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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使团风云 第29章 石人张子铭
    张子铭走在张父的身后,发现他走起路来是跛的。已不是壮年且没有修行的父亲早就受不了那马背上的颠簸。但是为了儿子,他别无选择。

    楚千虎收了队,轻甲骑兵整齐划一,跨马而上。手中的长枪泛着寒光,各个面色冷峻将目光聚焦在楚千虎的身后。

    一向直来直往的楚千虎没有和张子铭有过多的交谈,只是带队离开前坐在马背上冲着张子铭点了点头。

    这算是给张子铭最大的肯定了,要不是觉得张子铭有些骨气。他连这点力气都不想浪费。

    张家的马夫赶着马车早早在县衙门口等着了,有那位怒目金刚一般的将军作证,张子铭自然是会被救出来。

    眼力见极好的马夫自然知道张父的老胳膊老腿早就成了强弩之末,便自行做主回家换了马车。

    父子俩进入马车,张子铭将脑海中所有的记忆挨个翻了一遍。好像世代为商的张家亲戚并没有哪个高官能够让正五品的悍将放下身段,去救自己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吏。

    询问之后,张父也是百思不得解。只是说当日那位远房叔伯忽然转了性子,让人把他拦在了去往京城的半路上,再回到府衙时。这位将军已经在肃州城外点好兵马等着了。

    “难道是张函把我的机智过人在京城散播,某位神通广大的贵妇人看上我了?”自顾摇头,张子铭继续自语道:“不对啊,调动驻军那可不是一般的贵妇人。难道是那位公主迷恋上我了?”

    “咳咳”见儿子做起了白日梦,张父咳嗽两声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张子铭不知在想什么,思考了几息后开口问道:“爹,你说我们要不要搬家?搬去京城也可以,相信我,用不上三年,我肯定让咱家的财力再翻好几番。”

    张父自然知道张子铭的顾虑,开口道:“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张家的祖宗都在这埋着。我不走,但是,你要走。这事其实我回来的路上也想了,你可以出去游山玩水,娄浩找个小老儿也蹦跶不了几年了。”

    张子铭从来就不是个怂人,前世不是,现在更不是。只不过,他现在要顾虑一家人,所以先开口试探张父的想法。

    马车在青石板上走的缓慢,张子铭从旁边钉死的木凳上蹲起,跪在木板上冲着张父磕头道:“爹,孩儿不孝。这次,我不能听你的。我一定要亲手将娄浩送进刑部的大牢,不然愧对你与母亲的担惊受怕!”

    “好!好!好!不愧是我儿!咱们老张家人,骨头永远是硬的!”

    ......

    娄知县茫然的走在县衙内,所有的衙役都好像远远的躲着自己。原本热闹的县衙好像忽然变得冷清,偌大的县衙好像只有他一人在游荡。

    难得,他在没散值之前就让马夫备好了马车将自己送回了府中。

    他像是被摄去魂魄的一具傀儡,没有回答夫人的问话。也没有搂过平时最疼爱的小妾,只是将自己关在书房,坐在一张扶手被磨的发亮的木椅上。

    “你失败了!”

    一道如鬼魅般的声音幽然从书房的阴影中传出,在娄知县紧张的搓着手中,一个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汉子长相普通,皮肤晒得黝黑。任何人打眼一看,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只知道辛苦劳作的朴实庄户。

    但,这男子浑身散发的气息澎湃,就连娄知县这个文人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男子身上的气息似三伏中的热浪,以男子为中心,涟漪状不断在书房中席卷流动。

    要知道,这仅仅是男子呼吸间释放的气机,便使得娄知县好像被放在烈火上炙烤。

    这,便是上五品,武夫第五品,化气境的高手!

    见娄知县浑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男子调换气息后书房中的热气骤然消失。算是给娄知县失败后的小小惩罚。

    娄知县大口喘着粗气,打开窗户,清凉的空气吹在湿漉的皮肤上带来的舒适感让他忍不住哼了几声。

    稍微好转,他才又坐了回去。将窗户紧闭后道:“是我大意了,但是今天堂上朱凌峰说案件已经有了进展,你要小心。”

    男人嘲讽道:“你是怕我落网了连累你吧!”

