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想得长远。”章苓芝笑。
“小姐，我们到了。”车门被叩响，坐在车辕上的宝香恭谨地说。
“行了，到了，跟我去看看吧。”章苓芝对着元妙妙说。
车门被拉开，那个侍女已经下去了，车辕旁边已经放好了脚踏，她在一边扶着章苓芝的手，把她安安稳稳扶下去。
元妙妙跟在后面，也没有要人扶。这点点高度，直接跳下去都受不了伤。不过就是不太好看。
元妙妙下了车，抬头。面前是一座大红色的楼，朱红的柱子，上面黑色的瓦片，门窗都是刷上了一层红漆。屋脊飞檐出来，挂了檐铃。是很明显的北方建筑样式。
看惯了南方的白墙黑瓦，突然来一个北方的大红，格外吸引人眼球。
“原来这间就是章小姐的铺子啊。”元妙妙恍然大悟。这间铺子就在朱雀大街，位置好，来的人也多，加上独树一帜的装修，可谓是博尽了眼球。
“是啊，跟我进来吧。”章苓芝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她的身份这个铺子里的人都知道，很快掌事就来了。
“见过小姐。不知小姐今日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还是想看看？”
“我们就随便看看，你不用在旁边了。”章苓芝随口打发他走。
“你来看看。”她招呼元妙妙。
“你觉得这样口脂怎么样？”她拿起一盒口脂，打开让元妙妙看。
“这个可以随便用？”元妙妙问。“还是只能看看？”
“当然是可以用的，不然怎么选得好。”
元妙妙用旁边的剔子挑了一点抹在手臂上，用手指抹开。
“你怎么这么试？”
“抹在手上好看也好擦。反正手臂颜色和脸上大差不差。”元妙妙其实就是看现代那些人试口红总是抹在手上，也就下意识这么做了。
“这口脂的延展性挺好的。颜色也好看，抹在手上还挺显白的。”元妙妙说着，看了看旁边。“有水吗？”
“怎么？”
“我看看容不容易褪色，还有好不好卸。”
“这个也要试？”
“自然，若是吃一点东西，颜色就掉光了，那看着也不舒服不是嘛？要是不容易卸掉，不也让人不开心吗？”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考虑到客人的心情，她们遇到什么情况，可能需要的是什么，这个就要尽量加强。她们会厌恶，会不喜欢的就要尽量避免。”
“到底买的人才是大头。顾客就是上帝嘛。”
“这个说法有点道理。不过上帝是谁？”
“额……大概就像是天帝？”元妙妙黑线。说秃噜嘴了。
“是吗？”章苓芝有些怀疑，却也不在意这个。“那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不过要是颜色能再多一点就好了。”
“我这里的颜色已经算是多了。你去其他地方看看，绝对比不上我这儿。”
“是吗？”元妙妙看着面前一排口脂，与现代那么多的口红自然也是不能比的。不过口红是用胭脂虫做的，这个口脂又是用什么做的呢？元妙妙有些好奇，不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秘密，也不打算问了。
“这些我都看过一遍了，不知道章小姐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呢？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把店铺全看上一遍，元妙妙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看待我这个铺子的，然后再问问你是怎么经营的。毕竟你的那几家铺子都很火热。”章苓芝摇头。
“是这些？我的建议应该也没有太大的用吧？想必掌事这些意见也能给出来？”
“那我以前怎么没看见他提出来。”章苓芝冷笑。
“那这就是这个掌事有问题，不想着怎么帮你扩大生意，反而固守现在的规模，自满了，没了进取心。”元妙妙说，但又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了，没有具体调查过，是没有发言权的。
“当然，这是我随便说的，我也不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听一听就行，不必当真。能被你选中的人，肯定还是有本事的。”
“这可不是我选的，他也是我们家铺子里的老人了，本来是我爹给我的陪嫁。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他有些不思进取了。”章苓芝不知道到底说的有几分真，但是她这番话应该却是听进去了。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事。
“我觉得你那个以顾客为天帝的想法很不错。而且我家的口脂的确是有点容易被水擦掉了。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救一救吗？”
“这……我也不是做这个的，对这些只能说一窍不通。小姐可以去问一问那些个匠人。让他们多试一试，也许可以试出来？专业的事要找专业的人。”
“也是。”章苓芝点头。
“对了，我最近想自己做一做香露，你觉得怎么样？”
“铺子里的那个玫瑰露不是自己做的？”
“当然不是，那都是西域过来的。本朝还没有地方自己研究怎么做香露呢。”
“那小姐有了什么想法吗？”
“我本来是托了去西域的商队，想让他们帮忙给带一套做香露的器具回来，可惜他们没买到。也不知道那些西域人怎么这么油盐不吃。”
“那，现在是？”
“我想做香露，却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按理说，香露这个东西，就是有香味的水，把花瓣放在水里煮，也能出来。但煮出来的水却是臭的。还有一些就算当时不臭，放个几天也会臭。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的。”章苓芝说起这个也是难得的一脸烦躁。看来是碰了不少钉子。
不过元妙妙倒是知道，这个香露，其实是要用蒸的，要用到蒸馏水，然后煮花瓣，最后取得也是蒸出来的蒸汽凝结出来的那些。
直接用水煮，那是会变质的，因为不干净。味道自然就臭了。
不过，虽然她知道，可是她要怎么说呢？没有个理由，刚才她还说自己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