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想讓你死啊◎
任延慶的表情落寞極了,就仿佛是自家孩子真的長大了,而自己成為了空巢老人一般。
但他卻又克制隐忍的不想阮清知道,說完就立馬別開了頭,不想讓阮清看見他的脆弱和難過。
任延慶的反應和大部分典型的家長沒什麽區別,哪怕再難受也只會獨自承受,不想影響到孩子。
然而他并沒有直接轉身就走,哪怕是別過頭,視線也一直死死鎖在阮清身上的,絲毫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樣子。
更何況阮清只不過是說了一句自己來而已。
但阮清似乎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有些內疚的抿了抿唇,在任延慶難過的準備轉身時,伸手輕輕拉住了任延慶的衣角。
任延慶眸子瞬間詭異的向下,直勾勾的看着阮清細白的手指,但他的聲音依舊無比的落寞,“爸爸沒事,清清不用勉強自己。”
雖然嘴上說着沒事,但任延慶的語氣帶着一絲勉強,是個人都能輕易的聽出來他在硬撐。
阮清長長的睫毛輕顫,他咬了咬唇低下了頭,過了兩三秒才小聲的開口,聲音小的幾乎微不可聞,“……抱。”
任延慶聞言瞳孔再一次放大,就那樣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
少年睫毛又長又翹,因為低下頭的原因,陰影打在眼下十分的好看,如綢緞般順柔的短發搭攏在臉上,顏色淺淡的薄唇微微抿着,看起來乖巧極了。
乖的讓人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
而且少年大概是覺得有些羞恥和不好意思,他說完精致的小臉就泛起了一絲紅暈,看起來昳麗至極。
花開豔麗荼靡,也不過如此了。
任延慶再也控制不住眼底的興奮,瞳孔泛起深不見底的黑,黑的好似能吞噬一切一般。
甚至那黑色還在擴大,最終占據了整顆眼球,看起來詭異又駭人。
任延慶死死握緊了自己的手,下一秒瞳孔就恢複了正常,就好似剛剛的一切只不過是幻覺一般。
他垂眸看着少年,聲音聽起來莫名有些低啞,“清清剛剛在說什麽?”
“你聲音太小了,爸爸沒聽見。”
阮清抿了抿唇,白皙如玉的臉更紅了幾分,他朝任延慶伸出了雙手,稍微加大了幾分聲音,“……抱。”
聲音依舊有些小,但這次足夠讓人聽清楚了。
任延慶瞳孔再一次幽深不見底,他彎下腰,溫柔又克制的撩開了阮清額邊散落的頭發,接着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阮清也沒有掙紮,乖乖的摟着任延慶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下了床。
本來阮清以為‘爸爸’會給自己穿鞋,卻沒想到直接被他抱到了樓下餐桌前。
阮清看着早已準備好了的食物,這才發覺自己已經餓的有些沒力氣了。
阮清松開了摟着任延慶的手,做好了任延慶将他放到椅子上的準備。
然而沒想到的是任延慶并沒有松開阮清,而是抱着阮清就那樣自己坐在了椅子上,阮清則坐在了他的腿上。
就像是家長抱着兩三歲小朋友吃東西的樣子。
如果阮清才兩三歲,這個姿勢無比的正常,但問題是他已經不是兩三歲的小朋友了,兩人的姿勢無比的暧昧。
阮清雖然沒有意識到不對,但他也沒有靠着任延慶,而是有些不自然的坐直了身體。
顯然他是有些不習慣坐在別人腿上的。
阮清想要下來,但是腰卻被任延慶圈住了,甚至任延慶還微微用力,将他完全摟入了懷中,兩人之間再無任何間隙。
阮清感受着身後傳來的溫度,纖細的身體直接就僵住了,眸子裏帶着一絲不知所措,細白的手指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袖。
大概是阮清表現的太過明顯,引起了任延慶的注意,任延慶垂眸看向阮清,溫柔的開口,“怎麽了?”
