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一样。”萧明镜挑眉,“罪女的身份,可比他们危险多了!弄不好,本王就得跟你平起平坐,如此一来谁还敢说你高攀?本王低头都来不及呢!”
“你这是在讽刺我?”杜青窈皱眉,反正听着不像好话。
萧明镜笑了笑,“这哪里是讽刺呢?这是讨好,本王是变相的讨好,免得到时候姑奶奶您一不小心把自个折进了天牢,本王还得受牵连。”
“你!”杜青窈冷笑,“你也有怕的时候。”
“怕怕怕,本王平生最怕的便是内人。”他幽然一声叹,“妞儿藏不住了,秦楼很快也会保不住。”
“你方才说了,姚清时有能力保护她们母女。”杜青窈皱眉,“怎么,自己说过的话,回头就忘了?”
萧明镜仔细抚着手中的折扇,“你要知道,不历经风雨是不会见彩虹的。要想得到,就要放下,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你想干什么?”杜青窈愕然。
萧明镜看着她笑,眉眼温和。
他自有打算!
西昌国的太子阿兰铎已经在路上,姚清时身为使团护送将军,从一开始就是姚家接手了使团之事,负责到底也是理所应当。
学士府
闹腾得厉害,而镇国将军府也不再太平。
如今满京城都在看学士府的笑话,这笑话不止老百姓看着,连带着宫里都传遍了。
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说着学士府的事,说起赵鸣琴棒杀外室腹中之子,原想一棍子打死外室,谁知反而伤及了大学士杜久安,眼下杜家乱成一团,大学士至今没有苏醒。
储秀宫,琼苑。
“那贱人呢?”杜淑歌气得浑身发抖,“死了没有?”
“听说还有一口气,不过孩子铁定是没了,都化作了一滩血水。”晨露搀着杜淑歌坐下,“主子,您莫往心里去,仔细肚子里的龙胎,千万别动了胎气。那贱人已经被夫人丢到了乱葬岗,这会一定被啃得所剩无几!”
“决不能让这贱人有囫囵个!”杜淑歌咬着牙,“府中还有什么消息?我爹还没醒吗?”
晨露有些犹豫,讪讪的摇头。
“娘下手太重,若是爹有个闪失,那我在这宫里又该靠谁?”杜淑歌也不傻,自己一步步到了婕妤的位份,并非全然因为腹中的孩子。
自己的母家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若是父亲此刻有什么好歹,学士府必定再也不能护佑她分毫。她这学士府的出身,将会
被彻底抹去。
没有母家帮衬的后宫妃嫔,除非自身深得帝王恩宠,又或者早早的位居高阁,最不济也该有个皇子傍身。
可这几样,杜淑歌都没有!
没有,就意味着一旦母家败落,她就只能老死宫中,成为冷宫的一员。
不!
她不要这样!
“主子,要不请了宫中的太医去看看?”晨露道,“宫中的太医各个都是医术精湛,想来……”
“还嫌不够丢人?”杜淑歌怒意不减,“娘此番做得太过分了,贱人便是贱人,岂能亲自动手,不是平白落了人把柄?再者,还误伤了父亲。一旦学士府保不住,那我还有什么指望和倚靠?”
这话着实有道理。
晨露瞧了一眼外头,“三小姐劝不住夫人,夫人的性子,主子您也是清楚的。所以出了这事,三小姐马上让人带了消息入宫,请主子您务必要稳住宫中,切莫乱了阵脚。”
“到底是杜家出来的女儿,关键时候还是幺儿最是中用。”杜淑歌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只要这肚子争气,能给皇上生个皇子,老来得子必定备受宠爱,到时候步步高升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三小姐请您务必要
忍耐。”晨露最担心的,也是主子肚子里的孩子。
皇嗣血脉绝对不能损伤,这可是实打实的荣华富贵啊!
“三小姐还说……”晨露顿了顿,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杜淑歌蹙眉,“还说什么?”
好在四下无人,晨露伏在杜淑歌的耳畔嘀咕了一阵,听得杜淑歌的面色瞬时黑得厉害。
“这是幺儿说的?”杜淑歌冷着脸。
晨露点头,“奴才可不敢撒谎。”
“谅你也不敢!”杜淑歌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爹洁身自好了这么多年,为何临了却晚节不保?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大动干戈,与我母亲不睦,着实不像是爹的性子能做得出来的。”
“老爷惯来对夫人尊敬有加,怎么有胆子在外面胡来呢?而且这女子来得蹊跷,说是乞丐,可就因为是乞丐而无迹可寻,这身份便……”晨露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有些揣测的话不能说太白。
到底是杜家的声誉,她一个做奴才的说太多知道太多,容易惹主子生气。
杜淑歌眯了眯眸子,“对学士府恨之入骨的,我倒是知道一个。”
听得这话,晨露眼珠子一转,“主子的意思是—
—那个从宫里走出去,进了夜王府的——的奴才?”
“除了她,还真想不到有谁会这么看重学士府,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杜淑歌咬着后槽牙,“幺儿是对的,李辛夜就是杜青窈,杜青窈就是李辛夜!但不管是谁,但凡长了这张脸,就足以死一百次!”
“上次杀不死,如今身在夜王府,怕是……”晨露有些担虑,“主子,宫里人人都在说,皇上有意让西昌国的娜布公主嫁给夜王殿下,所以夜王殿下的权势怕是要兴起了。”
“夜王?”杜淑歌冷笑,“他自个的桃花债都理不清,还有闲情雅致招惹贱人,皇上怎么可能看中他?不过是长得顺眼,惹得皇上多看他几眼罢了!若真的疼他,玉明殿那位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婕妤之位。”
就想承乾宫那位,已经是贵妃之尊,仅次于皇后之位。
那才是皇帝重视所在!
“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杜淑歌抚着自己的肚子,眸光凉薄如刃,唇角却带着自满得意之笑,“血债血偿,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就该付出血的代价!”
晨露不解,“主子,您的意思是……”
杜淑歌抬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