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首富不首富的,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还是个只会败家的草包,就算有再厚的家底又如何不也会败完?”
白芝芝刚刚就听到柳映枝故意给她显摆的那话了,这会儿正一肚子怒气没法儿发泄呢。
听到钟青宴讽刺她,赶忙接话道:“就是!一个人人瞧不起的草包有什么可得意的!钟公子可是临州第一才子,是童试得了解元的人,夫子都说了乡试他必定也是解元!还说,最迟后年,他就能科举中榜,登科入仕!到时候,钟公子想赚多少钱没有?想去醉满楼吃不光不用预订,李掌柜还得求着钟公子去吃呢!”
“你,神气什么!”
此时凑过来的几个学子们,本来已经围成一个小圈拥簇着柳映枝了,一听钟青宴那句草包,和白芝芝说的钟青宴将来登科入仕的话。
转瞬间,大家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踟蹰了一会儿,就都坐回了自己位置。
心中还打着腹稿,是啊,柳映枝再有钱不也是个人人瞧不起的草包么?而且,临州是商贾之州,富商少说也有一百,柳姓怎么也有十好几个。
若是首富柳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教出一个草包女儿?
所以,她肯定不是首富柳家的女儿。
至于钟青宴,他确实有才华有才能,而且聪明过人,在临州他的学识更是无人能出其右,夫子断言他能高中那肯定十有八九能。
士农工商,商是最末,在座所有人都很清楚明白的,自然而然,尽管知道了他是管家之子,也没表现出明显的嫌弃。
毕竟,若是他来日真当了官,昔日同窗这份交情,可还是很有用的!
大家权衡利弊下,很快就想明白了,本来友善的脸上,这会儿都又变了一副面孔。
也不觉得她当钟青宴舔狗,是钟青宴不知好歹。
场面画风逆转,大家都恢复了之前对柳映枝的嫌弃,对钟青宴捧着巴结的样子。
而一旁静坐着不语的方柔,原本对钟青宴已经开始厌恶了,觉得他一个下人配不上自己,可听到这儿,就又觉得他能配上自己了。
也是,钟青宴才学好,样貌也好,日后登科,飞黄腾达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她跟着他去京城,不一样也是京城里官宦家的正妻?
照样有好日子过。
而现在他正处于低谷期,不正是考验她对他感情,让她能牢牢攥紧他的心的时候吗!
想明白这一点,方柔眼底神色瞬间变化,从原本不冷不淡,变得目光灼灼,无比深情起来。
道:“是啊,我相信青宴哥哥是良金美玉,绝非池中物,日后仕途也会一路平步青云的!”
“而且青宴哥哥,就算你是管家之子,我也不嫌弃你,昨日我说的心悦你愿意一生相随,就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方柔的深情告白,顿时惹来众人一阵赞誉。
也都满眼艳羡地望着这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
柳映枝听到后,都险些忍不住要鼓掌叫好。
豆腐坊之女和管家之子的爱情,真的好感人啊,回想上一世她怎么就那么没眼力见,非要横叉一脚呢?
这一世,他们两人可一定要锁死在一起!
毕竟,她没了钟青宴,可还有父亲,还有钱啊。
此时,钟青宴也深情地望向方柔。
他就知道他没喜欢错人,这会儿他反倒更庆幸,昨日和方柔在一起了。
又听到学子们又都和以前一样,拥护自己群嘲柳映枝,心中更加得意。
极其不屑地瞥了柳映枝一眼。
冷哼一声腹诽,她以为揭穿自己是管家之子,就能让学子们踩自己,改追着捧着她了?
呵!怎么可能,也不看看她那草包愚蠢样!
嗤笑一声,丢了一句:“就你们柳家挣来的不干不净的钱,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上不得台面!”
奸商赚的钱,可不就是不干不净,上不得台面的钱么!
他说完,众人就又将焦点聚在柳映枝身上。
又开始一口一个草包,群嘲起了她。
柳映枝一直保持静坐不语,此时看着趋炎附势墙头草的学子们,听着又一波的嘲讽,她眼睫微眨,一侧唇角上扬。
本来,她想好好读书摆脱草包名声,是为了改变父亲对自己以前草包任性的印象,从而让父亲更信自己的话的。
可现在,她不光为了此了。
看着他们群嘲自己这场面,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啊。
他们既然都骂自己是草包,那她日后要是不打他们脸的话,岂不是都对不起他们这沆瀣一气地骂自己这劲儿!
就在这时夫子来了,众人这才纷纷闭了嘴坐好,恢复安静。
第一堂课是作画课,夫子先让学子们都交了上次留的课业。
夫子很快浏览完,给了批注,但单独留下了柳映枝的作画,还特意夸了一番。
“柳映枝这幅画虽然线条不够流畅,色彩搭配也不够亮眼,但意境很好,而且,她从之前交白卷,到现在能画出像样的画来,足以说明她进步很大!”
“柳映枝,再接再厉!”
柳映枝上前双手接过画,鞠躬含笑道:“多谢夫子,我会努力的!”
回到自己座位,柳映枝看到上面批的是丙加。
这是她昨夜入睡前仿着自己在船上画好的那幅画的,那一幅她很喜欢,就留在了家里,改拿了这一幅交上去的。
而这一幅本就画得很潦草,得一个丙加,她倒也不意外。
一见柳映枝笑,钟青宴就又不高兴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每个等级都分加减中。丙级排倒数第二等级,你得一个丙加有什么可嘚瑟的!有本事得一个甲加啊!”
柳映枝敛了笑,眨着杏眸看向他,“你这是想要跟我打赌?”
钟青宴觉得她说这话可笑,她还有胆量跟他打赌?
但她都不怕,他更不惧,挑眉道:“好啊,赌就赌!”
“下次十天后作画测验,你要是得不了甲加,就跪下来冲我磕三个响头,还得大喊三遍‘我是猪’!你敢不敢!”
“就这?还敢不敢赌点大的了!”柳映枝不屑道,“谁输了谁在学院裸奔三圈,边裸奔边大喊‘我是猪’怎么样?”
听到柳映枝竟然敢夸下海口下这么大一个赌注,钟青宴明显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柳映枝会这么大胆。
柳映枝见他不说话了,讥讽一笑:“怎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