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书瞪了一眼周文璟,不情不愿地走了。
关上门,周文璟把她抵在门后,轻声问:“她不能问,我可以问吗,叶小姐?”
“很晚了,文总。”叶青瑜推开他说。
“叶小姐,你总逃避这种问题,我可以理解为你心虚吗?”
叶青瑜从柜子里翻出浴巾问:“洗澡吗?”
“……来了。”
这里的水都是温泉水,泡得很舒服。自从搬到这边来之后,周文璟好像克制了不少,拥抱总是多于亲吻,也很少有更亲密的举动。要说他厌烦了,好像也没有。
叶青瑜猜不透他,洗澡居然真的在洗澡。
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拿着吹风机吹头发搓精油,然后钻进被子里,和叶青瑜一起看她刚才没看完的动画片。
叶青瑜没看几分钟,放下平板说:“睡吧。”
“我把夜灯开着?”周文璟问。
“不用。”她事确实挺多的,有声音有光亮都睡不好,但她又怕黑,总是做噩梦。也只有特别累或者旁边有人守着她的时候,才能睡到天亮。
周文璟关了灯,还是不死心地问:“他们还总欺负你吗?”
“都说了是假的。”
“哦。”
那只手轻轻搭在她腰上就不动了,叶青瑜翻了个身,久违的没有睡意。
叶家的下一步棋是什么,真能找到什么她遗漏的东西吗?
叶瑾书也替她收过尾了,应该没有纰漏。要是有也认命了,只要能打碎那个牢笼,她无所谓代价。
周文璟似乎睡着了,像是搂着抱枕一样,那只手越来越紧,没多久叶青瑜也睡了。
第二天,叶瑾书忽然说:“那位女士一直给我打电话,都拉黑了还是一直换号打。好像还一直徘徊在之前那个酒店,影响人做生意。”
她说的是叶太太,脸上带着几分烦躁,这是她犹豫不决的表现。
“你要见她吗?”叶青瑜问,“你要去的话我陪你去。”
“我闲的。”叶瑾书咬着手指饼干恨恨地说。
“想去就去呗,好好道个别也行。”叶青瑜说。她反水的突然,跑的也突然,算是叶家最大的变数。叶太太好不容易认回去的女儿,付出了心血,肯定放不下。
而且她也没其他两个人可恶,叶瑾书没她自己说的那么洒脱。
“烦死了。”叶瑾书烦躁地又拆了包薯片,“我去和她说清楚。”
叶青瑜和周文璟打招呼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同意。
“就你们俩?他们万一再搞偷袭怎么办?”周文璟对警察局那一下心有余悸,虽然是叶青瑜故意的。
“切,你还不如我呢。”叶瑾书不屑地说。
在周文璟开口之前,叶青瑜说:“她跆拳道黑带,还练过散打。”
骂人的话出口变成了恭维:“失敬失敬,难怪能从外面爬上来。”
“有事我给你打电话。”叶青瑜说,叶家相关的事她不想让周文璟继续参与了。
周文璟虽然答应了,还是不放心,让周裕悄悄跟在后面一起去。
“要有意外……”周文璟叮嘱说。
“我就报警。”周裕会意。
“你就一脚油门踩过去。”
秘书翻了个白眼:“那他下半辈子确实不用愁了。”
“那我还有没有下半辈子都不一定。”周裕干笑两声。
叶瑾书没回复叶太太的消息,她说就一次,看看缘分,去酒店外面,见得到就见,见不到也没有以后。
大概她们还有缘分没尽,她们撞到了在酒店外徘徊的叶太太和叶济川。
他们不信叶青瑜搬走了,还是一直让前台叫人。
叶瑾书很少有觉得丢人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一直纠缠的。
听说叶家最近乱成了一锅粥,舆论一直咬着他们不放,城西的项目烂在了手里,几个烂尾楼也一直没交代,银行的贷款收紧,更可怕的是,那个记者又放出了猛料,说他们使用的某批建筑材料不合格。
叶家当然是把这个锅推到叶青瑜身上,叶家之前都是她在管,出了事她第一个别想跑。
可惜叶家的法人至今还是叶父,他被警方带走调查,临走前他打了叶太太,骂她坏事,在家什么也不做,自己也蠢,连孩子都没教好。
叶太太带着墨镜,衣服有些许凌乱,叶济川更像是几天没收拾,胡子拉碴像是路边要饭的。
叶瑾书终于不用再装了,一身轻松,天知道她那段时间说句话就想吐。
她踢了块石头过去,砸中了叶济川的小腿:“哟,放出来了,怎么没死在里面?”
叶济川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一脸凶相:“是你,都是你!”
叶济川指着她,希冀地看向叶青瑜:“都是她挑拨的,青瑜,我再也不怀疑你了,我们把她赶出去好不好?你来见我,是不是就是想通了,我们才是一家人。”
“是啊,青瑜,撤诉好不好,妈妈和你道歉了。”叶太太带着哭腔,“瑾书,你之前好听话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听话,听话,听他大爷的话,我最烦的就是这两个字,我就这样,习惯不了就别找我。”叶瑾书暴躁地说。
叶太太好像不认识她了一样,错愕又失望地看着她,嘴唇翕动着,一句话也说不下去。她乖巧的女儿,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还是青瑜,还是她懂事。叶太太求助地看向叶青瑜。
“别看我了,都说了瑾书是我找回来的,你说我叫她回来干什么呢,给自己找麻烦吗?”叶青瑜笑着补充说,“我们都认识两三年了。”
“不可能。”叶济川失声说,她怎么会认识叶瑾书,明明是自己撞到了叶瑾书,才带回来的。
叶青瑜怎么会认识她,那么早的话……她找叶瑾书到底想干什么?
叶济川忽然意识到了一个让他很崩溃的现实。
“你是从什么时候想走的?”他质问道,“回答我,叶青瑜,你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没有,你们哪里值得我留恋?”叶青瑜笑道,这个人终于梦醒了,也是不容易。
“很早之前我就想说了,你们都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