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昊尽量做出随意的样子，蹭到了苏本行身边，低声道：“右边2点钟的方向，秦蒙和艾冬番在那里。”
苏本行看了董明昊一眼，随即斜视了一眼董明昊指出的方向。苏本行道：“这两个臭小子，做贼心虚。”
远处，秦蒙和艾冬番亦是在低声嘀咕着交流意见。很快，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朝苏本行和董明昊所在处走了过来。
“他们过来了。”董明昊低声提醒苏本行。
苏本行拿着钢笔扔在在勾画速绘图里的细节，头也不抬地说道：“小董，你在害怕什么？不要怕！拿出你在火车站等我时候的状态来。要自信，用平常心处理事情。”
“您知道的，我现在跟‘以前’的经历完全不一样了……我怕说错话……那个艾冬番，不好相处……他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的……”
“那就全都忘掉，重新开始。有我在，自信一点——自信！不用管他们，该干嘛干嘛……”
董明昊仍然手足无措。他等待苏本行时，他知道苏本行的能耐也了解苏本行的为人，他对未来的把控还存在。可是现在，他遇到了2年后才会和自己产生交集的人，这种对命运的失控感，让他恐惧了……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没有人知道他是真的恐惧，还是内心中有难以压抑的兴奋。
董明昊的眼中透露出了微微的光芒，他极力掩饰着，导致他看起来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
命运朝他扑面而来，一刻也没有停留。
秦蒙在前，艾冬番在后，两人用异样的眼神关注着苏本行的一举一动。对于董明昊，他们或许有好奇，或许完全忽视了过去。
感觉到两人走近，苏本行侧过脸，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两位小朋友，这么巧，又见面了。”
董明昊被苏本行的声音吸引，看向了走近的两人。
“靠！”秦蒙明显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对艾冬番道，“矮胖，你跟他说，老子的脚有点软。”
艾冬番强做镇定，一手扶住了秦蒙，与苏本行隔着几米远站定，说道：“清洁工，你记起我了吗？我是艾冬番。”
苏本行夹着钢笔的手提起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轻轻道：“稍等我几分钟。我需要把手里的工作做完。等我一下，咱们再聊。”
艾冬番粗声粗气地应喝：“好的，清洁工。”
董明昊想起秦蒙在未来时一直自称自己为“清洁事务处理公司”的“清洁工”，这与苏本行自称“保洁事务处理有限公司”相合，这让董明昊忍不住打量起还处在“孩子”相貌的秦蒙和艾冬番。
艾冬番对着董明昊客气地笑了一下，他和秦蒙早就蹲在远处观察这里的动静，他们知道董明昊和清洁工存在着某种伙伴关系。
秦蒙的状态稍显不好，受到刺激后他看人的眼神有些慌张。秦蒙看到董明昊打量他，迅速做了躲闪，用胳膊肘撞了撞艾冬番：“矮胖，弄根烟抽。”
董明昊对艾冬番还以微笑，眼神不自觉地追上了秦蒙。
艾冬番掏出烟递给秦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振作一点。”
“我有个屁的不振作。”秦蒙点着烟抽了一口，冲着艾冬番抱怨道，“我刚才就跟你说把小娇叫过来……”再抽了一口烟后，秦蒙开始正视董明昊，眼神中的慌乱已然消失。
这就对了，这才是秦蒙该有的样子。董明昊心中叨念道，如果你是遇事畏畏缩缩的秦蒙，那你怎么才能从一次次打击里抬起头一往无前啊！秦蒙，你得加油啊！
“喂！大叔！你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别扭……你认识我吗？”
董明昊心中一乐，脸上却没有表现，反而愠怒道：“你看清楚一点，我才28，比你大不了几岁……不对……我22……”
秦蒙像看傻子一样上下打量了董明昊，又朝着苏本行道：“喂！大叔，你好了吗？我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苏本行耳朵耸动了几下，不理会秦蒙，手中不紧不慢地继续画着。
秦蒙自知无趣，又续上了一根烟：“喂！矮胖……你说的不准啊……要不然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吧……”
谁也没看清苏本行如何在一秒钟之内到达了秦蒙身边。董明昊一走神的功夫，苏本行已经收起了速绘本和钢笔，仅仅一个瞬间就站到了秦蒙面前。
艾冬番惊觉，立马去挡苏本行对秦蒙伸出的手。
苏本行向秦蒙出手，迅速而果断。他一抖胳膊弹开了艾冬番的粗壮有力的胳膊，伸手掐住了秦蒙嘴上的烟，拔出、扔在地上、狠狠踩灭。
“小屁孩抽什么烟！成年了吗？”苏本行斜眼瞪着艾冬番，这个明显比苏本行还要高出一些的大胖子立马被吓得吐掉了嘴里的烟卷。苏本行伸手拍了拍矮胖的肩膀：“嗯，这就对了。公共场合，拒绝吸烟，有害健康。”
“我……我……我成年了……”秦蒙显然被苏本行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吓到了。
苏本行双手向身后一背，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说说吧，你们又想作什么妖——出什么坏主意……”
艾冬番推了推秦蒙，秦蒙站出来开始和苏本行交涉。秦蒙指着b-13栋高处说道：“清洁工。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上面？两个苏娇娇是怎么回事？那个女鬼——跟你有什么恩怨过节？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苏本行歪了歪脑袋，逼视着秦蒙的双眼，连珠炮似的回问：“你要先回答我——女厉鬼出现跟你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厉鬼害死的那两个男孩是怎么回事！你们昨晚怎么会出现在上面！你们在这里等我，是希望我解决问题，还是希望阻拦我解决这三个鬼！如果我不出现，你们是不是要帮女鬼杀人！昨晚死掉的那三个保安，你们两个不知道？你们还想再害死多少人！”
苏本行在秦蒙和艾冬番之间来回扫视，冰冷的气势十分骇人。
董明昊站在一旁，亦是不敢言语。他虽然略微对秦蒙搞出的这件事有些了解，但肯定不如当事人知道的全面。而且，这件事牵扯了多条人命，董明昊对此也非常好奇。他此时又是局外人，又是局内人，闭嘴是当下他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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