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钟青宴,当即嗤笑一声,反唇相讥:“哼,我不敢?我刚刚没说话是怕你一个女子到时候裸奔被毁了名节,众人再以为我一个君子欺负你一个弱女子!胜之不武!”
言罢,他脸上扬起十足的自信,摆手假装大度,又道,“不如这样吧,你输了也不用裸奔了,就如刚刚我说的跪下跟我磕头!怎么样?”
柳映枝好整以暇双手抱胸望着他,她很欣赏他现在的自信,道:“好啊,但你要是输了,可要裸奔的!”说完还不忘回击反讽:“反正我是不会觉得我一个女子欺负你一个弱男子胜之不武。”
“好!你输了到时候可别哭着耍赖!”钟青宴被她这话有些激怒道。
柳映枝道:“谁耍赖谁孙子!”
本来夫子在,众人都规规矩矩坐在自己位置上不敢扭头乱动乱说话的。
可大家听到柳映枝和钟青宴一来一回下的赌约,顿时都兴奋起来,也不管夫子在不在了,都扭头看起了热闹。
“这柳映枝还真敢答应啊,还立下这么大的赌注,输了裸奔还大喊我是猪,她不知道最后输的肯定是她么?她是不是蠢,自己给自己下套。”
“可不么,从不学无术的草包,十天就画出甲加的画作,她真当自己是天才?”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已经断定了,这个赌约,柳映枝必输无疑。
手快的已经开始押宝,下起了赌注。
钟青宴耳边听着众人的话,面上更自信了,斜了柳映枝一眼,不屑地骂了句,“愚蠢。”
他还真没想到,最后她会答应这个赌约。
她以为她今日得了一个丙加,十日的时间,就能将画技提升到甲加了?
幼稚!可笑!不自量力!
等着十日后打脸,跪在自己面前磕头吧!
到时候,他可要好好羞辱她一番,报昨日她折辱自己的仇!
很快,到了散学。
柳映枝和郁北霖刚到学院门口,就看到不远处父亲站在马车旁等自己。
父亲整日忙着处理生意,小时候陪自己的时间都少,今日竟然有时间来接自己,她顿时乐开了花。
似蝴蝶一样飞扑过去,一把抱住父亲。
“父亲,您不忙生意的事了?今日怎么有空来接女儿散学了?”
柳青华双手搭在女儿臂膀上,及时扶住扑过来险些没站稳的女儿,又抬手宠溺揉了揉女儿的头,笑道:“昨日你受了委屈,父亲今日当然是在学子面前给你撑腰来的。而且,再忙父亲来接你散学的时间也是有的。”
“走吧,我们去醉满楼吃饭。我听你李伯伯说了,昨日多亏了你的提醒让醉满楼避免了一起沉船事故。你李伯伯特意安排让我今日带着你去,要好好谢谢你。”
柳映枝改成搂着父亲胳膊,笑得眉眼弯弯,道:“好!那,父亲,让郁北霖一起吧?”
柳青华此时看了一眼郁北霖,眸色深深,却点头答应了:“好。”
之后,她就叫了郁北霖一起跟着上了父亲的马车,只不过郁北霖与马夫一起坐在车辕上,没打扰他们父女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她飞奔抱父亲又跟着父亲上马车这一幕,正被门口学子们看了个正着,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能看出他们举止很是亲昵。
白芝芝道:“钟公子,你说的柳映枝有目标了说的就是这个老男人啊?这都快当她爹了吧?”她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个下贱的小侍卫呢。
后面陆续出来的学子,只看到柳映枝搂着老男人上了马车。
此时,有人猜测:“我记得临州就有个柳家近几年富起来,就是靠卖女求荣发家,钟公子不是说柳家的钱不干不净么,会不会柳映枝家就是那个柳家,她家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肯定就是啊,你看她刚刚那么熟练上马车的样,肯定上过不少老男人的马车。”
“啊?那她现在的新目标就是刚刚那个有钱的老头子?可她都还没及笄呢,就这么放荡荒淫,还是和不少老男人睡的,那身子岂不是已经烂的没人要了?”
“可不,说不定她早得了花柳病了,也难怪她当舔狗时钟青宴不喜欢她,她这么脏谁要啊!”
“就是,看她昨日花钱那阔绰不心疼的样,我还以为她家多么有钱呢,原来她花的也是别人的钱!花起来,当然不心疼了!”
众人都在学院门口围观着,白芝芝起头,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柳映枝传得像卖身求荣的青楼女子一样低贱。
而柳家则成了卖女求荣发家的那个柳家了。
柳青华虽然是临州首富,但为人低调,鲜少出现在大众面前。
所以,学院的人都不认得他。
而知道那是柳映枝的父亲的钟青宴,此时沉默不语也并不打算替柳映枝解释。
她不是仗着自己有俩臭钱,这几日可着劲在他面前装傲气耍威风么?
让她傲气耍威风,现在活该被大家造谣是卖身求荣!
而且,这次是大家亲眼看到自己传起来的,可和他没一点关系!
她还想要再把错扣到自己头上,可扣不上了!
钟青宴此时心里总算爽快了一分,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众人见钟青宴不说话,就全都默认刚刚猜测的都是真的了,对柳映枝就更加鄙夷厌弃了。
钟青宴走到很靠后停着的一辆老旧的青布顶盖马车面前。
没了柳映枝的豪华马车,他这几日都是坐的柳家给下人安排的马车。
马车很普通,里面也没有软垫,坐起来硬邦邦的,很漏风,还很颠簸。
可这也没办法。
方柔也跟在他身后,此时她看到还是那辆旧马车,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两日跟着他坐这种马车,她觉得新鲜还能忍受,可现在想到日后要一直坐这马车,白日在学院装的对钟青宴多么不离不弃,深情的情绪。
这会儿瞬间荡然无存了。
她都开始怀念柳映枝当钟青宴舔狗时,她跟着坐那豪华马车舒服的日子了。
而上了马车,钟青宴又面带歉意地对着她道:“柔儿,我日后散学都要去街上卖字画挣钱了,昨日生辰宴那五万两柳映枝让我写了欠条,我还得每日还她五两银子。所以,上学我能接你,可散学后就不能送你回家了,只能送你到下个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