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冤家路窄

    中州大学的校长是一个女人。女领导的一大法宝便是主抓精神面貌，中州大学虽然是大学，却被要求像高中一样管理。她引用主席“善其身无过于体育”的说法，要求以运动来改变学生风貌。去年羞耻的健身操被无数的男学长联合抵制后，终于换成了绕着下沉广场跑三圈。每天六点半风雨无阻。校长倒是精力旺盛，亲力亲为常在老校区与学生一起跑步，让学生多了丝亲近感，却引得无数的高校教师苦不堪言。毕竟自古以来，领导不走，我们耗着，领导发愤图强，我们也得跟着受罪。大部分老师跟着划水，故意压低速度。毕竟摸鱼不分高级知识分子，还是工地搬砖狗。在研究生阶段，实验室联机打cs并不少见。

    辅导员小白虽是女生，但今年刚刚硕士毕业入职中大，考研时期养成的跑步习惯，让她不满足于跟在老教师的后面，于是她带着电子系的学生，超了生化整整一圈。电子系男生众多，有好事者对着生化的队伍吹流氓哨！维持秩序的人，最怕出现第一个挑事的。一旦有了先行者，必有后来人。电子系的队伍里哨声此起彼伏，大部分吹哨的人为了好玩，做一个呼应，并不知道前面有人挑衅生化学院！

    生化系的辅导员是一个老教授，他一边喘，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着电子系后面几个吹口哨的学生，“朽木...不可...不可...”

    生化一个男生赶忙辅助老教授，老教授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手指着电子系的队伍，“追...给我追！”

    生化学子听完，像是去过麦加的教徒，便似得了无穷的力量，一扫往日颓势，奋起直追！两个队伍你来我往，外语、机械、艺术几个系看得是目瞪口呆。

    电子系的队伍里，几个女生都已经喘得不行，唯独郭小乐只是脸色红润。她的步伐居然跟男生相差无几，她担忧的目光没有放在这两个系的争斗中，她一直在看着下沉广场的足球场里那只队伍，那里的一个人昨天拿了她的手机！

    电子学院足球队的人同样瞠目结舌地看着上方两个队伍的你追我赶。

    “站好了，上面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刘武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们，“你们七个人刚才互相介绍过了，先去热身，绕球场十圈。”

    马波等人愣神的功夫，一个矮个子男生已经开始跑了，剩下六人赶紧跑了起来。

    “原来还要跑步啊！”李凯旋抱怨道。见马波眼神如鹰地盯着跑在前面的那个人。“你干嘛一直看着他，那人叫李多喜吧。”

    马波点了点头，“看他的鞋！”

    李凯旋说道，“一双回力小白鞋有什么...他不是昨天那个人吧!”

    马波没有回答，只是加快速度维持跟李多喜相同的速度上。

    热身很快结束，刘武扔给了他们一个球，“这是我们大三的球，先给你们，过几天新生杯开始，晚上我去网上淘淘，看有什么球衣！各位到时候把球衣号跟尺码报给我！”

    “队长，什么时候比赛啊！”小平头魏梦问道。

    “应该是两个星期后的周末，你们好好训练，明天起我让大二的来训练你们！”

    “队长，你不教我们啊！”陈晨问，他的眼神里难免失落。

    “嗯，有大二的带，另外，你们到时候选修体育时最好都选足球，练一下基本动作。”

    “好的，队长”徐帆便主动去拿球到自己的身边。

    张玉胜却不动声色地就把球从徐帆的脚下抢了过去，徐帆与魏梦便联手想要抢回来。

    刘武拿着守门员的手套过来，“这是我们那届的守门员手套，你先戴着。”

    马波拿到手套，看着背面的白色number.1，心里一热，他已经知道自己选号的时候，要选择哪一个了。手套是平缝的，掌面白色，背面为蓝色，材料上并不是自己想象中布做的，而是橡胶材质。他迫不及待的戴上。手套将一双手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指尖处还有些空隙，自己的手掌已经够大了，这手套却比手掌还大得多。他把手放到眼前，直觉得天空都被这手套遮住了。

    他甚至沉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幻想自己像电视里的守门员一样，扑出点球，像02年看到的卡恩一样不可一世，怒吼防线，怒吼对方。那是尚且是小学生的他，身体里已经藏着深深的烙印。为此，父亲在世界杯结束的第二天，便给孩子买了一个足球。直到后来被邻居苗老师一脚踢爆，才终结了他拯救国足征战世界杯的梦想。少年的梦来的快，醒的也快。

    也许小时候在后操场上踢得不过是野狐禅，跟隔壁胡同打得难解难分靠的也是几个大孩子，但对于奔跑、对于运动的热爱却让马波拥有了一颗绝不服输的心脏。今天他再此阴差阳错加入了足球队，便是上天的安排，他必将全力以赴。

