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腦子有病◎
大概是阮清的低頭的動作激怒了段明,段明直接冷笑了一聲,再一次粗暴拽起了阮清胸前的衣服。
“小少爺,看來你還有些不太清楚你的處境啊。”
段明狠狠的捏住阮清白皙的下巴,強硬的讓阮清看向了他,語氣狠厲又無情,“你最好祈禱你爹能按時将錢給我們。”
“否則我可不敢保證小少爺能完好無損的離開這裏。”
段明的力道算不上太大,但在痛感被放大了數倍的情況下,輕微的疼痛直接就變成了難以忍受的巨痛。
阮清被疼痛刺激的纖細的身體微微顫抖,生理性眼淚更多了幾分,漂亮的眸子完全被眼淚潤濕。
就連長長的睫毛也沾上淚珠,疼的止不住的輕顫。
太疼了。
甚至是比腹部被捅了一刀還要痛。
那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疼痛,刺激着大腦神經。
原主的這個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一點點的刺激都可能引起大腦充血。
而在血管過于狹窄的情況下,一旦大腦充血就會變得疼痛難忍,嚴重一些甚至會致人死亡。
阮清疼的雙眼微眯,因為淚水眼前模糊了幾分,大腦幾乎被疼痛占據,完全無法思考。
而本來準備放狠話的段明在看到眼前的畫面後,狠話瞬間就堵在了嗓子裏,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因為下巴被他擡高的原因,少年的頭發微微散開,露出了精致昳麗的長相,泛紅的眼尾精致如畫,淚痣點綴着濕漉漉的眸子,看起來潋滟無比。
昳麗到好似整個陰暗的地下室都淪為了背景,就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疼痛,少年的眼尾泛着紅暈,精致的小臉泛白,讓他帶着一股易碎感,又莫名有一種柔弱可憐的感覺。
漂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少年長的真的和任延慶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也絲毫沒有繼承任延慶的東西。
就連性子也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
沒有嚣張,也沒有傲慢,甚至沒有一絲高高在上和目中無人。
少年看起來更像是一只被圈養的很好的小綿羊,單純又無害。
其他工人就在外面不遠處,因為段明忽然的安靜,幾人還以為是出事了,立馬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穿着工地灰色的工作服,但依舊難掩俊美,灰色工作服被他穿的宛若西裝制服。
男人叫嚴律林,他看着段明一臉嚴肅的開口,“怎麽了?”
段明這才回過了神來,他有些不自然的松開了阮清,“沒事。”
因為段明的松手,阮清再一次跌在了地上。
剛剛阮清的身影被段明完全給擋住了,但因為段明這一松開,阮清直接暴露在了幾人的視線下。
幾人看清楚地上蜷縮的少年後微微怔住了,就連當時負責綁架的那工人也同樣如此。
他們站在門口的,和少年的距離并不算近,但他們卻依舊能清晰看見少年的容貌。
少年精致的就宛如上天精心描繪出來的一般,因為剛剛段明捏住他的下巴,讓他臉上泛起好看的紅暈,宛如塗抹了上好的胭脂,讓他多了幾分豔麗和荼靡。
漂亮異常。
大概是因為太過害怕,少年漂亮的眸子濕漉漉的,好似快要哭出來的一般,整個人都不安的繃直了身體,看起來有幾分脆弱和無助。
但這也掩蓋不住少年身上那幹淨純粹的氣息。
就宛如月夜下盛開的白玉蘭,襯的世間萬物都黯然失色。
少年就仿佛與這黑暗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和他們這群人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過兩個世界好似在此刻重疊在了一起。
重疊到他們能輕易決定少年的未來,能輕易支配他的人生。
畢竟少年弱小到他們能肆意欺辱,就像任延慶對他們做的那樣。
不,他們甚至能過分一些。
幾人緩緩走了進來,站在不遠處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着蜷縮在地上的阮清,渾身都帶着狠厲和壓迫感。
最旁邊的工人叫周錦辰,是幾個人中看起來最不像是工人的人,風吹日曬也沒有将他曬的也多黑,反而更像是出來體驗生活的大學生。
但他的眼神卻看起來狠厲陰險。
周錦辰咧嘴露出了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小少爺倒是長了一副好相貌。”
“如果你爹不願意給錢的話,這筆錢似乎也能從你身上掙回來。”
周錦辰這話就是傻子也能聽出來是什麽意思,如果原主的爹真的不管原主的話,原主的下場一定比死亡好不到哪裏去。
阮清早就從疼痛中緩過來了,他聽到周錦辰這話顫抖着往後縮了縮,漂亮的眸子裏全是害怕和恐懼。
但是他的手和腳都被綁着,哪怕是縮也縮不到哪裏去,纖細的身體就這樣被幾人高大的身影籠罩。
阮清纖細的身體微微顫抖,整張小臉幾乎血色全無。
顯然是害怕極了。
周錦辰似乎是很喜歡阮清的眼神,他在阮清面前蹲下,伸手輕輕撫開了阮清散落在額頭的散發。
周錦辰在撫開頭發後并沒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往下滑了滑,帶着某種說不清的暧昧,從阮清的眉眼緩緩滑到了下巴。
接着輕輕用力,将阮清的下巴挑起了幾分。
周錦辰對上阮清帶着害怕的眸子,惡劣的笑着,“小少爺放心,以你的長相,很快就能将錢掙回來的。”
