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绝对不能轻饶。齐斐暄合上账本, 对韩云观说:“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 还用得着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韩云观笑嘻嘻的说, “话说回来, 阿眠你好像很忙啊。我一直不见你出来, 等以后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带你出去喝酒!”
齐京的公子哥儿们就喜欢打马游街, 斗鸡喝酒。韩云观以前没什么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出门,早就憋的难受,现在认识了齐斐暄, 就总想拉着齐斐暄一起出去。
齐斐暄笑了笑:“好啊。”
韩云观待人真诚,她也很喜欢韩云观这个朋友。
从这个雅间的窗户看出去,能够看到茶楼的后院, 齐斐暄便推开窗往后看, 正巧看见后院一院子的男女老少。
韩云观刚带来的人被送进了柴房,可刘季旺他们家里人多, 之后送来的人就塞不进去了, 只能让他们在院子里待着。
那群人被绑的结实, 又塞着嘴, 被韩云观手下的人盯着, 也不敢不老实, 就连哭都只敢低声哭。
齐斐暄看了会儿便关上了窗子,和韩云观说话。
韩云观看了眼雅间内没怎么说话的了尘,小声道:“阿眠, 我听说了尘道长一直不愿收徒, 怎么今日收你为徒了?”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齐斐暄想了想,“你好像和道长很熟悉?”
“小的时候见过道长。”韩云观道,“迁都的时候,十五年前,那个时候我只有三岁。”
迁都的时候?那就是她刚出生那一年?齐斐暄继续听,韩云观看了眼了尘,见他没注意这边,才接着说:“我娘说了尘道长辈分大,我娘都要叫他一声姑丈……只不过道长出家了,不能这么称呼他了而已。”
“姑丈啊,那辈分的确……”说了一半,齐斐暄愣住,“等等,姑丈?”
了尘道长,姑丈?齐斐暄怀疑自己听错了:“真的假的?了尘道长不是出家人吗?”
“那他又不是天生就是出家人。”韩云观小心翼翼,生怕了尘听见一般道,“道长出家前成过亲的,他曾经求娶过和安大长公主,可惜道长成亲的时候……”
话未说完,就听了尘冷笑。
韩云观立刻闭上嘴,转头去看了尘:“道长,那个……您要回家看看吗?”
“贫道方外之人,哪里有家?”了尘看着韩云观,目光冰冷,“你若是无事,就先回家去吧。”
了尘盯得韩云观打了个冷战,他干笑两声,往齐斐暄身后躲了躲,拽着齐斐暄的衣袖道:“那我先走了!阿眠你送送我吧!”
听出韩云观话里有话,齐斐暄忙道:“好。师父,我送云观走……您老人家先在这里坐着……”
说完韩云观就逃也似的拉着齐斐暄往外跑。
两人跑到后院,齐斐暄问:“怎么师父好像不太高兴?”
“道长不愿意听到别人提起以前的事。”韩云观叹气,有些惋惜,“当初道长也是个鲜衣怒马的世家公子,若不是后来的变故,现在应该也已经子孙满堂了。”
变故?齐斐暄问:“什么变故?”
刚问出口,就有韩云观的手下跑过来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韩云观听的皱眉:“我不去。”
那手下愁容满面:“世子,您若是不去,大长公主肯定要发脾气的。”
大长公主下嫁安成候,韩云观自然就是安成候世子。
“可是我……”听到提起他的母亲,韩云观烦躁的挠挠头,只能妥协。
他对齐斐暄道:“我还有事,阿眠,我就先走了。”
“慢走。”齐斐暄送他离开。
这么会儿功夫,请来的牙婆也已经到了,由护卫将牙婆领进来。
这次找来的牙婆姓钱。钱牙婆经常经常进出大户人家,从她手里发卖下人也不少,她懂得不该问的就不能问,所以进柴房后即便是见了刘季旺等人伊伊啊啊的说不出话,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齐斐暄站在后院,钱牙婆走上前满脸带笑的说:“公子要发卖这些下人?”
“对。”齐斐暄道,“将他们远远的卖了。”
“公子放心!这些我都省得!”钱牙婆道,“这种发卖出去的下人啊,我可都是将他们卖去京外的煤窑做苦力的!”