    “你......”娄知县咬牙调整情绪后道:“张子铭怎么办?”

    男人目露凶光,周围的空气瞬间开始变得躁动。

    “这个废物让大人的计划全部落空,现在牵扯出了这么多事情。害的我也白白隐忍十年,此子,不能留!”

    “千万不要小看他,这次他竟然能让楚千虎出面。这小子说不定背后有高人!”

    “你先擦干净自己的屁股吧!”

    娄知县不甘心,可男人的实力让他不敢再过多言语。一双手紧紧的捏着已经包浆的扶手,内心将张子铭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阿嚏,阿嚏!”张子铭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估摸着那个倒霉蛋正背地里骂自己呢。

    看望了气血攻心,躺在床上的张母。知道了二叔为了救自己,用掉了“卖”儿子换来的承诺。

    张子铭又跑去隔壁,一阵发自肺腑的感谢后,在二婶唠叨的嘴下慌忙逃离。

    估计是觉得晦气,包子将张子铭原来的那床被褥全部都换了。院子里那一块洗的发亮的汉白玉砖让张子铭感叹人不如狗。

    “养气境界无非就是寻找气感,将灵气压入丹田。然后以丹田为气源,不断冲击周身脉络。”

    张子铭将理论知识默念,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呼吸时,用意念去感知灵气的存在。以丹田发力,一阵猛吸。

    按理来说,要是能感知到灵气,并且顺利吸入丹田中。身体会随着一吸一呼中开始发热,然后出汗。在丹田内灵气充盈时,灵气就会主动开始顺着脉络行走。

    只需要用意念加以引导,打开脉络后就可以开始以灵气来滋养元神,达到下一个境界。

    故此,自武夫体系创立以来,人们将这个境界冠为“养气!”

    “发,发,发!什么狗屁灵气!咯!”张子铭从下午一直打坐到入夜,晚饭都没去吃。但是却只吸了一肚子凉气,开始不停的打嗝。

    猛地灌了几口凉茶,止住打嗝后张子铭陷入了自我怀疑。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难道上天给我聪明的大脑。就不能再给我强健的体魄了嘛。

    要是能修炼到上五境,除非犯了谋反或者叛国贼。其余罪名都不会被判处死刑。这是大燕给强者的特权。

    尤其这次入狱,张子铭才真正意义上打算好好修炼。

    但是,最基础的养气境就已经将他拒之门外了,更别提什么上五境了。

    “不行,朱凌峰答应我帮我。不能让他口嗨!”

    张子铭心急,已经等不到天亮。趁着还没到戌时,张子铭从马棚里随便牵了一只马,只是套上了缰绳没放马鞍便往县衙而去。

    将马放在县衙后街的一间客栈里,给伙计扔了几文钱。张子铭绕着县衙的院墙,一路早到后院。

    向后退了几步,猛冲发力顺着院墙跳进了县衙。

    “卧槽!哪个狗娘养在在墙根拉屎!”张子铭落地生花,还没把黏在脚底的东西处理干净。一道黑影闪来,红色的飞鱼服极其显眼。

    “别过来!”

    来人以为张子铭是在威胁自己,速度提升更快了。

    在张子铭前面三步远的地方,那人猛地止住身形一惊,低下了脑袋。又看见张子铭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怒吼一声。不知使了什么绝技,双手瞬间出现了无数残影。

    在张子铭眼里,那人瞬间好像多长了六七个胳膊。对着最先抓来的手一挡,发现打在了空气上。

    “残影!”

