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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之盐。”
钟离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窗外树叶的散乱影子打在他的面容上,看不出他的表情。
“小友。”
“你是说,你要去地中之盐吗?”钟离问道。
这里是一间茶室。
树影婆娑,橘黄色的阳光被层层的松柏叶子过滤,多余的热量被涤去,照进这间茶室的,唯有灿金的光带,依旧微微摇晃的松柏影子,
璃月人爱饮茶,饮茶是一件雅事。
雅事便应该在雅间,枕着午后熏黄的阳光,与二三雅士共茗好茶,淡黄的茶香将时间熏得泛黄,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便是这个理——璃月人很懂享受。
显然,钟离先生是个地道的老璃月儿,当清诺岩找到他时,他正闲适地品着香茶。
除了钟离,这方小茶桌还围了三位先生,一女子两男子,都做读书人的考究打扮,马褂长袍,说话谈吐之间,自有一股雅致。
“对,地中之盐,你知道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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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拉着清诺岩的衣袖,不动声色垫着脚尖,拔高身高——她认为这样能显示出自己的威严和气势。
黄金般的眸中也满是凛然之色,像是一只气势威武的小母鸡。
而这只小母鸡此时正警惕地盯着钟离。
在小母鸡看来,这个姓钟的可疑男子不得不防,这家伙就是典型的酒肉朋友,看上去这厮文质彬彬的,指不定背后里吃喝票赌一套,就是个街溜子二大爷。
若自己稍不注意,清诺岩便要被这家伙带坏!
此番来找咨询,实乃迫不得已。
‘地中之盐’虽也是《提瓦特旅游指南》列出的景点,但奈何其位置过于偏僻,是个冷门景点,近乎无人问津了,莫说旅人,便是璃月本地人也弄不明白。
正焦头烂额,清诺岩便道他结识的那位钟璃先生,是位老璃月人,又博古通今,山川地貌文物古玩都略知一二,可以找他咨询一番。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事。
“地中之盐...”
钟璃先生尚未回话,在他左手边的那位女学士,倒先露出了感慨之色,“那是...盐神的领地。”
“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了。”
这女学士栗色头发,淡蓝色的眸子,鼻梁上架着眼睛,似乎是一个说话做事都很认真的女子。
“二位。”她昂头望着清诺岩,“在下名为宛烟,不知二位寻这地中之盐...所谓何事?”
清诺岩的约定当然不能说出来,他笑着道:“只是好奇罢了,便想要去看看,去旅游什么的,也顺便了解了解历史,充作今后的见闻。”
“想要了解历史么...”
宛烟的眸子越发明亮了起来,她站起身子来,似乎很热心的模样,
“恰好,恰好,我也对那段历史很感兴,可以探讨一番,我们可以寻一个安静的地方。”
荧的目光越发锐利了,小母鸡将警惕的目光从钟离转移到了宛烟身上,幽幽冷光若山间寒泉,果然,这才刚刚开始,这些人便露出了嘴脸!
此处果然是什么不正经的场所。
这叫做宛烟的女人,不知羞耻,露着两只大白腿,还带什么眼镜,穿着学术的服饰...
荧偶尔听说过的,这种玩法叫做...叫做...什么角色扮演,打扮得典雅正经,实际上却是,却是...真是提起来便觉得害臊!
寻安静的地方去探讨一下学术...
荧早就看穿了这女人的诡计,许是见清诺岩年纪尚小,涉世未深傻不拉几,这阿姨想要老牛吃嫩草,以学术的名义将其骗到小黑屋,然后就对清诺岩...就...
许是想到了什么画面,荧的面颊微微泛红,好看的红晕顺着白皙的侧脸蔓延,像是被黄昏染了色的纯白天幕。
那宛烟的眼神,饥渴得就像是黄鼠狼见了小鸡崽!
果然,和钟璃这酒鬼鬼混的家伙,都是些不好的家伙。
越是琢磨,荧便越是愤懑。
她张开双臂,挡在了宛烟与清诺岩之间。
昂着脑袋,柔和的光线披拂在她凛然精致的侧脸上,而耳畔微微泛红,但眼眸却很坚定,真真像是一只护着小鸡仔的小母鸡,气势凛然地道:
“不可以!”
“你要带他走,就先把我带走。”
宛烟愣了愣。
被荧打断说话,她也未怎么作恼,相反,她更开心了。
有更多的人想要了解那段历史,她自然开心。
她微笑着道:“自然自然,小妹妹若是想来,那边来就是,学术这事,多一人讨论,自然也更好。”
璃月人...你们璃月人都这样吗?
...这这这么这么开放开放吗!?
玩这么大的!
女流氓!