阮清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最終他遲疑了一下,只是低聲說了句,“沒事。”
任延慶聞言拿起桌上的碗筷,就夾起了桌上的菜,接着遞到了阮清的嘴邊。
就像是大人喂還不能自主進食的小孩那般。
阮清看着眼前的菜睫毛輕顫,漂亮的眸子裏寫滿了抗拒,他輕抿着唇,遲遲沒有張口。
但任延慶就好似沒有看出來阮清的抗拒一般,就那樣紋絲不動的舉着。
看似在委屈的執着,實際上卻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強勢。
阮清眼底閃過一絲猶豫和掙紮,最終在頓了幾秒後,還是小小的張口将菜咬進了嘴裏。
乖巧又安靜。
任延慶一直沒有移開視線,就那樣看着少年乖乖的将菜咬進嘴裏。
少年的唇很淡薄,唇形卻很漂亮,就仿佛熟透了的櫻桃,讓人想要淺嘗辄止。
而因為他要咬住食物,薄唇微微張開,隐約能看見裏面的粉紅色。
菜被筷子夾着,直接咬是不好咬的,少年輕輕咬住之後,粉紅色的舌頭動了動,順勢将菜含入了口中。
明明是非常正常的吃東西,但是看起來卻色氣無比。
就好似少年不是在吃東西,而是在做某些更令人心跳加速的事情。
甚至在少年咽下去後還輕抿了一下薄唇,讓唇變得十分的濕潤,色澤更加的漂亮。
那姿态就仿佛是在故意勾引別人一般。
任延慶一瞬間就有了反應,他死死盯着阮清的唇,眼底早已被深不見底的黑暗占據,光是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然而阮清并沒有回頭,也就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任延慶在阮清咽下去後伸出手,在阮清唇邊輕輕擦了擦,“你臉上沾到東西了。”
動作輕佻又暧昧,帶着幾分說不出的色氣,說話時也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阮清的唇看。
甚至大拇指還不小心擦到了阮清的唇上去了。
任延慶垂眸看着阮清的唇,意味不明的微微摩擦了幾下,接着便輕輕的按了按。
觸感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柔軟中帶着溫熱濕潤,就像有一根羽毛撓進心底,折磨的任延慶快要發瘋了。
但任延慶的表情十分的自然,就仿佛這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阮清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唇,微微側頭避開了任延慶的手,接着小聲的開口,“謝謝爸爸。”
“不用謝。”任延慶聲音沙啞的開口,接着他收回手再次夾起菜,遞到了阮清的唇邊。
阮清也只能再次吃下去。
兩人一喂一吃,看起來十分的和諧,也看起來十分的暧昧。
若是有人進來看到這一幕,絕對不會認為兩人是‘父子’關系,兩人更像剛确定關系的小情侶。
因為不管是兩人的姿勢,還是任延慶的眼神,都算不上清白。
從阮清吃東西開始,任延慶的眼神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一秒,甚至充滿了強勢和侵略性,落在阮清臉上的視線就好似要将他吞拆入腹一般。
那絕不是人類會出現的眼神,也絕不是對自己‘兒子’該有的眼神。
但在阮清擡頭看向他時,他又恢複了溫柔的模樣,沒有露出分毫異樣。
但這份僞裝的溫柔,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淡薄,到最後任延慶的眼神幾乎是不加掩飾了。
也掩飾不了。
任延慶在将食物送進阮清口中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伸手勾起阮清的下巴,微微用力讓人看向了自己。
阮清忽然被扭過頭,茫然的看向動手的人,因為嘴裏還含着食物不方便說話的原因,他只能疑惑的歪了歪頭。
無聲的詢問着任延慶怎麽了。
“好吃嗎?”任延慶盯着阮清紅潤的唇,聲音沙啞無比,聽起來有些令人頭皮發麻。
阮清似乎是看不懂任延慶的眼神意味着什麽,他乖巧的‘嗯’了一聲。
然而他還不等他‘好吃’兩個字說出口,任延慶就直接低下頭,吻了上去。
“唔……”阮清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想也不想就想要推開任延慶。
然而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哪怕是用盡了全力,都沒辦法推開任延慶分毫,也完全逃不脫任延慶的禁锢。
筷子早就落在地上了,任延慶一手摟着阮清的腰,一手禁锢着阮清白皙如玉的下巴,強勢的攻城掠地。
而阮清只能白着臉,承受任延慶給予的一切,弱小又可憐。
但這并不能引起任延慶的憐惜和同情,任延慶摟着阮清的手再次收緊了幾分,強勢的不容拒絕。
