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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 同床共枕
    折腾了半个时辰后,他满头大汗,她香汗淋漓,门外的女仆也心满意足地离开。

    “你……怎么不按了?”她轻咬柔唇,俏脸绯红,目光中是欲罢不能。

    “加钟,可是要加钱的。”宋澈放下玉足,翻身下了床榻,走到门口确认女仆已经离开,才折回床头熄灭了烛火,轻声道:“今夜她们是不会放销魂烟了,图雅公主可安心入眠。”

    他则走到火炉边,拼了两张椅子,打算来个坐怀不乱。

    沉默了许久,床上佳人才说道:“深夜会很冷,火炉也不能暖和,你我已是夫妻,本该同床共枕……”

    宋澈掏弄着炭火,轻声道:“在大梁我已有过一次稀里糊涂的入赘经历,可不想在你们胡国又来一次,公主放心,今后我都不会碰你。”

    他注定是离开的,留下太多情感,反而会成为累赘。

    又沉默了片刻。

    床上传来了轻轻的抽泣声。

    宋澈最见不得便是女人流泪,“我听说你们胡族的女人个个娇蛮,为何你的性子却大不相同,就跟我们江南那些小女儿一样,动不动便哭哭啼啼。”

    床上佳人带着哭腔说:“若是独守空房也罢了,可明明与夫君在同一个房间,你连碰都不愿碰,对于一个新婚妻子而言,真是莫大的耻辱……”

    她越哭越大声了。

    宋澈真怕这哭声会将女仆给引来,他轻叹了一口气,折回了床边,“公主难道不会觉得这场婚姻很荒唐么?好歹你也是大汗的女儿,就这么逆来顺受,一点儿反抗心都没有?”

    图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抱着被褥说道:“我不是大汗的女儿,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王室庶女,若不是为了要嫁给你,我也不会被册封为公主……”

    许是脸上疤痕,让她从小便不敢抬起头,渐渐地自卑与懦弱便成了习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

    “行吧,我可以上床睡觉,不过,”宋澈坐上床榻,打了个转,脚在床头,头在床尾,钻进被窝道:“我睡我的,你睡你的,咱俩互不相碰。”

    图雅没有说话,也许是默认了。

    雪花落在瓦片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大自然的低吟浅唱,如催眠曲般让人困乏。

    不知不觉中,宋澈闭眼睡去,可半梦半醒间,被窝里的蠕动,又将他给吵醒,

    他带着困意睁开眼,两颗明亮的眸子,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图雅从被窝中探出头来,整个人匍匐在宋澈胸口,小心翼翼的羞涩,大大方方的渴望。

    “你……”

    宋澈欲将她抽离,刚扶住细腰,滑溜溜地一丝不挂。

    “我知道你嫌弃我,觉得我丑陋,可这是大汗的命令,也是我作为妻子的职责……夫君你放心,我脸上疤痕是被烫伤的,并非生下来便有,日后你我的孩子不会继承的。”

    她欲迎上,宋澈却轻轻捏住了她的唇,“你为何执意要给我生孩子?”

    她说:“这是大汗与阿尔罕大人的命令……”

    宋澈明白了,倘若他与一个胡族公主有了后代,孩子便会成为枷锁,将他牢牢拴在这里。

    想“奉子成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宋澈甚至怀疑,这个女人是安插他身边的卧底,一言一行都得谨慎。

    “图雅公主,在我们大梁呢,若想要孩子,一定得事先备孕,若是操之过急,生出来的孩子会不聪明的,我一路人冻挨饿从吐蕃到你们胡国,身体素质明显有所下滑,因此,还是先让我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再进行‘造人工程’可好?”宋澈笑着问道。

    图雅想了想,轻嗯了声。

    宋澈也未将她从身上抽离,炙热的娇躯,抱着十分暖和,“跟我说说,你脸上这疤痕的事?”

    提及此事,她目露感伤,将侧脸又藏了藏,才讲述起来:“这是我五岁那年的事了……”

    图雅的父亲曾是当今大汗帖木儿的堂弟,属王室宗亲,曾是胡族最骁勇的战士,图雅七岁那年,她父亲死在了与大梁的战争中,这也是她为何不喜欢梁人的原因。

    她父亲死后,母亲郁郁而终,又没有直系兄长,且脸上有创伤,渐渐地,与王室各宗亲也疏远了关系,若非宋澈来到胡国,她还在家中靠织布维持生活,这也是为何她有着一双与公主身份不匹配的粗糙双手。

    “你会织布?”

    “织布,做衣裳,刺绣这些我都会,客堂里的那两担嫁妆,都是我自己亲手织绣的呢。”

    这算得上是她唯一的小小骄傲了。

    也不知是不是宋澈做纺织生意发家的,对于会织布的女人,莫名会有些亲切感。

    相拥闲谈的他们,关系似乎更加熟络了。

    虽然今夜的邂逅是有目的,但任何意外都是来自缘分。

    世上人口千千万,偏偏与她共枕眠,怎能不叫做缘分?

    ……

    次日一早。

    “哒哒哒……”

    敲门声吵醒了熟睡的二人,听门外女仆喊道:

    “主人,阿尔罕大人来找您了,他让奴婢来请您们起床。”

    图雅欲开口回话,宋澈却道:“你去告诉他们,梁人是要睡懒觉的,让他一个时辰后再来,或者在客堂等我一个时辰。”

    “啊?这……”

    “我反正是不会起床的,这么冷的天,我宁愿一整天都缩在被窝里。”

    宋澈说罢,拉过被子蒙头,继续睡觉。

    “夫君你可真神气,在大都除了大汗与几位王子殿下,还没人敢拒绝阿尔罕大人的命令。”图雅眼中充满了敬佩。

    宋澈笑道:“不然你猜他为何会送我这么间大宅子,还将公主送来我的床榻?”

    女仆在门外又唤了几声,见无人理会还是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

    “咚咚咚!”

    砸门。

    “姓宋的!是昨夜太激烈还是怎的,连床都下不了了么?快快起床出来,不然我可要进去了!”察猜粗狂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吓得图雅身子一缩,“是胡国最残忍的‘刽子手’察猜将军……”

    这时,阿尔罕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宋先生,不是我们想打扰您的清梦,我们大汗想见您,可千万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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