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道马不停蹄的寻到用以折纸鹤的纸,按着竹简上所写的步骤,一点点折好,随即注入法力,一边结印,一边想着秦远的样貌和方位。
下一刻,那纸鹤果然一点点开始动,渐渐挥动翅膀,朝着窗外飞去。
江小道一阵欣喜,又担心一路上风雨折损了纸鹤,便赶忙又原样多折了几只去。
此之谓:兄弟情深相隔远,纸鹤千里传相思。
从小到大,哪怕是师父江大盗和摩云子,也未曾让他如此体会过如此强烈的思亲之苦。
此刻经历过分别,江小道才终于体会到,原来有一个家人,是这样的感觉。
且说那纸鹤,在法力的加持下,跨过千山,越过万水,江小道担心的日晒雨淋,都不曾对那有法力保护的纸鹤造成半点损毁。
由于是专门被开发出来用以传讯的法术,是以纸鹤的速度竟比仙人亲自御空飞行还快,只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跨越整个东华洲,穿过东海,来到了天南洲。
此刻的秦远,正跟随着凝翠堂的李青华长老在天南洲的热带丛林里四处寻找采药。
秦远一边采药,一边心想,小道啊,你一定想不到,我这次出任务遇到了谁。
边想,目光边不自觉地看着李青华身后,正也跟着埋头采药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二十来岁,高高瘦瘦,一身青衣,看上去甚是放荡不羁。发现秦远在看自己,便习惯性的扬了扬眉,实在搞不懂,这少年为何会一直盯着自己瞧。
难不成,竟是个有龙阳之好的兔儿相公,瞧上自己了?
看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倒的确有这可能。
秦远却不知那男子脑海里早就臭美的以为自己看上他了。仍然沉浸在认出熟人的喜悦中。
原来这李青桑居然是李青华长老的胞弟,难怪他能在管阳驿开那么大的仙药铺呢。
正自感叹,却听得乾坤袋内一个温柔的女声唤道:“公子,快看,那边有一株景天草!”
秦远微微一愣,待看见那棵景天时,不禁喜悦的泪水都要涌出来。
小道他有救了!
思到此,当即上前,轻轻地用小铲子将那株景天连根挖了出来。
“公子,您日后若还有需求的话,大可将此草的种子收集起来,随后回东华洲后,利用法术模拟出这里的自然环境,看看可否培育出来。”
“林姑娘所言,正如秦远所想!”
秦远欣喜的将景天草收回乾坤袋内,就在此时,却见天际飞来一只纸鹤,绕在自己身边不停地飞行。
林月娥忙道:“公子,这是茅山法术的传音术,应该是有人给你送信来了。”
秦远有些疑惑的摊开手掌,那纸鹤立马落到其手心中,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柔光。
未等这只纸鹤说话,却见天际又飞来了五六只纸鹤,一同来到其身边。
“妈妈你个发发,你到底还活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妈妈你个发发,你到底还活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妈妈你个发发,你到底还活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妈妈你个发发,你到底还活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妈妈你个发发,你到底还活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妈妈你个发发,你到底还活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六只纸鹤,前前后后,几乎是同时发出江小道那凶残的声音,宛如精神污染一般,在雨林中响起。
李青华听到后,不禁笑着调侃道:“都怪老夫耽搁了时辰,害得师弟你被骂成这样。”
秦远有些尴尬又有些欢喜的将多余的纸鹤收回乾坤袋,将剩下一只纸鹤随手展开,里面果然用江小道狗爬式的字,密密麻麻抄写着《传音术》三个字。
秦远快速浏览一番,随即再将纸鹤折好,运起法力说道:“我很好,勿念。”
说完,便将纸鹤再次放飞。
一边的李青桑看在眼里,心里碎碎念道:原来这兔儿相公已经有相好的了,果然是个男子,可是....他既然已经有相好了,怎的还那般看我,嗯,定是他相好的人不如我这般风流倜傥。
不过,本公子可没有这方面的嗜好,你不来找我更好。
正意淫着呢,突然神识一动,察觉到一丝危险。
“小心!”
说着,纵身一闪,来至秦远身边,手一伸,竟是握住一把寒光闪闪的石器标枪。
李青桑看出那标枪的样子,冷哼一声,当即反手将标枪朝其发出的方位一丢。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通体黑黢黢,头发卷曲,身形矫健的昆仑奴从丛林中跌出来,痛苦地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满地打滚的同时,肠肠肚肚,已经从伤口内洒落满地了。
李青桑冷冷看着那垂死挣扎的昆仑奴,对身后的三名血魔堂弟子喝道:“戒备!昆仑奴都是整个部落一起行动的。”
他话音刚落,果然从草丛中再次飞出无数的标枪来。这些标枪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每一根都带着强烈的杀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李青桑迅速做出反应。他率先挥动手中的法器,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法器中释放出来,将那些标枪一一隔空斩断。
与此同时,李青桑的身后,三名血魔堂的弟子也展现出了他们的实力。他们纷纷架起雾法,深入到丛林中,抓小鸡一般,将一个个藏在暗处的昆仑奴用法术丢到了一堆。
秦远也手握一柄朝自己射来的标枪,待看到那第一个攻击自己的昆仑奴时,不禁心生怜悯,上前折断标枪,随即从乾坤袋内取出金疮药和治疗外伤的丹药给那昆仑奴服下。
“公子,他没救了。”
林月娥在乾坤袋内适时提醒:“与其让他这么痛苦挣扎,不如给他个痛快,帮他了结了吧。”
秦远闻言,身形不禁一滞,随即忍着泪,朝那人额头上用力一拍。
那昆仑奴登时咽气,再一动不能动。
而秦远自己,亦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久久在那里发呆,脑中一片空白。
一旁的李青桑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
果然是个兔儿爷,心肠比女子还软,想不到血云宗这样的魔门内,竟也能出这么个人物。
另一边,李青华看着被血魔堂弟子抓来的一众昆仑奴,冷冷道:“传闻这些昆仑奴身怀巫毒诅咒之术,未免祸患,还是杀了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名血魔堂的弟子当即挥动法器,霎时间,原本还活生生的十几个青壮年,立时化成了一具具残肢。
一名血魔堂女弟子,娇滴滴地走向李青华,道:“长老,既然已经死了,想必就不能再施咒术了吧?小的想把他炼成血傀,不知.....”
李青华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随你。”
那女子娇笑着扭动身躯来到尸体堆边,双手结了一个丑印,正是催动血云宗炼制血傀的秘法,随着她咒语念动,半空之中,立时出现一个血红色的阵法。
那阵法一经放出,顿时阴风阵阵,传出无数的鬼哭之声。
紧接着,那阵法中好似有什么通道被打通一般,立时钻出无数惨白的人面和手,或凄惨,或狰狞,尖叫着想要往出钻。
女子满意的一笑,手一扬,顿时从血阵中牵引出四五个鬼影,包裹着浓稠的血液,钻进了地上的尸体之中。
就在这时,只听天边一个声音大喝:“兀那妖邪,在此施展妖法,纳命来!”
众人纷纷一惊,却见苍茫天际,一个头戴黑色书生冠,身着月白儒者袍的青年男子,正脚踏飞剑,背悬一黑一白两柄剑鞘,朝着自己这边怒视着飞来。
李青华惊叫:“是帝皇谷的人!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