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恶心,你恶心你喊我哥哥,你恶心你待了这么多年,你恶心你当年救我干什么呢?”
“她人好,她倒霉,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叶瑾书反唇相讥。
“看看自己的样子吧,谁会喜欢你啊。”叶青瑜拿出化妆镜对准他,镜子里的人憔悴又狰狞,叶济川呼吸一滞,连连后退。不,这怎么会是他呢?
“12岁之后我们就不是家人了,我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还完账赶紧离开,离开了我又能去哪。”叶青瑜眼睛扫过他们,笑了笑说,“我真的很恨这个地方,我们没有善始,也不会善终。”
叶瑾书翻了个白眼说:“说什么呢,早就说了他们叫投资,什么还不还地。”
“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想回来认亲?”叶济川指着叶瑾书说。
“你才知道,这破地方除了钱多有什么好回得,钱还是姐姐赚的。”
“你做那么多讨好我们!”
“我是想让她走啊,她想走,你们又不让。”叶瑾书耸了耸肩,“不能是你们魅力大吧?”
“瑾书,你就没一点想我们吗,你给我们织围巾,给我们做饭,就为了让她走吗?我是你妈妈啊!”叶太太听见这个话又开始哭。
“哦,然后呢?”果然人知道捧着自己的人另有目的就会破防,为什么自我认知这么有障碍呢,妈妈是个什么很稀有的职业吗,生个孩子当工具不管不问,又想要孩子爱她顺着她又听话,怎么不去买个不会说话的洋娃娃,叶瑾书不耐烦地想。
“别哭了,围巾批发的,九块九一条,买四送一,你要我再给你买一个。对了,我买回来就没洗过,你们戴之前最好洗了。”
可能是太吃惊了,叶太太止住了哭声,叶青瑜都愣了,他们这辈子大概都没碰过这么便宜的东西。
“怎么这么看我,你不会觉得真是我自己织的吧?”叶瑾书说,“我看着像是会织围巾的人吗?”
叶青瑜转过头,她还真以为叶瑾书做戏做全套,原来都是圈套。
叶瑾书看着那个生下自己的女人,不耐烦地说:“离婚吧,自己出去找个工作,60以后去起诉我,我还能负责你养老。”
叶太太伤心之余,更多的是茫然:“离婚,怎么能离婚呢,我也找不到工作呀,他们都不要我的。”
叶太太这么多年保养得当,用钱堆叠出来的气质,看着和三十岁没什么区别,叶瑾书说:“你不是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吗,去做个柜姐都行,提成也不少。”
“什么,你要我去卑躬屈膝的和那些人打交道?让其他人看见不是笑死我,他们为难我怎么办,瑾书,我是你妈妈啊。”
“你在家不是这样,什么事你不是看他们脸色?人家好好卖个东西怎么就卑躬屈膝了,是你喜欢让他们这么伺候你吧。”叶太太在家没有地位,一向喜欢在外面找存在感。让她自己出去挣钱,好像犯了天条。
叶瑾书啧了声:“那你随便吧,我救不了你。”
叶太太见她没留余地,求助的目光看向叶青瑜:“青瑜,青瑜,你不会不管我的是不是?只要你撤诉,我可以把钱给你。”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叶太太。”叶瑾书不管她,叶青瑜更不会管了。昔日她是那个旁观者,今天叶青瑜也做一回旁观者。
叶济川转着眼珠,脸色阴冷,好像想把她们强行带走。叶瑾书正愁没理由打人,捏着手腕余光看着他。
身侧忽然有一辆飞驰而来的车,看见前面有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叶青瑜赶紧拉开叶瑾书,叶济川和叶太太吓得跌在地上。
周裕从车窗里伸出头,按了下喇叭:“青瑜姐,表哥让我来接你们。”
叶瑾书看见是他,撸起袖子直骂道:“有病吧,你是想撞死他们还是撞死我们?”
“我的车技还是可以的。”周裕憨厚地挠着头说。
“我真去你的!”叶瑾书踹了一脚轮胎。这人绝对是故意报复,就是看她那天爬墙吓到了那个姓周的,今天就跑来吓她。
在叶济川起身之前,叶青瑜拉着她上了车。远处的草丛里,闪光灯亮了几下,在白天并不明显。
叶父不在,叶家的烂摊子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你都跟谁学的?”车上,叶青瑜喝着水压惊。周裕也是真的,每次都能在想不到的地方莽一下。
“我不是看他凶凶的。”
“狗屁,你就是打击报复,和你那表哥一样不安好心。”叶瑾书愤恨地翻着他车上的东西,翻出来一只牛角包泄愤,“为什么这个面包没有上次的好吃,还没有夹心?”
“上次是我自己烤的,开心果酱也是自己抹的。”
“去一趟薛楠的公司。”叶青瑜说,“反正来都来了。”
“啊?去他那干什么?”
“他可是捡漏王,叶家这么大的肥肉少了他怎么行。”
“你还不如自己捡,便宜他干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不去就放我们下来,我们打车去。”叶瑾书踢了下副驾驶的椅子说。
“哦。”周裕从善如流,换了路线。
叶青瑜沉默了一会问:“没和他乱说吧?”
“没有,我哪是那种人。”周裕犹豫地问,“不过你不打算和他说吗,你们现在都是这种关系了。”
周家一直以为周文璟是他救回来的,当时周裕怕周文璟之后又着了叶青瑜的道,就一直没说,现在叶家都这样了,他们也这样了,应该可以说了吧。
不过叶青瑜在周文璟的事上,一直很喜欢逃避,似乎只要嘴上不承认,她就有足够的退路。
“法律上我们没有关系。没发生的事就永远烂在肚子里。”叶青瑜看着窗外,淡淡的说。
“反正表哥不管怎么样都喜欢你,其实你说了他应该会很高兴,你这样他反而不开心。”周裕说。
这个喜欢的时限又是多少呢,叶青瑜闭上眼睛说:“他在其他地方开心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