荧心下大惊,看上清野便也罢了,竟然还把她也盯上了!
这个段位的女人,好强大。
黄毛阿姨从未受如此大辱。
她灿金色的眸子越发的凛然了,牙齿轻咬,发出咔咔的声音,像是一只发了怒的小狮子,她愤懑地盯着宛烟的眼睛,无声的眼神中似要迸射出火星来。
“我们才不去...”
未曾想,荧话音尚未落。
宛烟似恍然大悟般,又将视线投向了钟离先生,她道:
“对了,钟离先生也是博古通今,不如随我们一起来深入探讨,宛烟也恰有几个问题向先生请教。”
她还把钟离这街溜子叫上了!
她想要,她难道想要两男两女,这算什么?
四,四四四...四那啥!
荧又将目光投向钟离,这厮竟是不知道丝毫礼义廉耻,面色平淡自然地点了点头,平静而自然地道:
“如此也好。”
这街溜子果然同意了!你这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家伙,竟也如此!
小母鸡的大脑快要宕机了。
荧不能再让失态发展下去了——这样下去清诺岩便要被他们带坏了。
小母鸡很急,她觉得自己守不住小鸡仔了。
她紧紧地攥着清诺岩的衣袖,近乎张牙舞爪,露出虎牙来,金色的眸子一会瞪着钟离,一会又警惕地凝视着宛烟,她在自己的耳边低声嘀咕道:“你不要,你不要被带坏..”
少女与清诺岩贴得很近。
清诺岩微微低头,便能看到她淡金色的柔顺发丝,细长的发丝被风拂起,缕缕发丝同鹅黄色的的光线一同交织着色彩,竟分不清何处是阳光,何处是发丝,只是那发丝——那阳光轻轻落在自己的面颊上,微微得有些痒。
清诺岩不知道这黄毛姐姐又在发什么癫,
不过。
那攥紧衣袖的指甲也好,那警惕而又漂亮的眸子也罢,亦或是微微涨红的面颊,或者说依偎在自己的身旁像个小孩子般嘀咕自语,阳光般的发丝痒痒地挠着自己的面颊——都让清诺岩觉得,这个黄毛姐姐有点可爱。
他捏了捏荧的面颊,故意道:“怕带坏什么?”
“你...”荧羞得涨红了脸,她转过视线,气鼓鼓地道:“我不与你说话了。”
“为什么?”
“我不与你说。”她嘀咕道。“别捏我脸!”
“你不说为什么,你又不愿去,那我便自己去了。”清诺岩道。
“我..我便要去!”荧又回过头来,凛然地盯着他。
“这又是为什么?”
“监督...监督你。”
“监督?监督什么...?”
"我不与你说!"
荧又恼了。
——
“钟离先生看来,世间第一枚摩拉是否含有神力?”
“在下看来,所谓摩拉,所谓金钱,诞生之初,只是一种方便契约的筹码而已,想来这所谓的第一枚摩拉也只是枚普通的货币罢了。”
....
日头逐渐散乱下来,树影也越发婆娑,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是临近黄昏了。
荧今日面颊的红晕,一直没有消退过。
她注视着相谈甚欢的钟离与宛烟,又羞又惑,心中喃喃,你二人为何还不作奸犯科!
荧可是下定了大决心,只要情况稍有不对,哪怕身处龙潭,也要将小鸡崽救出来。
可哪曾想,他们寻了一安静僻壤之处后,竟是真的在讨论学术,而且已经讨论了打半个时辰了....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想法不,不不纯洁的,竟只有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她侧脸便染上了红霞。
“荧...你手好烫,脸也好红...是发烧了吗?”
她低垂着头,似要将脑袋埋进土里去,咬着自己的嘴唇,垂头的模样,像是一只打仗打输了羞愧无比的小兽。
偏生清诺岩问她怎么了,这家伙如此问,真是木头人,这叫她怎么答!
她也是不答,只是面颊越发红了,头顶似要冒着蒸汽,轻轻锤着清诺岩的胸膛,怨道:“都赖你,都赖你...”
真是搞不懂女孩子啊。
真是搞不明白的女孩子的想法。
清诺岩暗道。
为啥要赖我,又有什么事情要赖我。
少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一趟也没算白来,听有学识的人讨论,清诺岩也算是受益匪浅,学到了很多有的知识。
他们聊着聊着,终于才回到了‘地中之盐’的正题。
所谓的地中之盐,是掌管盐的神明‘赫乌莉亚’,于荒野中所开辟出的土地。
【第五个约定:前往‘地中之盐’,找到盐罐与盐尺,并唤醒‘她’】
这便是清诺岩曾经立下的第五个约定,不过这所谓的‘她’指的是谁...和七七一样,也是一只小粽子吗?