下人被发卖的原因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要么是奴大欺主要么是干了什么腌臜事儿,这种下人再转手卖给别人家,那传出去她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更何况每个奴仆的来历都要过明路的,这人之前有没有过主家都要和买主交代清楚,一些事虽然会用别的借口掩盖过去,但买主也不傻,肯定不会买被发卖过的下人。
所以这样一来,就只能把他们卖去做苦力。
不过若说煤窑……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齐斐暄挑眉。
现在可不是千年以后,在这个年代,煤窑无论做什么都要靠着人工,而被卖过去的下人定然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他们又能活的了多久?
不过齐斐暄也懒得管他们会不会累死。今后他们所有的遭遇,都是自找的。
若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在当个掌柜,又怎么会被发卖?即便不老实,他们也不该那么嚣张!
还真以为所有人都是纨绔子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了不成?
齐斐暄把这些人的卖身契给了钱牙婆,又让钱牙婆将人带走。
后院清静下来。齐斐暄便回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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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里,了尘正襟危坐。齐斐暄刚和韩云观暗搓搓说过了尘的事儿,这会儿正心虚,便溜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看账本。
账本上记着刘季旺几人贪图了的钱财。
刘季旺他们是奴籍,无法置办宅子,他们住的地方是趁老主家病重的时候找那小公子讹去的,再有就是过继个八百杆子打不着的,并没有什么亲缘关系的所谓“侄子”,将宅子安在侄子名下。
而那侄子也并没有被接到京城来,刘季旺这些人要的,只是有个能够让他们买下院子的身份而已。
韩云观已经说好,到时这宅子直接给齐斐暄就是。所以也不用担心宅子的归属问题。
而剩下的就是……齐斐暄将账本翻过一页,看着上头记着的东西有些头晕。
这些加起来,怕是有将近三千两银子了。
怪不得原先那老主家家道中落,原来是有这么一群人中饱私囊。
齐斐暄合上账本,交代陈悉:“拿回来的那些东西,能变卖的就都卖了吧,卖不了的就施舍给贫苦人家,也算做好事了。”
陈悉答应。
了却一件事,齐斐暄终于放松下来。她伸个懒腰,对了尘道:“师父要去我家看看吗?若是师父没有别的打算,就先去我家住吧。”
了尘并未拒绝,齐斐暄就请他上了马车,回明巷去了。
*
明春园。
齐佩芜的身体已经大好,谢夫人自然不能再让她留在明春园,于是便带着她回国公府。
只不过齐佩芜还是无法起身,她的腿又没好利索,只能让粗使嬷嬷抬着她上马车。
而在快要上车的时候,有一阵风吹过,将齐佩芜脸上的面纱吹落。齐佩芜下意识用手去捂脸,待触及到脸上的皮肤,齐佩芜愣了下。
她的脸……似乎不再那么可怕了。
红花连忙捡起地上的面纱递给齐佩芜。可此时的齐佩芜却满心关注她的脸。红花轻声喊:“小姐?”
“给我拿镜子来。”齐佩芜回过神道,“把镜子拿过来。”
红花不敢多问,让木樨去拿了铜镜来给齐佩芜,齐佩芜看着镜中自己的容貌,惊讶道:“我的脸好了!”
她脸上原本可怖的伤痕早已经恢复,那红色的疤也已经不再那么引人注目,这样下去,再过段时间她的脸就能够好了!
齐佩芜欣喜若狂。
一旁知道所有事的红花却低着头不敢说话。
好是好了,可那玉骨膏却并不只是这么点。前些时候,齐佩芜怕玉骨膏没用,便拼了命的使劲往脸上涂这东西,那个用法让红花看着都害怕。
若说是用的少还行,可用那么多……红花已经想到将来的后果了。
怕是齐佩芜这辈子都难走子嗣了。只盼着将来不要牵连她。红花叹口气。
谢夫人也听到了齐佩芜的话,她赶过来,看见齐佩芜的脸,惊喜道:“阿芜,你的脸好了!什么时候好起来的?是怎么回事?”
“娘。”一见谢夫人,齐佩芜心里就没那么高兴了。她道,“娘有空来接我了?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呢。”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怎么能不要你呢。”谢夫人抱住齐佩芜,“太好了,你的脸恢复的差不多了,想必以后能更好些。只是怎么忽然变好了?”
“大概是之前用的雪灵芝生效了。”齐佩芜不想说实话,随便胡诌了个借口,然后说,“娘您这几天一直往骁勇大将军府去见将军夫人,都没怎么来看过我。”
一说起这个,谢夫人叹气道:“娘这是替你请罪去!你长兄和将军府的大小姐有婚约,你又……你又做错了事,若是不好好赔罪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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