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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 刺目
    “妾姿容平平,让程公子见笑了。”出乎众人的意料,黎锦娥对程绪的话不仅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还直接认了。

    程绪不过是一句玩笑,若是自己因此跟他生气,倒显得小气。

    黎锦娥虽不喜不怒,但从小就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里的裴筱喃却做不到掩饰自己的情绪。

    视线隐晦地在几人之间转了一圈,谢子叙嘴角微翘,意味深长道,“我们夫妻二人刚成婚不久,师兄你可别害我。不过师兄你若是喜欢筱喃,大可直说,师弟也好帮你介绍介绍。”

    谢子叙这话说得恰到好处,既隐晦地表明了自己与黎锦娥夫妻关系良好,又用同样的玩笑话回了程绪。

    “公子,我…”谢子叙此话一出,不等程绪说话,裴筱喃便先急了。

    “咳咳。”程绪咳嗽两声,打破僵局,“筱喃姑娘似乎已经心有所属,师弟你还是别开她的玩笑了。我们说说正事吧。”

    说到正事,程绪遂收起了方才嬉笑的神情,严肃道,“师弟你要的寒蛇果和紫焰兰我已经帮你找到了。菡苓草我这边虽已有了消息,但若是要取这味药恐怕有些困难。”

    “怎么说?”谢子叙蹙眉,能让程绪说困难的,肯定不是小事。

    “我寻到那菡苓草时,遇到了一伙人,他们似乎也对这这东西有想法。”

    “你的伤?”

    “就是拜他们所赐。”程绪的眸中含着一丝怒气,“他们的武功路数阴狠,且有几个用毒的高手。我上次带人与他们交手数次,他们皆是不敌。不过这次他们竟找了帮手来,是我大意了。”

    “帮手?”谢子叙诧异地看了唐瑾一眼,“什么帮手这么厉害,竟能伤你至此?”

    沉默片刻,程绪蹙眉沉声道,“以我的情报来看,他们的帮手,似乎不是江湖中人。”

    “哦?”谢子叙挑眉,“你的意思是,他们搭上了朝堂中人的线?”

    “不全是。”程绪蹙眉道,“他找来的帮手,更像是死士。”

    “呵,有意思。”谢子叙凤目一敛,寒声道,“无论他们是谁,又找了谁。这菡苓草,我都势在必得!”

    “若不是菡苓草必需在成熟之后采摘,哪还轮得到他们来争。”程绪撇嘴,“行了,这几日你们先好好休息。五日后,我们就出发。”

    夜凉如水。

    谢子叙沐浴完后并未如从前一般躺在床上看书,而是穿着亵衣盘腿坐在软榻上独自下棋。

    “你怎么又穿这么少。”黎锦娥拿过他的狐裘披风替他披在身上,又为他把里面的头发拢开。

    纠结了许久,黎锦娥还是没忍住去关心他。

    “哟,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不知何时,程绪竟进了门,倚在柱子上含笑看着两人。

    “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就出去等着吧。”谢子叙瞥了他一眼,便把注意力又转回了棋盘之上。

    “啧啧,真是有了女人就忘记兄弟了。”程绪不仅没有出去,反而大方地坐在谢子叙对面与其对起弈来。

    “啪”,谢子叙淡笑着落下一子,并不理会程绪的调笑,“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

    程绪紧随其后落子,挑眉道,“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与你抢药之人是谁,他们的帮手又是谁?”

    “他们的帮手是梅钧吧。”谢子叙勾唇一笑,眸中尽是讽刺。

    程绪眉尾一挑,“我就知道那帮手会被你猜到,不过那抢药的人,你绝对想不到。”

    “我确实猜不到,你查到了?”谢子叙抬头,蹙眉看他。

    “当然。我千机阁是什么地方,天下能有我查不到的事?”程绪面上尽是得色,“既然你问了,那本公子就大发慈悲地指点指点你吧,是渤国的人。”

    谢子叙凤目微眯,冷然一笑,“渤?呵,他们和梅钧联手了?”

    “这倒不是。”程绪摇头,“应该只是相助渤国的江湖势力,让他们欠下自己的人情。”

    “他倒是会做人。”谢子叙嘴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瞥了一眼棋盘,“该你了。”

    随意落下一子,程绪似笑非笑地看向谢子叙身后为他擦试头发的黎锦娥,“你这下属可靠吗?看她与你形影不离的样子,似乎,知道不少事。”

    黎锦娥听他这话,心中一惊,猛然就想起了谢子叙那日对她说的话,“知道的越多的人,往往死的越快。”

    所以,程绪的意思是,她是该死之人?

    “啪”,谢子叙又落下一子,弯唇笑道,“你输了。”

    听闻输棋,程绪仅是一瞥棋盘,便把视线又挪回了谢子叙身上,蹙眉凝视着他,“我在和你说正事!此事关乎生死,你必须确定她的可靠程度!”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知晓天下事吗?那你不知道她是谁?”谢子叙挑眉,似笑非笑。

    他这话,愣是把程绪说得怔住了,“什么意思?她不是你找来掩饰身份的下属吗?”