清诺岩不知道,一切只有去了后才能水落石出。
“钟离先生。”
宛烟注视着摩拉克斯,认真地道:
“接下来谈到的话题,对岩神有些不敬,与璃月的仙家而言亦是一种亵渎,璃月是岩神的璃月,故有些话不便说,所以...我才寻了一个安静地方。”
璃月是岩神的璃月,故有些话不便说...这具话很耐人寻味。
清诺岩微微蹙眉,怎么这姑娘开口一副要造反的语调。
你是要今日起事吗!
钟离的回答很高情商,他只是淡淡地笑笑:
“璃月不只是岩神的璃月,更是百姓的璃月,百姓自然可以说话。哪有什么避嫌之理?”
“那先生,我想请问。”宛烟声音不高,但说的话却越发危险了,
“我们现在的历史真的是‘正确’的吗?”
“此话何意?”钟离问道。
宛烟冷哼一声,“要知道,岩神是璃月的统治者,也许璃月的所谓历史,只是...岩神希望的历史。”
“你的意思是,璃月的历史被...帝君篡改了吗?”
“也许有这个可能。”宛烟道。
钟离微微怔了怔,黄昏日暮渐渐收拢于群山的尽头,他下意识地看了清诺岩一眼,半晌,他才轻声道:
“也许没有。”他又缓缓道,“...但又也许有,我不知道,对于历史,我们只能用思辨的角度去验证。”
宛烟语气笃定地回答:
“我在考古的研究中,也收集出一些消息。盐神的死亡,其实是在战争中...”
“那个罪仙。被那个背誓之仙。”
宛烟终于提及那个禁忌的话题,这是一个在璃月城中堪称是禁忌的名字。
——“被那个罪仙暗杀的吧?”
她语调冰冷地道:
“这件事,统治璃月的人知道,仙人们都知道,但我们民众却很少知道,那罪仙...那卑劣的混蛋,竟还做出这般恶心之事。”
罪仙。
不知为何,清诺岩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
钟离平静地看着她,道:“也许是这样。”
“摩拉克斯粉饰了历史。”
宛烟盯着钟离的眸子,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有一番学术研究,至少沉淫了十年,“我在考察各项文献处,发现了许多矛盾之处,都是关于这罪仙浮舍的。”
罪仙浮舍。
她说出了这个名字。
“也许,岩王帝君修改了历史,是他派那罪人暗杀盐神的,所有的仙人也都知情,之后,他为了名声,处理掉了那混蛋,并掩盖了事情的真相。”
钟离安静地倾听着宛烟的话语,自始至终,他的面容都很平静,他微微垂着头,琥珀色的眸子倒映着宛烟的面容。
“证据便是...我见到了,我那日见到了...那些蛇鼠一端的仙人,还在偷偷祭祀...还在祭祀那个罪仙!”
罪仙...
那些仙人祭祀着罪仙。
串联起来了啊,原来是罪人啊。
清诺岩听着她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
或者说,恍然大悟。
他略有些苦笑地垂下头来。
...啊。
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清诺岩早有预料的。
原来如此啊...我就说,我为什么这么讨人厌啊。
哈。
真是的。
忽然,手边又温润的触感,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清诺岩侧脸看去。
是荧。
荧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可以看到小小的虎牙,她举了举小拳头,说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小鸡崽,不要怕,无论后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会保护你的口牙!”
她很认真,很认真。
“一定会的,无论未来怎样,我都会救小鸡崽出去的!”
落日的余晖迎着她的脸颊,晚霞推叠黄昏,那笑容更似晚霞。
“笨蛋。”清诺岩低声骂道,“我又没怎么样。”
“谁是小鸡崽啊...”
.
宛烟却越说越激动了,
“今日是祭祀,那以后会怎样,那些仙人,是想要为罪人洗白吗!那牺牲的人又该如何?我不能允许这件事发---”
"宛烟。"钟离先生轻声道,他的声音不高,但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或者威严,能让人安静下来。
他一直是安静倾听的,但现在,他终于打断了宛烟的话语。
“我一直很认同一个观点,要从思辨,要从质疑的角度看待历史,所以,你是对的。”
钟离直直地凝视着那女子,眸子很平静:
“也许,摩拉克斯真的粉饰了历史,也许,所谓历史都是‘虚假’的,你是对的——”
在黄昏的余晖下,他平静地道:
“但也许,那故事的真相——也和你想的不一样,或者只是你的臆想。”
“我...”宛烟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打断了。
“真相如何,只有去见过了才知道。”
钟离面色平静,“实践出真知。”
他如此说道。
——“去地中之盐深处看看,也许我们就能明白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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