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李罗氏的判决公示在城门口,不仅引来青城百姓的围观,已成为全城人的谈资。
陆李两家结怨已久,李明辉告御状在前,陆怀德依法处置李罗氏,朝中没人觉得惊讶,除去那些本就和两方交好的人,大部分官员全部闭口不言,不表态、不站队,毕竟现在李明辉和陆淮书全部在御史台,谁是最后的赢家可还说不准。
当晚御史台,李明辉牢房。
听完心腹吴勇的转述,李明辉神色大变,胸膛起伏,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吴勇凑近,压低声音,小声询问:“可要想法子将夫人救出来?”
“不必!”李明辉扬手,拒绝得果断,“让她在里待着长长记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已忍让她多年,早就忍无可忍,这个善妒的蠢妇,只会给他添麻烦!
哪怕是知道陆怀德此举是为了打他的脸,有一刹那他甚至想拍手叫好,这多年,得此悍妻,他过得苦不堪言。
他定要找个机会休之!
“那姜云音莫不是被陆家收买了?竟敢状告夫人,折损大人颜面,”吴勇抬手在脖子边上比划,“大人,要不找人做了姜云音,再给陆家安一个做贼心虚除掉证人的罪名?”
他觉得他这建议甚好,那姜云音一条命能值几个钱?
能成为李大人的棋子便也算死得其所。
“不可,”李明辉再次拒绝,眸色深了深,“你不要轻举妄动,我留着她有用。”
他对姜云音倒是没什么怨气,李罗氏那个蠢货,大庭广众下宣称姜云音是她的外室,姜云音若不回击澄清,像陆怀德这样的有心人随时会给他扣个“通奸罪”,他麻烦更大。
而姜云音那人,聪慧又容貌姝丽,既提出要给他当谋士,自然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忍不了李罗氏这脏水,倒是情理之中。
吴勇不解:“她能有何用?”
李明辉没多做解释,只是凑近吴勇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吴勇应声退下。
另一边,陆淮书牢房里,亦有人看望。
来者仍是王静姝。
王静姝一脸掩饰不住地怒气,径直冲陆淮书发难:“你和姜氏早就认识,根本不是此次平匪乱才认识的,陆淮书,你竟然敢骗我。”
陆淮书心里一紧,强作镇定,反声蹙眉质问试探道:“我何时说过同她是在平匪乱认识的?”
王静姝仔细回忆昨夜和他的交谈,恍然回过神来,他昨夜真的从头到尾没提过这个,只是再三同她保证,他的心里只有她,后来她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姜云音成了李明辉外室这一点上,又沦陷在他的甜言蜜语里。
陆淮书含糊回应试探:“我和她都是泉县人,我阿父之前是泉县县令,泉县不大,我和她认识不是很正常吗?”
这回答倒和陆秦氏的话没甚差别,王静姝一时找不到可发作的点。
陆淮书见状,底气十足道:“我可有哪一点骗你瞒你了?更何况你为何要在意我和她是何时认识的?”
几个反问,他扭转了劣势,站了上风,紧绷着脸道:“我和她并无男女之情,认不认识重要吗?倒是你,为何这般在意她的存在,总揪着她不放,静姝,你和她有过节?”
王静姝心虚了。
她的确是因为书本的剧情,对姜云音的存在格外的敏感在意。
“我哪有?”她稍稍侧眼,避开陆淮书的视线反驳,回忆着今日在姜府门口听到的话,道:“还不是因为我今日撞见你阿母同你那好表妹去寻姜云音麻烦,我分明听到你阿母唤她白眼狼,还有你那表妹嚷嚷着说,她会指正你是因为你不要她要娶表妹!”
陆淮书可以在脑海里清楚的浮现他阿母和谢璇璎的说这话的神态表情,他呼吸重了重,一口否决:“无稽之谈!我若对姜氏有意,早和她定亲成婚了,我和她早认识,关系却一般生疏,岂不是我对她无意的最好证明?”
“那你那说你会娶她的表妹又是怎么个事?”
“她乃我伯母的亲侄女,她心悦我,我伯母有意撮合我与她,你也知现下我一家是借住在伯父府上,而你尚未与我说亲,我怕坏你名声,不好同伯母坦白,同姜氏一样,我若对表妹有意,岂不早和她定亲了?这也恰恰说明我和姜氏一清二白,静姝,你若爱我,便该信我,不该捕风捉影质疑我。”
他太过言之凿凿,让王静姝莫名生出一种,再怀疑他便是无理取闹的感觉。
陆淮书底气更足了,扫了她一眼,失望道:“还是说,现下我成了阶下囚,你急着与我撇清关系,所以想给我安个三心二意的罪名?”
“我……”
“罢了,如此我也理解了,你是天之骄女,自不该在我这样身份低微的人身上蹉跎,你走吧,任我死在这没有天日的牢笼好了,反正没了你,我出去亦是空壳一具,不出也罢。”
说完他转身走向昏暗的墙角,背过身去,再不看王静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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