阮清睫毛不安的輕顫,他抿緊了唇,白着小臉別開了頭。
周錦辰見狀眼底閃過不悅和陰冷,就在他伸手想要将阮清的頭扭回來時,段明警告的掃了一眼周錦辰。
周錦辰微微撇了撇嘴,收回了自己的手。
在任延慶還沒有違約之前,這位小少爺對他們來說自然是有用的。
要出口惡氣也不可能是在拿到錢之前。
離半小時之約還早,幾人離開了陰暗的地下室。
現在已經是快晚上了,也到了晚餐的時間。
但沒人有心情吃東西。
不過他們為了策劃綁架,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幾人勉強的咬了幾口面包。
段明咬着手裏的面包頓了頓,拿起旁邊還沒拆的面包,走向了那個關着人的房間。
其他幾人掃了一眼,沒有說什麽。
阮清此時正在朝着玻璃那邊悄無聲息的移動,在聽到腳步聲後一驚。
下意識回頭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那不是他的錯覺,那腳步聲真的在靠近。
甚至是越來越近。
阮清的心猛的一沉,他現在的位置和之前完全不同,只要男人進來就能發現他的意圖。
到時候他絕對會惹怒這群工人。
而且現在慢慢挪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阮清看了一眼四周,他現在的位置離玻璃還有些距離,但是離旁邊的牆卻是近在咫尺。
阮清毫不猶豫的踩着牆,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蹬,借力往剛剛躺的位置滾了過去。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這樣會将自己的襯衣染髒,也會被人看出來有問題了。
然而因為被綁了手腳的阮清,角度和力道都不好控制,阮清滾過頭了。
甚至膝蓋還撞到了旁邊的東西。
阮清毫無防備,撞到的一瞬間他瞪大了眼睛,下一秒,膝蓋的位置傳來劇烈的疼痛。
阮清的眼淚受到疼痛的刺激,瞬間就溢滿了眼眶,看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但此時他沒時間關注這些,他的大腦傳來了一陣暈眩的感覺。
那是……原主每次失憶的前兆。
阮清有些慌了,現在絕對不可以失憶。
現在一旦失憶他就完了。
阮清死死咬住下唇,細白的手指也死死攥緊了,想要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他的嘴唇和手指都因為用力開始泛白了,大腦的那股暈眩也沒能減輕,甚至是已經無法保持清醒了。
幾秒後,阮清的眸子渙散了幾分,咬緊的下唇和手指也無力的松開了。
阮清在撞上東西時發出了不小的聲音,引得外面的人立馬放下了面包,跑到了房間。
周錦辰皺了皺眉,“又怎麽了?”
周錦辰說完便看向了蜷縮在地上的少年,和剛剛少年蜷縮的位置完全不同。
周錦辰直接氣笑了,笑的狠厲又涼薄,“想跑?”
周錦辰說完直接大步走到了阮清面前,就在他想将人拽起來時。
然而在他動手之前,地上的少年眸子濕漉漉的看着他,單純無辜眨了眨眼睛,“你是誰?”
周錦辰聞言直接冷笑了一聲,“我是你爹。”
少年歪了歪頭想了想,下一秒朝男人露出一個幹淨單純的笑容,接着親昵濡沫的開口,“爹地。”
在場的所有人:“???”
少年想要站起來,但是卻失敗了,因為他發現自己被綁住了。
他精致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疑惑,“爹地,為什麽要綁着清清呀?”
“是清清做錯什麽了嗎?”
“爹地可不可以不綁着清清?”少年微微舉起自己的手腕,可憐兮兮的開口,聲音聽起來委屈極了,“好痛哦。”
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是完全沒反應過來。
少年那濡沫親昵的眼神不是假的,也不該是一個被綁架的人對綁匪的眼神。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窺,這總不能是被他們吓傻了吧?
周錦辰也覺得有些奇怪,少年這模樣可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更像是真的把他當成了他爹。
他立馬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查了查,還給不知道誰打了一個電話。
幾分鐘後,周錦辰放下了手機,“查到了。”
“這位小少爺腦子有病。”
所有人都看向了周錦辰,眼底帶着一絲不明所以,似乎是不明白周錦辰為什麽忽然罵人。
周錦辰一看就知道幾人誤會了,他解釋道,“不是,他腦子真的有病,他好像患有那個什麽煙霧病,記憶最多只能保留三天。”
幾人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奇怪的病,段明皺了皺眉,“三天?”
“對。”周錦辰點了點頭,“三天後他的記憶好像就會清零。”
“除了一些生活常識,什麽也不記得了。”
幾人這才想起來了少年被綁架時身上了那本筆記本了,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少年會有一本記錄那麽詳細的筆記本了。
顯然就是自己沒辦法記住,只能依靠筆記本來記錄一切事情。
在場的幾人神色各異,最終紛紛看向了乖巧坐在不遠處的小少爺。
小少爺看起來幹淨單純,哪怕是白襯衣上染上了髒污,也依舊幹淨的宛若雨後的白玉蘭。
也宛如不識人間善惡的小白兔幼崽。
單純又無害。
大概只是稍微兇他一下,他都能哭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