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然呆
大学生的军训总是让无数高中生羡慕，不是因为身穿迷彩的兵哥哥段子层出不穷，而是有去靶场打靶的机会。中州大学的军训却只是停在操场上晒太阳，连日军训下来，白人统统晒成了黑人。也许消除美利坚人民种族歧视的办法就是拉到中州大学军训。
军训的空隙，新生们并不闲着。旺盛的精力不仅是成功者的标签，也是年轻的标签。男男女女们很乐意在栽满梧桐树的校园里闲逛。刚开学，校园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校园社团，cosplay、电子协会、摄影社团、海蓝剧社，社团的骨干们各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像天桥的艺人一样去表演个胸口碎大石。他们或展示自己的皮囊，释放自己的魅力，或亲密互动，消除陌生感。无论男女明明只比大一的长上一岁，身上的风尘气却浓得让人反胃；拉客手段恐怕怡红院的婊子见了都要叹为观止，引得行人驻足露齿。
马波抱着比自己高上半头室友李凯旋在各个摊位前穿梭，李凯旋目不斜视，仗着一身肌肉，在人群里横冲直撞，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谁知半道杀出个程咬金，硬生生拦住了他。要拦住一个大汉，只有两种人：一个是娇滴滴的小娘皮，一个是比他还要强壮的大汉。
让李凯旋难过的是，拦住他的是后者。来人用欣赏地表情看着李凯旋，“学弟，我是足球协会的，有没有兴趣。你的身体条件相当不错，不如加入咱足球协会。”
李凯旋说：“不好意思，我伪球迷！只懂一点足球。”
“没事的！”
“还是算了。”
来人悄咪咪地凑近李凯旋的耳朵窃窃私语。看到此景马波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抽身倒退！一个一米八五的大汉，趴在另一个八五的大汉说的声音却比蚊蝇还小，大汉听着还脸红了！
“真哒？！”李凯旋不敢置信，脸上的红潮没有消退。“真给我做副主席？”
“小声点！”来人招呼他，“考核过，你就是副主席，你不信我？我是这协会的主席！”
“您是主席？”李凯旋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胖子！“怎么？我是长得不像足协主席，还是派头不像！咱们协会的委员会有各个系的队长，你哪个系的！”
“电子！”
胖主席一听，对着桌子后面几个玩手游的人喊道，“刘武呢！刘武！你们系的！来！”
一个穿着黑色运动员背心的汉子打着手游，从桌子后面慢慢地走了过来。刘武的身形极为匀称，脸上的坚毅是长时间锻炼留下的痕迹。但此时他玩着合金弹头，“干嘛！”
胖主席对着李凯旋说，“这是你们电子系足球队队长，他可以证明我是协会的主席”
马波看到刘武有一个隐秘的笑容，他还抬头看了一眼李凯旋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不断增兵的敌军身上。“是的，我的主席大人！我们团结在陈主席的周围，拥护陈主席的领导！”
“同学加入我们铁血足球协会，一起操纵中大足球赛事，让黑幕笼罩足球...”
“刘武!”
刘武嬉皮笑脸地抬头看了看陈胖子，又看了李凯旋，“我开玩笑的，但是你也能看到协会的权力就是制定赛程，拉取赞助，有兴趣锻炼就加入吧！”陈胖子的脸色像是盐焗过的猪肝。
李凯旋说“我回去跟我室友考虑考虑！学长们再见！”拉着马波便匆匆走了。只听到后面隐隐约约传来陈胖子如怨如慕的声调。
“刘大哥讲话~”
“怎么着？”
“理太偏~”
“傻...”