    晨曦从手套间钻了进来，打扰了少年的美梦，阳光西去，少年才发现栏杆处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生。女生无辜的双眼盯着自己，让少年又恍如梦中。马波兴奋地挥了挥手套，展示着自己的“武器”。他赶忙从楼梯走了上去，郭小乐已经背着双手踮着脚尖站在了他的面前，宛如等待大自然的音乐响起，便要随风而舞的黑天鹅。摄影是光影艺术，而老天爷是最好的摄影师。一缕光线透过郭小乐的发间，乌黑的发丝宛如一排排笔直的白桦树。耳垂在阳光下呈现几近透明的粉色，宝石般的眼睛折射出五彩的光线。马波想哪怕自己用笔记本自带的相机拍摄现在的场景，都能在摄影展上因为朦胧派的风格斩获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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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马波没有赞美，他甚至没有开口，只是单纯地笑着。含蓄的笑意是最大的褒奖。

    “马波。”郭小乐开口。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学生会纪检组的，你跟另一个同学因为足球训练所以不用跑操...我知道。”郭小乐说自己知道的时候，有一种一切牛鬼蛇神都“逃不过我法眼”的娇憨。

    她看着马波的手套，“原来你是守门员啊！”

    马波立刻做了几个夸张的扑救动作，虽然他没有受过训练，但男人的油腻本性与逗女人开心的使命感却是与生俱来。郭小乐果然放下了包袱，笑得花枝乱颤，口袋里的笔掉了出来。她慌忙止住笑容，大大咧咧地在手上划拉几下，果然断水儿了。

    马波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天然呆属性的发作。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三条黑线逐渐取代了男女间天然的隔阂。当一个男人看到了一个女人出丑，两个人的关系要不然老死不相往来，要不然便化为无话不谈的兄弟。

    一个笔芯儿突然出现，打破了郭小乐“向左走，向右走”的思考。

    “给！郭小乐同学，送给你一个笔芯儿。我刚好要买只笔，正好买一送一，送了个笔芯儿。”

    李凯旋居然一手拿着笔芯，一手拿着一根笔，夹在了两个人中间。

    郭小乐愕然，“你是？”

    李凯旋说，“我就是你口中的‘另一个同学’”。

    “啊！”郭小乐又羞又囧。

    马波心道，原来他刚才已经听到了！

    郭小乐拒绝了李凯旋的美意。李凯旋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你！”郭小乐一看正是自己的手机，接了过来，又疑惑地看着马波。

    马波点头。

    李凯旋说：“你不谢我么”

    郭小乐连忙说谢谢。

    “作为谢礼，那我提个要求！”郭小乐与马波神色一紧。

    “我要你收了这只笔芯儿”

    郭小乐无奈只好接了笔芯：“你也是足球队的吧！那你们最近有比赛么，对手是谁啊！”

    “有新生杯！刚才那个叫做李多喜的问了下刘武，咱们下场的对手是生化！”

    马波往下沉广场上看，一面是四个拼抢一片的队友，另一面是一个人颠球的李多喜，他渐渐陷入沉思。

    他没看到郭小乐听完第一场的对手是生化后已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上午第一节是大学英语，地点却在生化教学楼。李凯旋与马波训练完回去换衣服，又跑到食堂带了两杯豆浆，慌忙往生化教学楼跑。

    到了门口，发现教学楼门口有有几个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正是足球队的几个人。原来大门处有人站岗，查进教学楼带食物的同学！李凯旋与马波跟那几个本系的同学点头示意下，也要三两下吃完，却见有学生将豆浆往口袋里一塞，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李凯旋与马波对视一眼，也有样学样！

    “你们口袋里装的什么！”

    两个“门卫”一左一右拦住了马波与李凯旋。

    马波说：“啥也没有！”

    “胡说，我看到了，是豆浆！教学楼里不能带吃的，不知道么！”

    “哎呦，大哥，你让我们进去吧，还有一分钟就迟到了！”

    “那也不行！你们哪个系的？”

    “这跟我们哪个系有什么关系！”马波气愤道。

    刘凯旋却说：“我们也是生化的！”

    “胡说！我刚看到你们跟那几个电子系的打招呼了！”

    “你们怎么放刚才那个人进去了！”

    两个门卫却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上课铃响起，此时再争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这是公报私仇！”马波气得恨不得将豆浆扔进垃圾桶！

    嘴里叼着半根油条的张玉胜却上前拍了拍马波的背，把他拉下台阶，“吃完...进去，两个星期...两星期后给他们好看！”

    明天出差，没办法稳定更新，骚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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