任延慶親吻了幾下後,似乎是十分的不滿足于只是唇齒相貼,他捏着阮清白皙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了幾分,讓阮清被迫的張開了嘴,接着直接伸出舌頭侵入他的牙關。
阮清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纖細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弱小無助,但他無法推開任延慶,甚至都無法咬緊牙關,只能無助的拽着任延慶衣服,将他的衣服拽的都褶皺了。
他細白的手指也因為太過用力,指尖已經開始泛白了。
那弱小無助的姿态讓人忍不住憐惜,也讓人忍不住想要更加過分。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阮清嘴裏的食物易主了,也直到阮清喘不上氣來了。
任延慶看着有些呼吸不過來的人,将嘴裏的食物咽了下去,接着用大拇指擦了擦阮清的嘴角,聲音沙啞的開口,“是挺好吃的。”
阮清拽着任延慶胸前的衣服,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在他終于調整好後,他看向了任延慶,漂亮的眸子裏帶着震驚和抗拒,“你……你怎麽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任延慶說的非常理所當然,就好似這一切都是正常的一樣,“我們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啊。
沒有人比自己更适合自己了,也沒有人會比他更适合他了。
他們天生就應該是屬于彼此的,誰也不能将他們分開,哪怕是死亡也不能。
任延慶十分慶幸自己當初将自己一分為三,給自己留了一個空的缺殼作為後路,要不然少年的靈魂都無處安放。
阮清看着任延慶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他現在腦子裏很亂,他覺得這樣是不對的,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就在阮清有些不知所措時,他的腦海中忽然多了一段記憶,一段他被綁架了的記憶。
這段記憶來的詭異,又來的猝不及防。
但是阮清卻沒有深思,而是看向任延慶,下意識的問出了一句話。
“你當初……為什麽沒來救我?”
任延慶準備拿一雙新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我……”
還不等任延慶回答,門口的方向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因為他想讓你死啊。”
在這道聲音響起時,溫馨和諧的任家別墅瞬間變了一副模樣,變成了名雅小區的房間。
雖然裝修同樣豪華,但明顯是兩個不同的地方。
阮清和任延慶同時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了過去。
門口此時站着五個人影,正是當初參與綁架案的五人,而剛剛出聲的正是許賀。
許賀看着被任延慶抱在懷裏的人,眼底充滿了陰翳和戾氣,他輕笑了一聲,看向阮清開口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當初打了很多的電話,他一個都沒有接哦。”
許賀的笑容越發燦爛,視線從阮清身上移到了表情僵硬的任延慶身上,“甚至我們還說了砍掉你的手威脅他,他都直接把我們拉黑了。”
許賀說完,直直的看向阮清的眼睛,臉上帶着詭異的微笑,再一次重複了自己一開始的話。
“因為,他想讓你死啊。”
阮清瞪大了眼睛,漂亮的眸子裏全是不敢置信,他看向任延慶,聲音都帶着一絲顫抖,“他說的,是……真的嗎?”
阮清的記憶也在別墅變回小區房間時回來了,自然也記起了之前的一切,他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搖搖欲墜了,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一般,整個人也脆弱的好似下一秒就會破碎。
但他卻固執的看着任延慶,在等着他回答,想要親耳聽到他的答案。
“不是。”任延慶薄唇抿緊,沉聲開口道,“我當時忙,所以……沒接到電話。”
許賀聞言直接笑出了聲,笑聲充滿了譏諷,接着他直接手一揮,空中就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屏幕。
屏幕上放映的正是當初任延慶接電話時那無情的模樣,無情的沒有任何的溫度,任誰都能看出他沒有救阮清的意思。
也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想讓阮清死亡。
阮清的臉更白了幾分,精致的臉上帶着茫然和無助,就仿佛被人抛棄了的小狗一般,讓人光是看着就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