    说完,程绪又仔细打量了黎锦娥一遍,这普通的模样和不会武功的事都是真的。

    程绪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试探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谢子叙凤目一弯,笑道,“她是我夫人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程绪怒道,“你是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难不成还能把宫里的女人带出来?!”

    谢子叙端起手边的茶盏,一吹,烟雾缭绕,“为什么,不可以呢?”

    “什么?!”程绪望着黎锦娥,震惊的神情布满了他整个面庞,“你是说,她、她是你后宫里的妃嫔?!”

    “是。”谢子叙点头承认。

    “你疯了?!”程绪的脸上的震惊之色已完全被怒容所取代,“你的那些宫嫔都是什么人,存的什么心思你不知道?!你把她带来,你就不怕她日后图谋不轨,断送了你的江山?!”

    “还是说…”程绪眯了眯眼,“你打算事后就杀了她?”

    “她以前是浣衣局的宫女,有次我重伤回宫,算是她救了我。”谢子叙随意晃了晃手中的茶盏,声色冷然,“既然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不如在关键时候起起作用。不是吗?”

    “原来如此。”程绪了然一笑,转而又问道,“那你的事她知道多少?比如,菡苓草的作用?”

    “她只知道我们面上说的。”谢子叙道,“其他的,你可别说漏嘴了。不然,她的命,就该算在你头上了。”

    程绪意味深长地看了黎锦娥一眼,“行,我知道了。”

    临了,谢子叙又道,“我近日不在朝中,梅钧的动向,就麻烦你了。”

    “就知道使唤我。”程绪撇嘴,“千机阁做事,你放心。”

    走时,还不忘调笑二人,“长夜漫漫,就不打扰你们新婚燕尔了。”

    “又不是第一天和我住了,你脸红什么?”正值黎锦娥愣神之际,谢子叙突然起身,伸手捏了捏她涨红的脸蛋,“还是说,你其实是想和我一起睡?”

    黎锦娥,“!!!”

    “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谢子叙行至床边坐下,挑眉问她。

    说着,他还把身体往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弯起凤目,轻笑,“你想和我一起睡就过来啊。”

    理智告诉黎锦娥,他只是在于自己开玩笑,当不得真。

    犹豫许久,黎锦娥还是摇头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锦娥身份卑微,哪能和您一起睡,我还是睡地上吧。”

    似乎,被子能挡住谢子叙凌厉的目光,让她更加有安全感。

    “你不愿意就算了。”谢子叙眯了眯好看的凤目,嘴角的弧度化为了一条紧绷的直线。

    “完了!又睡过了!”当黎锦娥抱着被子从睡梦中醒来时,已是巳时。

    想起安总管让她照顾皇上起居的话,黎锦娥有些不好意思。

    谢子叙,则每个早晨都是在自理生活。

    “雪夫人。”刚洗漱回来,黎锦娥便被院子里一个叫阿若的小丫头叫住了。

    黎锦娥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摆放规整,一遍随口问道,“什么事?”

    “能不能,请姑娘去问问雪公子,什么时候用早膳。”阿若怯生生地低着头,头几乎埋到了胸口前。

    “他还没吃饭?”黎锦娥诧异地看着阿若,“他多久起的?”

    “雪公子两个时辰前就起了。”阿若低着头,不敢去看黎锦娥,“可是公子他打理完后就径直去了后山练剑,直到现在也没用膳。”

    “你们没叫他用膳?”黎锦娥蹙眉,这人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见黎锦娥不悦,阿若心中更慌,“奴婢不敢打扰雪公子练剑,请夫人赎罪。”

    看这丫头一副快要急哭了的模样,黎锦娥便知,她是以为自己生气了,“你别慌,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带我去找他吧,我叫他回来用膳。”

    “喏。”阿若瞅了黎锦娥一眼,确信她没有生气,才放下提得老高的心,顺从地早起带路。

    “叮——”两剑相撞,两人分别飘然后退,然后又再借力提剑战在一起。

    黎锦娥凝神屏息,用视线追逐着他潇洒的身姿。

    “公子,方才你那招叫什么?教我好不好?”娇媚的声音把黎锦娥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刚才她只顾着看交战的两人,竟没注意,裴筱喃也在这里。

    “那叫‘惊鸿’,你的功底不适合学那招,另有一招‘宛莲’倒是适合你,不如我教你这个?”面对裴筱喃的撒娇,谢子叙竟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

    “好,公子教什么,我就学什么。”裴筱喃目光盈盈,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从不与她多话的公子竟然答应了教她剑法。

    “噫?锦娥!你怎么也在这儿,来了多久了?”程绪笑着朝黎锦娥招手,示意她赶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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