,深夜偷偷出了下水道,小心潜伏,来到了臧霸大营。
此时夜深人静,臧霸和尹礼皆处于熟睡之中,其兵马也是没有丝毫防备。毕竟下邳城此时大水漫灌,且城门皆有水流不断涌入,根本不能通行,城内兵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来的。
四更时,人睡得最沉,且眼看下邳城陷落在即,臧霸等将领也松懈到了极点,所以杜迟和罗烈摸入大营,他们却毫无反应。
待他们被一股热浪惊醒,发现自己全身已经冒汗之时,方才发现,整个大营连绵二三里,全部已经火光冲天。
“尹礼!为何走水了?是何人账下兵士,如此不小心!”
“将军,不是走水,是杜迟,是杜迟,他杀来了!”
“不可能!下邳还在入水,我午时便亲自查探过!”
臧霸一边说着,一边去取披挂,却听得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某一刻,支撑大帐的辕门硬木直接倒塌。
臧霸顾不得取披挂,只抄起一把大刀,便已然见十余兵士纵马而来。
“骠骑将军座下大将杜迟,取你狗命!”
看着杜迟一枪刺来,臧霸大惊失色,赶紧以刀格挡,却忽然一支冷箭直直射入其前胸,臧霸心中一凉,手臂瞬间失了力气,被杜迟一枪正中咽喉。
割了臧霸首级,杜迟纵马又跟上准备逃走的尹礼,也是一枪刺死。
主将既死,剩下的那些军侯便不足为惧,他们都只各自为战,聚集自己所属部将零星反抗或者突围。
更有一些自私一点的军侯将领,仗着自己有马,跑的快些,便不管属下兵士死活,直接单人纵马,逃出大帐逃命去了。
杜迟和罗烈杀至天明,俘虏了二三千人,也杀了数千,这才回城,并组织人手修补河堤。
下邳一战,持续时间总共都只有五六日,刘备感觉自己才下达战令,臧霸兵败被斩的消息便传回了琅邪。
看着战报,刘备大惊失色道:“刘云手下能人猛将如云,仅仅一个下邳城,便击败了臧霸,并散其所有兵马。”
简雍道:“击败臧霸,下邳兵马定然立刻北上取东海郡,此刻只怕已然至东海郡内!主公需早做打算。”
刘备看向徐州地图,发现东海郡南面有两个威胁,一个是西南面彭城国,一个是来自正南面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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