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 唇枪舌剑
    “咵——”

    宋澈拉开房门,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你们大汗不是六十岁高龄了么,大冬天也起这么早?”

    察猜呵道:“我们胡国的大汗与大臣,不论春夏秋冬,再冷再热,都是天不亮起床,哪像你们梁人这么慵懒!”

    阿尔罕说道:“宋先生,马匹已在府外备好,请随我们入王宫吧。”

    “早饭都不吃?”宋澈问。

    阿尔罕说道:“我们胡族一日只食两餐,午时前与入夜后。”

    宋澈撇了撇嘴,“你们活得真是有够粗糙。”

    这时,图雅也跟着走出了屋,她低头遮着自己的脸,悄悄躲在宋澈身后。

    “公主殿下,梁人的身体自然比不上胡人强壮,您晚上还是悠着点儿,免得这个梁人他——”

    “啪!”

    不等察猜调侃完,宋澈甩手一个耳刮子扇在他脸上,冷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以这种口气与公主说话?”

    “你!”

    “还剩七个。”

    宋澈偏头冲身后的图雅说道:“今后他要是再敢冒犯你,你就扇他耳光即可,扇多少全都算我的。”

    图雅瞥了一眼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的察猜,偷偷笑出了声。

    宋澈理了理领口,大袖一甩,绕过察猜往,府外走去。

    府宅外。

    一列卫兵与三匹马,都已准备就绪。

    宋澈来到马匹前,刚骑上马背,马匹便跟发了狂似的,不同地扬蹄摆动,想将他从背上抖下来。

    “吁!”

    “别动!给我停下!”

    宋澈紧紧攥着缰绳,好几次都险些坠马,“快来帮帮我!”他只能求助。

    阿尔罕与察猜冷眼旁观,皆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察猜说道:“宋先生,胡马性烈如火,一般只屈服于强者,可不是我们不帮你啊,你必须得自己将它驯服,不然它是永远不会驮你的。”

    “你们分明是找了匹未驯化的野马!”

    “哎,宋先生空口无凭,可莫要乱说啊,免得传出去还说我们胡国亏待大梁使节呢,哈哈哈……”

    他们与卫兵都在嘲笑。

    宋澈心里将他们,连同胯下这匹马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还是无法将它驯服,眼见他就要被烈马抖下去——

    “夫君!”

    图雅冲出宅门,一把抓住缰绳,原地一弹,骑在宋澈身后,她教导着:“你别慌,双腿紧紧夹住马肚子,手抓紧缰绳,它扬前蹄你便往前倾,它扬后蹄你便往后倒……”

    手把手教学,胸贴背紧靠,不一会儿,发狂的马匹便安静了下来。

    “夫君,你没事吧?”图雅用袖子擦了擦宋澈额间冒出的虚汗。

    宋澈深呼吸了一口,摇了摇头,“没事……”

    “啧啧……宋先生,看来您还是不行啊,连我们胡族的女人都比不上!”察猜抓住机会一通嘲讽。

    “你过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呵,还想来这招?从现在开始——”

    “啪!”

    一只靴子不偏不倚砸在了察猜脸上。

    宋澈抖了抖只剩下袜子的脚,冷笑道:“你不靠近我就没办法扇你巴掌了么?还剩六个。”

    图雅将马驯服后,便下了马背,又拾起鞋子为宋澈穿好,留下一句:“下次夫君小心。”随之掩面跑回了府宅。

    丑女旺夫不是么?

    ……

    王宫。

    看来是精心准备过的,大殿广场外,一列列军队森然而立,全都是八尺大个,身穿重型盔甲,面带恶鬼面具,压迫感十足。

    这绝不是迎接的阵势,而是为了显摆胡族军队的威仪。

    “宋先生,你们大梁可有这样的重甲骑兵?”阿尔罕有意挑衅。

    “没有。”宋澈摇了摇头,又道:“但第戎有,不过还是被我们大梁军队摁在地上摩擦。”

    阿尔罕板下脸来:“胡国的重甲铁骑兵,可要比第戎厉害不知多少倍。”

    宋澈问道:“那你们为何不向他们发起进攻?你们都是游牧民族,征服他们应该会更有成就感才对。”

    阿尔罕轻轻一句:“这是迟早的事。”

    步入王宫大殿。

    胡国文武官员各执一方,大殿上坐着个头戴宝石王冠的六旬老者,他身旁还站着三个年纪相差不大的中青年人。

    胡国大汉帖木儿,大王子苏丹,二王子奎木,三王子巴赫。

    从宋澈进殿那一刻,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宛如一群看见猎物的豺狼虎豹。

    宋澈昂首挺胸,大步来到殿前,翘首望梁,傲气十足。

    “都说大梁人很懂礼数,依我看不过口头之言罢了,见到我们大汗,为何不拜!”有胡臣斥责。

    宋澈轻哼:“我乃上邦天朝使臣,自然不拜下邦藩国之主!”

    “简直狂妄!”有胡臣上前,嘲讽问道:“上邦天朝,岂会割地投降,以求苟安?”

    宋澈说道:“凉州本乃贫瘠之地,于我大梁王朝而言,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倒不如让给你们,谈何投降割地之说?反倒是贵国,得了一片小小土地,便沾沾自喜,实在令人遗憾!”

    “你!”

    “呵……好一个鸡肋之说,你来时可见,城外俘虏十余万,城内娼妓几大千,皆为北凉兵丁,皆是大梁妇女。上邦天朝,真真是好大度啊,不但割让土地,连子民都可舍弃!”又一胡臣替换上前,对宋澈言语攻击。

    宋澈一步一步走向他,斥责:“割地止戈,本是为两国子民安居,贵国不但不谢,还俘虏无辜为奴为娼,实乃不仁不义;反观我大梁,开榷场,设羁縻,封藩国,对异族一视同仁,这便是上邦天朝之格局!”

    又有胡臣上前反驳:“你所说的这个格局,在我们胡人看来,不过是软弱的借口罢!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有异心者,当斩尽杀绝,留下余孽的话,后患无穷呐!”

    宋澈冷冷一笑,走到那胡臣跟前,轻轻一句:“我梁人主宰中原数千年,乃大一统的天朝主人家,不与异族赶尽杀绝,是我主人家的仁慈,那么,谁才是余孽,谁才是那‘后患’?”

    “你!你……你竟敢指桑骂槐!”

    “哈哈哈……是汝自欺欺人尔!”

    “废话少说,见了大汗,你拜还是不拜!”

    唇枪舌剑抵不过,武将撸袖子上前,将宋澈团团包围。

    宋澈全然不惧,瞪着众武将,大声质问:

    “通情达理、以德服人者,为君子;未曾教化,崇尚暴力者,为蛮夷。尔等是想执君子之礼,还是想施蛮夷之数!?”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