新生军训完的晚上，第一堂大课便是大学生心理健康。心理健康教育出发点是好的，但对于这些刚上大学的人来讲，这样的课不如在第二学期上。错误时机的预防是不顶用的，因为他们不会听。他们要凭借自己的智力与好奇心去探索。当他们用了一学期的时间明白大学是什么样子后，再给他们打预防针却也是不晚的。
辅导员小白在上面引经据典，下面却是不动如山。学生偶尔的抬头则是为了看周围是否有值得狩猎的目标。电子系是中州大学最强的学院，但狼多肉少，女生不过二十几人。
李凯旋饿狼般地眼光透着可怕的绿色光线，任何人的容貌被扫到便休想隐藏。
“喂！”刘凯旋摇醒睡着的马波，“六点钟方向！”
马波朦胧中向后看，“你往哪看呢！”
马波的手被李凯旋打了一下，啪的一声，把辅导员小白吓了一跳！小白心想难道自己刚才多翻了一页被学生看出来了么？
李凯旋正前方一指，马波顺着那个方向看，第一排的一个女生正在认真的盯着ppt，露出来的半张侧脸轮廓弥漫着恬静，白皙的皮肤比羊脂玉更润，黑色的眼眸如同点缀在羊脂玉上的宝石。
“那是十二点钟方向！”
“那...是...重...点...嘛！”李凯旋气急败坏地说道，“得，当我的好心被你吃了！”
“好！我是狗！那下课我为大哥去要白牡丹的飞信”
李凯旋疑惑道，“什么白牡丹？”
“你不是吕洞宾么！”马波向前努嘴。
“是！是！是！好兄弟！我就是吕洞宾，不！我是狗！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下课铃响了，小白结束了两个小时的折磨，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有些老师的眼里上课的铃声，堪比厄运的丧钟。小白跑得快，但有人比他还快，马波已经冲到了第一排。他终于看到了恬静女生的容貌，五官并不出众，唯独两边嘴角斜向上方有着天然的弧度，好像随时都在笑。齐耳的短发，无辜的双眼，当真是我见犹怜。见一个男生一下课就窜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惊慌的眼神里藏着怯懦下意识地拉了拉身边室友的衣服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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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波心里也慌得不行，但余光看到愣在座位的李凯旋，心中一横，“我能加你的飞信么？”
女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红得让马波都能看出来在发烫！红孩儿在上面恐怕都走不了一圈。
旁边的女生出声解围，“你想干嘛”她的眼神里马波就是偷鸡子的贼！
马波连忙摇头“不是我...”，他往李凯旋的方向指去，李凯旋居然已经溜到了后门！马波的手往回收地很丝滑，他挠了下头。不知道是头皮发硬，还是硬着头皮：“是...我觉得你很...好...很好，想认识一下你！”
旁边女生开腔取笑道：“很...好...很好，哈哈...”她笑得时候，胸脯乱颤，让不少小男生眼都直了！
有好事者对着丰满女生说，“你也很好啊，能留下联系方式么”
丰满女生说道，“我可以留我姐的么！”
好事者心想还有这好事，连忙点头！
女生说了一串数字，好事者输入手机，发现正是辅导员小白老师的电话！这才吃瘪一样不说话了。
“不要了啊?哎！乐乐，你还真给他啊！”原来恬静女生已经拿出了手机！但听到旁边女生喊她，手一抖，手机没拿住直接掉了下来。马波的反应极其迅速，他一把抓向了手机！
稳！
准！
狠！
冰凉的触感从火热的手心传来。
马波也不知道去抓手机的手为什么抓住了一只手。
他的手真的好大！郭小乐心想，自己的手跟他一比就好像婴儿。
随即女人的天性让她惊叫了出来！一个女人独自遇到状况时，她是和男人一样冷静的，甚至比男人处理地更成熟、更为有韧性。但当一个女人的周围围绕一群人的时候，她们似乎又变成了弱者，通常症状是会大喊大叫！女人的尖叫只有一种情况会让男人兴奋，剩下的时候通常会让男人头痛。
马波此时就很头疼，郭小乐尖叫后拉着丰满女生就跑了！
吓跑了她们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郭小乐尖叫以后把手机推给了自己！
这个天然呆！
