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東西◎
随着齊臨天的聲音落下,辦公室陷入了死寂,就連氣氛也有些凝固了。
阮清纖細的身體輕顫了一下,整個人蜷縮在林之衍懷裏,連頭都沒有擡起來,也完全沒有應下。
就好似他并不叫夏清一樣。
林之衍是抱着阮清的,自然是察覺到了懷裏人那一瞬間的異樣,而且他也很清楚少年叫什麽名字。
夏清。
這絕對不是偶然,齊臨天認識少年。
可少年為什麽會認識齊臨天?
林之衍終于想起了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了,關于少年的那份資料上,少了關于少年前任金主的資料。
連名字都沒有,從頭到尾只有一句‘林先生’作為代稱。
也許那根本不是林,而是……臨。
能躲開他手下的人的探查,僅只以‘林先生’作為代稱,十有八九就是齊臨天無疑了。
而齊臨天也确實早在幾個月前就去了s市,那正是少年大學所在地。
林之衍摟着阮清的手無意識的收緊了幾分,他面不改色的看着齊臨天微笑道,“齊先生,您認錯人了吧,這裏沒什麽叫夏清的。”
齊臨天直接沒有理會林之衍的話,他的視線死死鎖在林之衍懷裏的阮清身上,接着大步朝着辦公桌走去。
“齊先生!”林之衍見狀語氣加重了幾分,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我們現在……并不太方便,請齊先生不要再靠近了。”
“齊先生應該沒有圍觀別人做愛的癖好吧。”
然而齊臨天依舊沒有停下來,林之衍的目光冷了下來,再無剛剛的尊重,他看向齊臨天,“就算齊先生有這個癖好,我和我的愛人也不喜歡被人圍觀,請齊先生自重。”
在林之衍說完後,他懷裏的少年捶了一下林之衍的胸膛,接着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聲音帶着嬌嗔,“林哥哥,都怪你,我都說……不要在辦公室了。”
少年的小到幾乎聽不見,但齊臨天還是聽見了,他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
那不是夏清的聲音。
夏清的聲音偏清冷,可少年的聲音卻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媚意,完全不是同一種聲線。
這人不是夏清。
齊臨天看了一眼埋在林之衍懷裏的人,最終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了。
直播間的觀衆一直是看着的,看到這一幕牙都要咬碎了,恨齊臨天的眼瞎,也恨齊臨天的不争氣。
【我期待了那麽久的修羅場,前任金主大戰現任金主,結果你就給我看這個?就這?】
【這位大哥,你錯過了老婆兩次了你知道嗎!?你就是偶像劇裏總是和女主錯過的男主吧!?你不會還以為不管怎麽錯過,女主都是你的吧?你信不信今晚你就得綠帽子往頭上戴!】
【真的,我都替你着急,你倒是直接上去扒拉啊!沒聽說過聲音是會騙人的嗎!?老婆那是誰的聲音都能僞的好吧!?】
【後悔去吧狗男人,特麽的笨成這樣,真是活該被人甩了!】
阮清聽着人走遠的腳步聲,在心底松了口氣,整個人也稍微放松了些許,他稍微直起身體,遠離了林之衍。
不過阮清這口氣才放松到一半,又提了起來,因為林之衍冷笑了一聲,笑聲令人背脊發涼。
林之衍禁锢住阮清的手腕,将人重新拉近自己,語氣帶着一絲冰冷和諷刺,“怎麽?就這麽害怕他知道我們的事情?”
還不等阮清回答,林之衍就繼續開口道,“你不會是還沒和他分手,就轉頭找了我吧?”
雖然林之衍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阮清卻瞬間頭皮發麻,汗毛直立,他立馬搖了搖頭,“我,我……沒有。”
“我之前就已經和他分手了。”
原主在知道室友抽中了名額,以及林之衍就是游輪負責人後,就發了一條短信和前任金主分手了。
雖然前任金主并沒有回複他,但兩人确确實實是已經分手了。
阮清立馬拿出手機,将分手短信點出來給林之衍看。
林之衍接過手機随意掃了一眼,就往上滑了滑。
原主和前任金主基本上沒怎麽短信交流過,只有寥寥幾條短信,還都是原主發的一些節日祝福短信,用的還是那種一看就是複制的。
不走心也不走情,最多也就是給予了一個菟絲花該有的态度和禮貌,而前任金主從來就沒有回複過他。
林之衍将手機還給了阮清,接着不輕不重的捏了捏阮清的手心,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可真是冷漠,老情人來了都不敘敘舊,還僞裝聲音騙他,跟了他幾個月就這麽無情嗎?”