    再调整身形去抵挡已经来不及了,那人一只手结实的抓在张子铭的领子前使劲用力向外一扔。张子铭轻飘飘的就被摔了出去,砸在后院青砖砌筑的人行小道上。

    让你别过来,你偏过来。这么喜欢是吧,爷爷都给你!张子铭心里怒骂,见那人冲着自己扑来,便将鞋子一把脱下,瞄准了那人的脸扔了过去。

    那人以为是个什么暗器,伸手一抓。先是粘稠的触感袭来,然后一阵恶臭。

    “我要杀了你!”那人一声怒喊,将张子铭扔来的鞋摔在地上。不解狠的踩了两脚后将那只沾满“新鲜”物的手往张子铭脸上抓来。

    “住手!”朱凌峰听见下属的怒喊,出门后发现张子铭躺在地上。自己的下属正打算和张子铭拼命。

    他一步横跨近十多丈,将下属的手腕牢牢抓住。随着下属的手在力的作用一抖,几滴“巧克力酱”甩在了他的脸上。

    下属目瞪口呆,朱凌峰浑身颤抖,慢慢回头时。张子铭发现这人的眼睛真的会发出红光。

    为朱凌峰亲自倒水,把自己的外套贡献给他。又答应他做诱饵的事,朱凌峰这才放下了对张子铭的杀心。

    朱凌峰此时坐在椅子上,用白色手帕不断擦拭脸颊。俊美的脸庞被他擦的通红,但是好像依旧能闻到那股恶臭味。

    “滚,我会派人暗中跟着你。你家附近也埋下了暗桩。”

    张子铭摇着脑袋道:“年轻人你不讲武德,你只想来骗,来偷袭,来白嫖!”

    “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官骗你什么了?”

    张子铭道:“朱大人,就算我不答应你。今日你在高台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已经大致知道了凶手,您这不是明着告诉别人,快来下手吧,再不杀,这小子就要带我抓你来了!”

    朱凌峰原本因为这事对张子铭还有一丝怜悯,但是经过刚才的事。内心中更多的是想大嘴巴抽这个贱人的冲动。不过眼下还需要这小子钓鱼,他把这冲动压了压道:“是,你说的对。但是你拿本官有何办法?”

    “不要碧莲啊!”张子铭内心大喊,脸上露出一副谄媚模样。缺了一只鞋子的张子铭跳着走到朱凌峰旁边嘿嘿道:“能为朱大人办事,这是小人的福气。”

    朱凌峰是个聪明人,和张子铭在牢里一样。他张子铭一张口,朱凌峰就知道,这家伙是要讲条件的。

    “说吧,什么事?但是先说好,有违大燕律法的事我不可能帮你!”

    张子铭道:“也不是啥大事。迟迟被养气境拒之门外,想着朱大人天赋异禀,一定有好办法。来取取经。”

    朱凌峰不屑的瞪了一眼张子铭,伸出手搭在了张子铭的手腕上。

    “调整呼吸,感受我给你传输的这股热流。”

    “热流?”张子铭菊花一紧。富含深意的看着朱凌峰。

    “注意力集中!”

    张子铭先是感觉到朱凌峰的手很烫,像是炭火一样。然后,果真有股热流从手腕处开始向着全身蔓延,这种感觉很奇妙。

    这股热流所到之处,感觉就像是尘封已久的大门忽然打开。通畅,轻松。

    热流一直延续到丹田便消失了,被朱凌峰搭着手腕的那半边身子很舒服。但是以丹田为轴线,另外半边身子丝毫没有动静。

    “你现在感觉到丹田发热了吧,调整呼吸,引导这股热流冲击右边经络。”

    “那个......”

    “说!“

    张子铭怯怯的像是指着老师讲过十遍的题,对着老师说不会的样子。

    “丹田好像没发热。”

    “现在呢?”

    “没有。”

    此时,朱凌峰慢慢皱起了眉头,身体往直了坐了坐。张子铭感觉到他的手更烫了。

    “现在呢?”

    “好像还是没有!”

    一刻钟后,额头上沁满汗水的朱凌峰把手拿开。气急败坏的说:“你是不是在耍我?这么多真气,你的丹田都快炸了吧!”

    张子铭尴尬的咧嘴道:“大哥,我骗你干嘛啊!”

    “你确定丹田一点感觉都没有?”

    “要是骗你的话我这辈子都入不了养气境。”

    朱凌峰点头道:“不用,就算你没骗我。你这辈子也入不了养气境了。”

    “大哥,你别吓我啊!”

    朱凌峰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因为他知道,这就意味着否定了一个武者的一生。所以,他开口道:“如果真的按你所说。我送了那么多真气给你,丹田没有反应。那就证明你是个石人。”

    “石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的丹田和石头一样。无法存气!”

    “有没有什么办法?”

    朱凌峰沉思后道:“有两个办法。一,重新投胎。二,找个武圣为你重塑经络,强开丹田!”

    “你耍我?”

    朱凌峰摇头道:“所以,你该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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