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倒是夠大◎
夜早就深了,大海上黑壓壓的一片,看起來死寂又壓抑,唯有游輪的光芒照亮一絲黑暗。
對于無邊無際的大海來說,那一絲光亮微弱極了,就像是孤寂深林裏微弱的火把,下一秒就會被黑暗吞噬。
不過哪怕游輪的光芒再微弱,也隐約照亮了一絲附近的海面,海水泛着淡淡的微光。
忽然,海水詭異的一圈一圈蕩漾開來,就好似海水裏……有什麽東西在翻滾。
游輪上的客人們此時還在讨論着游輪清查的事情,無一人看向窗外的大海,也無一人發現海水的異樣。
就連阮清也沒有發現。
不過此時的他也沒有機會和心情去發現,因為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在林之衍的視線下,什麽也做不了,也什麽都不能做。
哪怕他做了,也不過是白白扣了人設積分,什麽目的也無法達成。
甚至阮清都不确定能在幾秒內,強硬的打開落地窗。
除非……
就在阮清做下決斷時,他的腦海裏響起了系統低沉的聲音,【不可能。】
系統像是知道阮清在想什麽般,低聲解釋道,【他不是人。】
【你連打暈他的機會都沒有。】
系統的語氣肯定無比,顯然阮清的想法沒有一絲可能性。
阮清睫毛輕顫了幾下,他抿着唇,僵硬的站在原地,精致的臉上帶着無助和掙紮,整個人看起來脆弱極了。
但林之衍依舊沒有移開視線,就那樣淡淡的看着阮清,等待着他的選擇。
等待着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結果的選擇。
阮清細白的手指用力了幾分,用力的指尖都開始泛白了,最終他閉上了眼睛,走向了坐着的林之衍。
阮清走的僵硬又緩慢,慢的好似幾米的距離很長很長。
林之衍并沒有催促,他看着朝他走過來的人嘴角微勾,深邃的眸子裏盡是愉悅,心髒裏也有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在蔓延。
那是名為興奮的情緒。
幾米的距離哪怕是走的再慢,阮清也走到了林之衍的面前。
林之衍早在阮清繞過辦公桌走過來時,就将椅子轉的面向了阮清的方向,他看向阮清下巴微擡,“坐。”
這一次依舊只有一個‘坐’字,也依舊沒有座椅,但這一次誰都明白林之衍指的是坐哪兒。
阮清僵硬的站在原地,在掙紮了幾秒後,渾身僵硬的坐到了林之衍的腿上。
因為座椅兩邊是有扶手的,阮清雙腿并攏,只虛虛的側坐在了林之衍膝蓋邊緣。
虛的幾乎重量基本沒有落到林之衍的腿上。
林之衍微微傾身,摟着阮清的纖腰,毫不客氣的将人帶入了自己了懷中。
阮清精致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慌亂,他下意識想要掙紮起來,但卻又似乎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最終乖乖的靠在林之衍的胸膛上,任由林之衍摟着他。
兩人的姿勢親密的宛若情人。
林之衍看着懷裏想掙紮卻又不敢掙紮的人,心底陰暗的心思宛如野草般瘋長,讓他幾乎快要失去控制。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就仿佛是被人用邪術控制住了一般。
林之衍确實是有些懷疑自己被邪術控制了,但他卻根本不想要掙脫。
如果被邪術控制能像現在這般的興奮和愉悅,似乎也不是不能任由自己沉淪。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就仿佛擁有了正常人的喜樂,也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而且少年現在就乖乖的坐在他的懷裏,他做什麽都可以。
林之衍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将人徹底禁锢在了自己的懷裏。
少年的身形纖細單薄,林之衍輕松就将人摟住了,他的整顆心都好似被什麽東西填滿了,漲漲的,甚至好似快要溢出來了一般。
林之衍目光幽深,他擡起阮清的下巴,對上了阮清不知所措的視線,“害怕?”
阮清小小的搖了搖頭,但他眸子裏氤氲的霧氣,以及眼底的慌亂不安早就出賣了他。
他在害怕。
害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但這份害怕反而愉悅了林之衍,因為正是少年從來沒有和誰發生過什麽,才會抗拒害怕那些事情。
少年就像是一張白紙,他可以在上面盡情的留下色彩,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他會教他學會一切,教會他那些事情并不需要害怕,教會他什麽是快樂。
林之衍目光更加幽深晦暗了幾分,他捏着阮清下巴的手無意識的用力,力道大的阮清的下巴都泛起了紅意。
直到懷裏的人隐忍的痛呼聲傳來,林之衍才反應了過來,手上的力道瞬間卸去了。
但他的視線卻沒有移開,直勾勾的盯着懷裏的人。
少年大概是因為被捏疼了,眼尾微紅,眸子裏的水汽更多了,整個人看起可憐又委屈。
但這絲毫無法引起別人的憐惜,反而更是容易令人生起淩虐感,讓人更加的想要過分一些。
就比如在這椅子上,狠狠的欺負他,讓他哭出來。
他哭起來……絕對會更加的漂亮。
林之衍光是這麽想就興奮的不能自已。
但因為阮清側坐的原因,林之衍并不好動作,而且阮清的姿勢也不方便他做什麽。
林之衍雙手握住阮清的腰,将人抱起來了一些,低沉的聲音磁性沙啞,帶着一絲暧昧和蠱惑,“乖,把腿張開。”
齊臨天:“???”
