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华做梦也想不到,在天南洲这样远离中洲的地方,居然也会遇到帝皇谷的弟子。
虽说他与李青桑好歹也是两个筑基期的修士,又有三名血魔堂弟子助阵,但帝皇谷威名在外,如自己这般小门小派,属实没有必要与之一争长短。
不料,他刚一说完撤退,便只听那名帝皇谷弟子大喝:“出鞘!”
紧接着,便有一把通体洁白的玉石剑从其背后的剑鞘飞出,剑身之后,也不知是虚影还是分身,看上去竟像是有无数把飞剑朝那正在炼尸的女弟子击去。
“棠妹!”
另两名血魔堂弟子本已作势要逃,却见那炼尸的女子已然被万千把白色飞剑缠住,顿时停下脚步,祭出法器朝那女子飞去。
“蠢货,别管她,快逃啊!”
李青华有些焦急的叹口气,但情势如此,也没办法,只好祭出一个树根般奇形怪状的拐杖。
他握住拐杖,随手一点,雨林内的花草树木顿时一个个长出血红的魔脸,像有了生命一般,疯狂生长,挥动着长长的树枝和藤蔓,竟齐齐朝着那书生飞去了。
“好老魔,使的居然是木系法术!”
书生男子称赞一声,一手捏着剑诀,操控白色飞剑继续攻击血云宗三子。另一手则一扬,瞬时召来脚下踏着的黑色玄铁剑,施展起剑法,朝着脚下逼来的树藤砍去。
“老夫拖住他了,不要恋战,快撤!”
李青华再次喊出声,心想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当即再不拖延,深吸一口气后,朝地下一跳,竟是头朝下钻进了泥土中遁地而去。
“公子,别再迟疑了,快走!”
乾坤袋内,林月娥焦急万分地催促着秦远。
“可是我走了他们怎么办?”秦远思忖片刻,当即从乾坤袋内祭出青锋剑,提剑便要冲上去。
“傻小子,区区炼气五重,逞什么能!”
却见李青桑不知何时来到秦远身边,手一揽,便将其搂到腋下,随即祭出一个雕刻着法力符文的小木舟,踏着木舟飞身便逃。
谁知刚没走几步,周围便立时飞来三把飞剑,紧接着,又有三名衣着华贵的帝皇谷弟子冲了过来。
“该死,真不该管你。”
李青桑嘟囔一句,当即祭出一个紫竹针灸匣,随着他操控法诀,立时便有无数银针朝着冲来的帝皇谷弟子飞去。
“歪魔邪道,还敢还手!”
冲在最前的一名帝皇谷弟子面色如霜,冷着脸挥剑格开如雨水一般的银针,随即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疾!”
霎时之间,只听风雷涌动,一个巨大的金色光阵凭空出现,无数符文在周围闪烁,一股浩大的威压直接镇压下来。
“这是……!”李青桑脸色一变。
“老魔,你纵然有筑基修为,也躲不过我帝皇谷的天雷阵!”
那帝皇谷弟子一声暴喝,另外两名弟子立时齐齐操控着飞剑,飞入那巨大的金光阵中。
李青桑虽然凭借着那极品龙葵草炼制出筑基丹,突破到筑基期,但他素来醉心于岐黄之术,且进入筑基期时间尚短,还没来得及学习筑基品阶的术法。
想到眼前的便是荡尽天下妖魔的帝皇谷天雷阵,只觉得大势已去,自己恐怕就要死在这鬼地方了。
他生性豁达散漫爱开玩笑,此刻临死之际,也不忘掉转头对秦远调侃道:“兔儿爷,这下可遂了你的愿了,咱们生不能生同衾,如今死倒要同穴了。”
秦远却哪里听得懂他这番骚话,他虽修为浅薄,但也看出眼下的危机,不禁破口大骂道:“早听闻帝皇谷是正道三大派之首,你们号称除魔卫道,却不分青红皂白,乱杀好人,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
那帝皇谷弟子闻言,轻蔑一笑道:“你一个魔门子弟,方才还在炼尸,如今死到临头,还敢自称好人,在这里与我饶舌?”
秦远想要挣扎,却只觉得身体已经被天上的雷电麻痹的完全无法动弹,只得继续骂道:“好个糊涂判官,你不问事情原由,不管是非曲直,见到魔门弟子便杀,你这算行的哪门子侠义?”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炼的尸你自找谁去,何况我们杀这帮昆仑奴也是因为他们狩猎我们在先,再来,此时我们身处海外,你们帝皇谷又是承了谁给的权,行了哪一洲的道!”
他一身正气,所行之事皆无愧于心,一时辩来,虽有些书生意气,但也属实把帝皇谷这些号称替天行道的人给难住了。
那帝皇谷弟子思忖一阵,一边觉得他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一边又属实不愿意对魔修妖邪低头,正思虑间,却见头顶的天雷阵已经就绪,下一秒,一道腰口粗细的炽热天雷,以三把飞剑为媒介,朝着秦李二人落下。
秦远眼看着天雷降下,不禁愤恨地瞪视着那帝皇谷的弟子。
一时间,心下满是悲凉。
我若死了,小道怎么办?他的阴毒,又有谁来帮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黑一白两柄飞剑迅速飞至秦远和天雷之间。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哈!”
随着一声清啸,却见先前的那书生男子正从不远处飞来,他双手捏诀,上下翻飞,黑白双剑在其指挥下立时不断在秦远头上横向旋转。
“轰隆隆”
天雷砸在双剑形成的剑幕之上,却是顺着双剑的剑刃,被牵引着甩向了四周。
霎时间,雨林中的古树花草,均被那甩出来的天雷击成焦炭,伴随着一阵阵爆炸声,渐渐化成火海。
“大师哥!”
那三名弟子见状,纷纷凑上前去。
男子却一抬手,制止众人废话,目光一转,对身旁一个年纪看起来最小的少年道:“小师弟,此处得靠你了。”
那少年点点头,立即结了个水系的法印,不多时,身前便结出一个法阵,一道水柱从那法阵中涌出,立时朝着少年所指的方向,将大火尽数熄灭。
见火势被控制住,那书生打扮的男子才正色“这个少年说的没有错,我们即便是斩妖除魔,也要分清是非黑白,若不问清缘由便行杀伐之事,咱们同那些个魔道,又有何分别呢?”
说着,上前轻轻用手指一点,便解了秦远和李青桑身上的麻痹。
“我方才用神识查探,的确是昆仑人先出手猎杀他们的,他们屠杀那一族的男人确实不对,倒也并非事出无因,更何况......”
说着,突然上前拍拍秦远的肩膀道:“你心存怜悯,对待意图杀你的昆仑奴也能施以援手,这很好。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不论是在天南还是海北,只要有修道者残杀凡人,我帝皇谷都要管上一管,非要问是承了谁的权行了哪一洲的道.....那便是承了良知的权,行了天下人公认的道。”
秦远见他言行之间一身正气,也不愿再与之争口舌上的长短。
“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道:“正如你所言,谁行错事,便去找谁。”
说着,突然用手一挣,众人这才发现其手中握着一条绳子,且绳子的另一端,正捆绑着三个人的手。
那三人,赫然正是血魔堂地字旗的两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