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虹当然知道这是一个不是那么新式的新式手术，更是一种非常规手术。原因也十分简单，就是病人少，所以手术本身就成为了屠龙技术，一家省级医院十年八年也遇不到一个病人，再加上效果也不是那么理想，仅仅是解决了一个有无问题，至于好坏么，就听天由命看运气了。

    作为晚辈，她没有资格质疑姜院士的决定，但作为中心的一把手，她就是负责唱反调的，所以必须提出自己的担忧。

    “请问一下姜院士，手术如何改进？”

    姜明对于这位女娃子可是素来欣赏得很，更清楚她其实算是科研中心得保险锁，算得上是祥云医院最牢固的那把盾牌，和陈群那把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剑形成了一个和谐的组合。

    只是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那自然拿出不是法子的法子进行耍赖！

    “这个手术本质就是利用射线灼烧脑内的病变部位，产生强迫性思维的联通道路，归根到底，也是一种高科技的脑叶白质切除术，在人体的大脑内切切剪剪，从而改变病人的人格。也就是那孩子的强迫症。当然，我知道你们这边也有不少人自称有强迫症，还是深度患者，但其实和那孩子是不一样的，你们都是假深度，人家才是真深度患者。”

    这话一出口，办公室里不少人就有些局促起来，摆出一副“我不是强迫症”的样子，来了一个不打自招。

    祁虹因为陈群要在脑神经外科进行攻坚，所以对于这方面的资料看了不少，立刻拿出信息优势，反驳姜明。

    “我看到报道，最近一例手术是五个月前瑞典的一个患者在皇家医学院接受了类似的治疗，但出院后变成了强奸犯！”

    看到女学霸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陈群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这不能相提并论的，那个手术没有使用伽马刀，而且它造成的损失非常大。我们需要对局部病灶的定位实现微米级，达到更精确的辐射融合，必然会造成另外一个结果。现在，我们医院有其他医院很少有的超级计算机模组，这是我们的一个优势。”

    优势过头，馨姐都有了你的小宝宝，你还直接忽视这一点，简直就是混账加三级，姐就跟你杠上了。

    “在纽约罗德岛医院，接受新型伽马刀治疗的，患者中出现继续囊肿的概率是六分之一，导致了该医院全面停止这项手术，不然这还是人家私立医院主打的项目呢！现在都推荐使用内囊热切开技术。”

    陈群见祁虹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当她是故意给姜明一个下马威，来一个杀鸡儆猴，让后面那些想继续将病人送到这边做试验的家伙知难而退。

    毕竟，任何事情都是破坏比建设更容易，女学霸有足够的知识和智慧来审查一个前沿手术的风险，那只有说服她，才能得到手术允许。或者，就假戏真做地火力全开，当着姜院士的面演一场戏好了。

    怼人吗，这屋子里大部分人都是专精，还不需要系统认证。

    “这些病例中，在双侧的内囊下部会各自造成两处损伤。但以医院的设备技术，我觉得我们只会在左右两侧各造成一处损伤，这完全可以将六分之一的概率降低到十二分之一或者更小一点。”

    祁虹见陈群摆出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也是没有回避问题，甚至都是拿着常规数据说话，而不是以他傲人的成绩来说事情，倒是有些明白他是想卖一个人情给姜明，毕竟人家一个堂堂大院士被他给弄成了保姆，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的双胞胎小姨妹。这时候算是尽男人间的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友情。

    大家都是公事公办，那直接继续用数据说话。

    “你知道这个手术全世界做了多少例，又有多少成功案例吗？”

    “总共全世界记录在案的有百多次，当然不排除有些机构不对外发表论文，隐藏了事实。但成功的概率也仅仅在两位数，不少都是强行成功，真正成功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五左右。就算换成我来做，也仅仅将成功概率提升到百分之一二十左右。不可能超过这个概率。”

    陈群说出一堆数据，然后开始反击。

    “或许你认为成功的概率很低，那我们换一个角度来说话。就是病人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你认为他的症状有可能随着时间消失吗？”

    祁虹知道这是陈群开始耍无奈，不过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自己痊愈是不可能的。”

    “那你觉得他的这种症状不会继续恶化，如果不做手术，究竟能活几年？”

    “最多十年，或者只有三五年，囊肿进一步恶化，就会呈现几何倍数的增长。但采用放射疗法和化疗，再加上我们的新药，也是有可能可以救治的。”

    陈群有些不怀好意地盯向了自己科室的最佳守门员，来了一个一击必杀。

    “难道我们做的不是放射疗法！”

    咳咳咳，姜明在旁边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才公事公办地站在正义的立场。

    “小陈，你说这话就是耍赖了，尽管手术是我要求的，但我也不会将镭射消融故意混淆成放射疗法。这样吧，这个手术是我建议的，也是我牵头的，那我就承担全部责任。你们这边的立场我也看到了，但做不做手术，我们说了不算，病人说了算！”

    和稀泥！

    陈群和祁虹同时鄙视起姜明来，双双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女学霸拿出了科室主任的担当，继续走流程。

    “既然姜院士坚持手术，那我需要你告诉我整个具体过程，我才同意签字！”

    姜明这时候没有半点院士的架子，宛如一个住院医生向领导汇报一样，说明具体过程。

    “我们会用立体定位头架进行局灶的放疗..... ”

    这话一出口，祁虹立刻甩了一对漂亮的卫生球过去，倒是让姜大院士立刻举手投降，开始甩锅。

    “我这是被陈群给带偏了，收回这个词汇。我们在确保病人不动的情况下，对他进行局部麻醉，然后将他放进一个大机器中，让伽马射线从钴梁中射出，然后这些射线会聚焦在大脑的病灶区域，形成局部放疗杀伤区。至于风险，会出现囊肿，中风这类的低概率并发症，还有可能出现冷漠综合症，但概率都是很小的，我们会确保这个手术顺利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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