林之衍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起碼在辦公室門口是可以聽見的。
齊臨天剛踹開門走進辦公室,就聽到了這句話,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看着座椅上姿勢暧昧荒唐的兩人頓了一下,莫名的覺得被抱着的少年似乎有些眼熟。
好似在哪裏見過,但卻又怎麽也想不起來。
齊臨天想了兩秒想不起來後就放棄了,他視線移到了林之衍的身上,俊美的臉上滿是不悅,語氣冰冷,“林之衍,解釋一下吧。”
“你膽子倒是夠大,連我的樓層都敢搜查。”
林之衍本來被打擾十分的不悅,但等他看清楚走進來的人是誰時,才想起他忘記下令讓工作人員停止搜查了。
游輪全面清查,這個全面包括所有人的樓層。
自然也包括瑪勒戈蓽號的主人——齊臨天。
游輪還沒有駛到目的地,此時還不是和齊臨天撕破臉皮的時候。
林之衍一臉歉意的看向齊臨天,“齊先生抱歉,林某也是為了您的安全着想,要是偷渡者傷害到了您,那林某就罪該萬死了。”
林之衍的語氣充滿了禮貌和擔憂,但是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站起來。
看似禮貌尊敬,實則并未将人放在眼裏。
不過在場的人并沒有這樣想,因為辦公桌是正對着辦公室門口的,而座椅正好被辦公桌給擋住了。
也就擋住了座椅上兩人的下半身。
雖然兩人的衣服還穿的規規整整的,但從林之衍放在少年腰間的手,以及兩人的姿勢來看,兩人似乎正在做着什麽不太和諧的事情。
确實……不太方便站起來。
跟着齊臨天進來的工作人員看着座椅上的兩人,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阮清身上。
雖然只能看見少年纖細的背影,但是卻直覺這絕對是一個美人。
因為光是少年的背影,已經讓人有些移不開視線了,怪不得一向自律清冷的林先生會在辦公室就做出這種事情。
阮清在聽到男人的聲音時就低下了頭,完全将頭埋在了林之衍的懷裏,就好似因為被人看見了在害羞一般。
他不是在害羞,而是他聽出來了那道華麗的聲音。
那道類似他前任金主的聲音。
如果在這裏,以這種姿勢被認出來……
阮清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一瞬間頭低了更低了,完全藏在了林之衍的懷裏。
林之衍只以為是懷裏的人在害羞,他将人摟緊了幾分,視線微微移動,不悅的看向了那些盯着阮清看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看到林之衍那個危險的眼神後一驚,立馬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向林之衍懷裏的人。
齊臨天并沒有低下頭,他越看越覺得林之衍懷裏的少年眼熟,也越看越覺得礙眼,眼底的不悅也更深了幾分。
這份不悅在看見少年乖巧的依靠在林之衍懷裏時,幾乎達到頂峰。
那不止是因為被打擾了的不悅,還有……
齊臨天意識到自己在不悅什麽後,僵硬了幾分。
他在幹什麽?他為什麽會因為少年依靠着林之衍不悅?
他在觊觎別人的人?
不,不可能,他怎麽可能會觊觎別人的情人,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當齊臨天将林之衍帶入自己時,心髒忽的漏跳了一拍。
他好像……真的在觊觎別人的人。
可少年和林之衍的模樣顯然就是情人,兩人甚至在這辦公室就開始情難自禁了起來。
齊臨天不屑插足與別人的戀情,多年來的教養讓他也不可能會去當什麽小三。
他将視線強硬的移到了林之衍身上,語氣充滿了譏諷,“一個偷渡者都抓不到,你真的有能力管理好游輪?”
林之衍依舊帶着歉意的開口,“齊先生,這次是我的失誤,不過齊先生不用擔心,偷渡者已經抓住了,接下來都不會再有任何的意外了。”
齊臨天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在控制不住的看了一眼林之衍懷裏的少年後,轉身就準備離開。
但就在他轉到一半時,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麽,回頭死死的看向了林之衍懷裏的人。
“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