马波手里拿着郭小乐的手机等在阶梯教室的门口，却迟迟不见人回来。便只好往寝室走，打算明天在找她。当他想到她跟红富士一样红的脸蛋，心中一热，顿生涟漪。蟋蟀连绵不断地叫声惹人心烦意乱，野猫宛如婴儿的啼哭又让人心理痒痒。
突然，他的手机被人抢走了！
马波一惊，像是自己的血被人抽走了，抬头却见消失的李凯旋去而复返！
“呦！这不是凯旋大帝嘛！”
“小马哥，你就是我亲兄弟！”看着李凯旋的媚笑，马波有一种自己化身慈禧的感觉，面前则是名动天下的李总管。
“亲兄弟，你拿我手机干嘛！”
“什么‘你’的手机，是‘我’的手机！明天我还给她，要个联系方式岂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马波撇撇嘴：“一定不会！”
“怎么！兄弟你也想……？”李凯旋黑炭一样地脸盯着马波。
马波嗤笑，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手机，“你拿着我的手机还给人家，人家能给你联系方式么！她不把你拖进强电实验室电死，我都觉得她不配做咱电子系的人！”
李凯旋赶紧把手机夺了过来，卖笑道，“大哥，你就是我亲大哥！古有闲人马大姐！今有义薄云天马大哥！
“少扯犊子，一根玉米！”
“得嘞！”
宿舍楼下的小卖铺只有一间五平方的小店，但是每个月的收入恐怕五十万都不止。马波啃着玉米，倚着栏杆，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听着从下方飘来的荷尔蒙声音。栏杆的下方是下沉广场。原来此地是一个三角形大坑，但被某个设计鬼才设计成了一个体育广场，中间种上几株柏树，足球场、排球场、羽毛球场，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下沉广场上除了足球场有灯光照射外，其余地方漆黑一片。男男女女们紧贴在墙壁的阴影里进行幽门螺旋杆菌的交流。
砰...砰...砰...
“走走走！”
“这谁啊！大晚上踢球！有病！”
马波啃着玉米，眯眼看着下方，有一个黑影正在朝着墙壁踢球，马波只能看到一双白色的回力鞋在不断地上下飞舞。马波看着看着便愕然定住了。
“凯旋！凯旋！”
“怎么了？”李凯旋不舍地将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到了马波身上。
“你看下面！”
“下面怎么了？”李凯旋也看着下面，他愣了一会儿不敢置信地说道“不会吧！他没动过窝么！”
马波点头说：“没动过！他基本上就一直原地摆腿！”
栏杆上看得人越聚越多，白鞋男生便不再踢了。当马波看到他要上来时，拍了拍李凯旋，“走！跟上！”
“你有病吧，跟踪别人！”李凯旋拉住他。
“我就想看看他长啥样！”
“神经病，回去！”
在李凯旋的坚持下，马波被拉回了毒气弹一样的男生宿舍。全天下的男生宿舍都着相同的独特气味——混合脚臭、荷尔蒙与汗的腥味。但习惯了，便觉得离不开了。为什么每个宿舍都一样呢？可能男生之间频繁地窜宿舍是主要原因之一。
今天同样有人来窜宿舍，是一个见过面的陌生人。来人一身黑色运动服，健康的皮肤，坚毅的面容——正是刘武！
“对不起，学长，我还没决定好加不加入足球协会！”李凯旋说道。
刘武一改白天玩游戏时的慵懒，他锐利的眼神带着自信的笑意，“我不是劝你加入足球协会的。我是来请你加入电子系足球队的。”
“什么!”李凯旋愣住。
刘武说:“我白天就相中你了，身体条件非常好！”
李凯旋说：“那足球协会？”
刘武说道：“足球协会是做规则的制定与裁判，是不能上场比赛的。主要人手确实不够，所以他想拉你去。但我觉得你的身体不上场太可惜了。”
“加入咱足球队是不需要早起的，不用上早读，不跑早操，队里给你们请假！”
“那...”
“那就这么说定了！”
“别！学长！考虑考虑，吃水果么？我给你洗个苹果。”
李凯旋说完提上一兜苹果就出去了！
刘武又恢复了慵懒老油子的作风，跟着马波几个人谈天说地！李凯旋回来看到此景，心知躲不过去了。马波看到他进来一努嘴，不怀好意地笑着。
刘凯旋递给刘武一个苹果，又扔给了宿舍其他人一人一个。当他要扔给笑着的马波时，却使坏用上了一点儿力气。
苹果转眼之间已经到了马波的头上，但马波就像脑袋上长眼一样，没有抬头便向上伸出右手稳稳地抓住了苹果。咬了一口，汁水似箭。
刘武眼前一亮，“这位同学，要不要来球队当个守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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