林之衍說着說着語氣冰冷了幾分,捏着阮清手心的手也用力了幾分,“我看你的這位老情人對你倒是念念不忘,光是看你背影就把你認出來了。”
“我……”阮清不知所措的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也不知道說什麽。
畢竟他說什麽都不合适,沒人會和現任金主聊前任金主。
好在林之衍并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也沒有再将之前的事情繼續下去。
林之衍漫不經心的捏着阮清的手,他很清楚,齊臨天随時都可能會發現不對勁,也随時都可能再回來。
在游輪還沒到達目的地之前,齊臨天随時都可以撤銷他游輪負責人的權利。
但夏清他也是不可能讓出去的,不管他是真的心動了,還是被人動了什麽手腳,他都不可能将人還給齊臨天。
他必須徹底打消他的疑慮。
林之衍松開阮清,從衣兜裏拿出了一張卡,放到了阮清的手中,“乖乖去休息,我處理點兒事就來。”
阮清垂眸看着手裏的卡,卡是工作人員都擁有的那種類似身份卡的卡,這卡顯然是屬于林之衍的身份卡,因為上面寫着他的名字,旁邊還附帶了他的相片和職位。
林之衍,游輪負責人。
林之衍說完後,淡淡的看了一眼剛剛和齊臨天一起進來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見狀,立馬禮貌的朝着林之衍和阮清鞠了一躬,接着看向阮清伸出手,“夏先生,請随我來。”
阮清抿了抿唇,從林之衍身上下來了,跟着工作人員去了林之衍的房間。
1005,十層第五個房間。
工作人員将阮清送到後就離開了,整個房間只剩下阮清一人。
阮清拿出林之衍的身份卡看了看,這應該也屬于邀請函的一種,而且這種邀請函比客人手中的邀請函應該要安全的多。
阮清将身份卡收了起來,仔細的觀察着房間。
房間的構造和下面客人住的房間完全不同,這間房間精致又奢華,不像是游輪的房間,更像是那種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房間內有不少生活的痕跡,顯然是有人住的,這應該就是林之衍自己的房間。
阮清看了一圈都沒有什麽特殊的發現,他将視線放在了房間內唯一的窗戶上。
窗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足以一個人纖細單薄的男子鑽出去。
阮清走近窗戶隐晦的摸索了一下。
這窗是完全封死的,沒有能打開的地方,而且玻璃似乎是那種特制的防彈玻璃,基本沒有破壞的可能性。
就算是為了游輪的牢固和安全,用這種玻璃也有些太奇怪了,和封死去甲板的通道一樣的奇怪。
……就好似是在防止外面有什麽東西進入游輪一樣。
阮清沒有再嘗試開窗,而是看向了窗外的風景。
一片漆黑和死寂。
海面上似乎是起霧了,房間內的燈光完全照不出去,什麽也看不見。
海上的濕度十分大,因為溫度降低而起霧是有可能的,沒什麽稀奇的。
阮清收回視線看了看手機,已經快淩晨一點鐘了,林之衍應該快要回來了。
阮清很想現在就離開房間,直接找個理由去死,但他不能。
淩晨的副本,特別是給每一位客人都分配了房間的副本,在外面游蕩的危險性絕對極大,大的可能真的會死。
更何況他是唯一沒有真正屬于自己邀請函的人,也是副本設定死在開局的特殊NPC。
可獨自面對林之衍……
阮清長長的睫毛不安的輕顫,握着手機的手用力了幾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最終朝着房門口走去。
林之衍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危險了,與他為伍,最終的結局也只會走向死亡,被永遠禁锢在這個副本中。
晚上的副本确實是危險,但無限恐怖游戲裏危險向來和機遇并存,越是危險,線索就可能越重要。
然而阮清最終還是沒能走出房間。
就是他走近房間門,準備開門出去時,門外傳來了輕微的動靜聲。
門外的走廊,似乎有什麽人在靠近。
可響起的并不是什麽腳步聲,而是什麽東西在地上拖拽的東西,窸窸窣窣的,甚至還伴随着類似于滴水的聲音。
嘀嗒。
嘀嗒。
嘀嗒。
那嘀嗒聲在安靜的淩晨顯得尤為的大,也顯得尤為的突兀,突兀的令人毛骨悚然。
阮清僵在了原地,才剛碰到門把手的手也宛如被燙到了一般,瞬間縮了回來。
門外,真的是人嗎?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近的好似正是朝着他的房間走來的,阮清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他的手立馬落在了門上,下意識反鎖了門。
“咔噠。”
反鎖發出的聲音非常的小,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但那拖拽的窸窸窣窣的聲音莫名的停下了。
就好似門外的東西聽到了聲音,正在……看向1005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