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半晌才把嘴边的茶水咽下,一脸委屈的捡了脸上的茶叶渣,继而无可奈何的望着如月,眼巴巴的瞅着萧明镜,“如此可算消气?”
如月噗嗤笑出声来,转而笑得不能自己,“夜王殿下什么时候多了泼水的毛病。”转而又瞅着君安轻,“水温比我那杯烫一些,所幸不是滚烫,不然得脱一层皮!”
闻言,君安轻疯似的冲到镜子前,“怎么样?怎么样?哎呦我这英俊非凡的脸,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哦?啧啧啧,天妒英才啊!”
这话听得如月直扶额,“罢了罢了,眼前这位天人之姿还没开口,你瞎嚷嚷什么?还英俊非凡?怎么不说自己倾国倾城?”
“你这是嫉妒!”君安轻摸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脸,颇有几分义愤填膺之意,“不就是略施惩罚,整了你那宝贝疙瘩一通吗?犯得着下死手?真是没人性啊!”
萧明镜悠然自若,折扇轻轻敲在掌心里,泰然望着相互扯皮的两人,一副且看你们闹到何时方休的姿态。
“本王说过!”待屋子里安静下来,萧明镜才幽幽的开口,一双幽邃的瞳仁里,尽染凉薄之色,“谁敢动她,类动
夜王府。若无本王允准,沾者必死!”
音落,他挑了那双极是好看的眉眼,似笑非笑的扫一眼二人,“本王不喜欢一直重复。”
君安轻知道,萧明镜此番是认了真。
如月也微微绷直了身子,“大家都是朋友,莫要这般认真!我倒也、倒也没见过夜王你如此认真的模样,难不成李辛夜比你和君公子的情分还重吗?”
“谁都不要和她比,因为没有可比性。”萧明镜的指尖抚过白玉折扇,白玉温润,触手生温,“你们等过一人吗?茫茫人海找过她吗?日思夜想念过吗?”
如月与君安轻对视一眼,君安轻默不作声。
“你怎知我不曾等过?不曾找过?不曾念过?却终是一腔痴情错付罢了。”如月端起杯盏,笑靥依旧如花绽放,只是在这笑容里难掩一丝酸楚。
但也仅仅只是一丝罢了,有些前尘往事只能留在记忆里,永远长埋!
“既然情爱无缘,何必痴痴妄想?倒不如现在,乐得逍遥自在,且不管明日是何时,今朝有酒今朝醉!”如月笑盈盈的半倚在案头,极尽妖娆之态,“男人嘛……其实作用一样就可以了,无心之人无伤心!”
君安轻撇撇嘴,以湿帕子捂着自己的面颊,终是坐回原位,“下次再敢用茶水泼我,仔细我、我——朋友没得做!还有啊,泼也晾凉一些,茶水烫了脸,我回去之后不好同公主交代!”
“公主看上的又不是你这张脸,你又何必往脸上贴金。”如月扯了唇角冷笑。
“萧明镜,这次是你家宝贝疙瘩算计我在先,委实怪不得我!”君安轻哼哼两声,“是她教公主假孕,以至于现在我——我骑虎难下!”
“假孕?”如月蹙眉,“你确定不是你的种?”
“成亲数载,她能不能生、会不会生、可不可以生,难道我我不知道?”君安轻一脸嫌弃,“所有的计划都被那丫头给毁了,我不过让她吃点苦头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君安轻悄悄看了萧明镜一眼,见着他手敲折扇的动作稍稍一顿,君安轻立刻禁声。
这小子惯来喜怒不形于色,若是将他惹毛了,什么时候被他设计整一通都不知道?!
思及此处,君安轻自然不敢再说杜青窈的不是,那丫头就是萧明镜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这么说来,其实也算公平。”如月打圆场,“此事到此为止,还是
想想接来下该怎么办吧?君公子这厢要当便宜爹,殿下这头——公主怕是不会放过你的宝贝疙瘩,你救得了她一次,护得住她一辈子吗?”
君安轻点点头,“萧明颖是个认死理的,她如果觉得一个人该死,就一定会让她死。”
萧明镜不言不语,慢条斯理从腰间取出一枚红玉戒指,轻轻的搁在桌案上,“拿回去交差。”
“你这是……”君安轻瞪大眼睛,“为了那丫头,你还真是下血本,连这个都拿出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如月伸手去拿,却被君安轻快速摁住。
见状,如月眉心陡蹙,“怎么?不能碰?”
君安轻面色微沉,将红玉戒指拿在手中,“这东西谁都不能轻易碰,是他祖传的!”
提起“祖传”二字,萧明镜微微敛了眉眼,愈发的沉静缄默。
“是婕妤娘娘的东西?”如月恍然大悟。
君安轻张了张嘴,终是多说什么,只是问如月要了一条帕子,小心仔细的将红玉戒指包起,“你放心,我仔细这个东西,来日一定会完璧归赵!”
萧明镜含笑望了他一眼,“这东西务必交到公主手中!”
“为什么?
”君安轻一愣。
“你收着,到时候你有麻烦!她留着,就一定会想尽办法送回本王手中!”萧明镜意味深长的说着,淡淡然起身,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痛快,“本王先行回去,你们自己盘算吧!”
“喂!”君安轻起身,“西昌使团之事已毕,英王交权回宫,想来西昌国很快会另派他人前来,你得早做准备,免得再横生枝节!而且以我所见,这些日子荣王虽然无权在身,但时常出入宫廷,你该明白他的意思!”
如月眉心微蹙,“娜布公主就在宫里,荣王是想联姻吧!”
“不过娜布公主念念不忘的是你,但——你近来很是抗拒入宫。”君安轻道,“萧明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的大局为重似乎都转成了儿女情长。”
萧明镜幽然吐出一口气,折扇在手,不掩眉目风流,“联姻乃下下策,本王不会蠢到拿这种事情给自己挖坑。荣王想联姻,那便让他去吧,本王成全他!”
“你疯了,西昌国的势力……”
不待君安轻说完,萧明镜已转身示意他不必再说,“替本王准备两样东西,绝对比娜布公主更有价值!”
君安轻一愣,“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