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该如何是好?”不管萧明颖想了多少是是非非,回归到现实,还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别看皇室的女子多风光,生来便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然则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从未有过自由的那一日。从她出生,乃至于牺牲至死,这条命这份人生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如此想来,杜青窈便觉得自己竟是如此幸运。
“公主需要一个孩子,但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生的,都只能是君家的孩子。”杜青窈意味深长的说,“公主能明白奴才的意思吗?”
萧明颖不明白,直愣愣的盯着杜青窈。
“奴才的意思是,既然只是要一个孩子来维系公主和驸马的和睦,那这个孩子是谁生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世人皆知公主怀孕生子,生下的是君家的长子嫡孙!”杜青窈觉得自己说得够直白了。
若是萧明颖还听不明白,那这公主的脑子估计是喂了狗。
刹那间的醍醐灌顶,萧明颖喜上眉梢,“你的意思是……”
“公主受贵妃娘娘和皇上宠爱,有孕之后在宫中养胎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想来贵妃娘娘也会喜欢这个孩子。”杜青窈细心提点。
“好!好!”萧明颖连道两个好字,“这果真能解本宫的燃眉之急!”
“只是公主得仔细着,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身边之人。”杜青窈躬身行礼,“奴才身在司礼监,督主更是有心与承乾宫交好,若是此事交由督主处置,想必宫中不会有人知晓半分。”
“在宫里要瞒过那么多人,要太医院跟着作假,的确需要那阉人的手段。”萧明颖不得不承认,如果要堵住宫中之人的嘴巴和演技,只有万千里那个阉人才能做到。
宫里的事儿,瞒不住司礼监。
司礼监的事儿,宫里谁敢置喙?怕是连闻一闻,都没这胆子!
但是此事,萧明颖却不想告知自己的母亲,毕竟母亲与三哥的秉性是一样的,这两人惯来仔细,若是告知他们自己要假孕牵制丞相府,势必不会答应。
杜青窈紧了紧手中的盒子,心里头盘算着萧明颖此刻的沉默到底为何?贵妃既然在此刻逼着公主要孩子,恰逢温氏族谱重现,定然是为了拉拢丞相府。
能利用女儿拉拢丞相府,把女儿逼到这种程度,定是不再顾及骨肉血亲。
恐怕公主此刻的犹豫,定是顾虑承乾宫!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才能让公主假孕,又不被外人所知呢?
“此事,容本宫好好想想!”萧明颖匆匆离去,这件事非同小可,她
必须得顾虑周全才好,要想不被母妃和三哥察觉,又要瞒过丞相府的人,的确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杜青窈站在原地,望着公主行色匆匆的离开,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假孕,只不过——公主头脑简单,还没想通透自然不敢轻下决定。
不过公主很快就会回心转意,到时候定然会回来找她。
“辛夜!”孙敏和方春瑶气喘吁吁的跑来,二人疯了似的一人扯着她一条胳膊,快速查看杜青窈周身,“有没有伤着哪儿?”
“我没事!”杜青窈甩开二人,“走吧,回香坊再说。”
孙敏与方春瑶面面相觑,此处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转回香坊,杜青窈将盒子往桌案上一放,“刚从库里领来的剔子,和上回定下的盒子是配套的。”
“我看到公主急急忙忙的离开,你真的没挨鞭子?”方春瑶狐疑的望着她,按着公主那暴脾气,见着杜青窈还不得送她几鞭子?可瞧着杜青窈浑身上下连皮儿都没破,全然不像是挨过鞭的样子。
“你看我这样子,像吃了鞭子的人吗?”杜青窈笑了笑,“放心吧,公主此番没动我!”
顿了顿,杜青窈回眸望着孙敏,“你不是身子不适在休息吗?怎么也跑出去吹风?”
孙敏面
色苍白,对外宣称是染了风寒,唯有杜青窈知晓,孙敏是伤势反复的缘故。一剑穿胸虽不致命,却也伤得厉害,要让伤口快速结痂才好,否则一旦出血就会惹人怀疑。
“春瑶说你应回来之时未能回来,我岂能安心养病,自然要出去寻你。又见宫道上留了一脚印,撒了些许香末,便以为你出了事!”孙敏低低的咳着,声音孱弱。
“半道上遇见了公主,公主原想赏我几鞭子,被我几句话给诓了回去!”杜青窈轻描淡写,“我留那一脚印就是怕你们担心我,如今我没事,你们便不必放在心上。”
“没事自然是最好,若是有事……什么都晚了!”方春瑶端起盒子,“我把这东西给姑姑送去,西昌国使团已经在京郊,孙敏你休息两日便回去干活,香坊这段时日委实忙得不可开交。”
“是!”孙敏颔首。
方春瑶朝着外头走去,“辛夜,你收拾收拾也出去干活,免得到时候姑姑不高兴,少不得要责罚你!”
“好!”杜青窈顾自倒了杯水,“我定定神就出去。”
房门合上,杜青窈旋即担虑的望着孙敏,“你的伤没事吧?”
孙敏面色惨白,缓缓捂着胸口,眸光沉沉如刃,“这点伤算什么?当夜如果不是那黑衣
人救我,怕是这条命都要折在侍卫军的手里了。”
“一直听你说黑衣人黑衣人的,那到底是什么人?你可曾见到他的颜面?”杜青窈问。
“不曾,不过他也受伤了。”孙敏轻叹,“当时万箭齐发,格外凶险,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最后只顾着奔命,着实也……未曾细想。如今思忖,莫不是也跟温氏的案子有关?”
杜青窈颔首,“极有可能!”
这就说明,温氏的后裔,又或者孙家的后人,不止她们两个。还有一股势力藏在暗处,至少是友非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最好的盟友。
“对了,你拿什么诓了公主?”孙敏问。
杜青窈干笑两声,“事成之后再告诉你,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养伤才是你的大事,其他的交给我,我一准搅得这皇宫天翻地覆。”
她就不信了,会没人浑水摸鱼!
温氏一案,一定会牵出当年的那条大鱼!
夜王府。
萧明镜前脚进门,后脚便得了管家禀报,说是家里来人了,不爱吃茶爱吃酒的那位。
“殿下?”云砚面色一沉。
萧明镜低低的咳嗽两声,“留意墙外,去书房!”
爱吃酒的那位来了?
呵,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