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片迷魂阵一般的林子,没有一条路可走,但只要一直闭着眼向前,就能够走出去。
这里会和那林子一样吗?
假如这一切都是刻意而为,幕后这人会是谁呢?
是陌景琰吗?
天雪杵在原地,任由雪花飘满自己肩头,比这天气冷的是她此刻的心,假如从一开始就有人在计划她的路,那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你怎么不走了?”月骄阳问。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都在受人摆布。”天雪问。
月骄阳深吸口气,道,“你打算如何?”
看来他也察觉了。
尹天雪手指向天空,“如果把一切都看成人为,那么这些就都是假象了,连同漫天的雪,还有久久不暗的天。”
是啊,山里的白天似乎太长了,他们走了这么许久都还未暗去。
两个人克服一个个艰难,不停挑战生命极限的时候,居然忽略了如此明显的破绽。
“所以,这些都是假的?”月骄阳问。
“没错。”
天雪的话刚落。
一瞬之间温度开始回暖,雪似乎小了,隐隐约约间一山洞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两人对望一眼,连忙朝那山洞走去。
洞门紧闭着,周围没有积雪,满是落石,还有一些本该冻死的植物。
他会在里面吗?
“童战。”尹天雪迫不及待喊出声。
方圆百里无人应答。
“童战...”
她又连叫了几声。
“你在里面对不对?”
天雪几乎扑到石门口。
企图用内力将门打开,可是根本不行,月骄阳也试了试,石门纹丝不动。
沉寂的石门让她觉得沉闷而压抑,她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走上来,没成想却被石门阻了去路。
天雪疯了一般,抱起周围的石头不停去砸门,最后磨破了掌心,都未曾动摇石门分毫。
月骄阳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如果这是一道死门,那么真正的出口又在哪里呢?”
天雪用力拍打石门,回头无助的看着月骄阳。
“如今还不确定他在不在里面,你先别急。”
月骄阳说,“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周围找找有没有其他洞口。”
“他在里面,他一定在里面。”
“好,我知道了。”月骄阳安抚好她焦急的情绪,立刻起身去找别的洞口。
“我等你……”
尹天雪早已体力不支,只能贴着石门半跪下,断断续续说起话,“十年,二十年,我等你,一直等你。”
“天....雪……”
微弱的声音从石门那边传过来。
这无疑是希望之光,他还活着。
“我就知道,你早察觉了,我不是月牙。”
尹天雪高兴地笑着,然后哭起来,“不说,只是因为害怕。”
童战躺在洞里,一动不动,他的血就快流干了。
雁灵儿在他身边,哭得声音都哑了,这会儿听见他呢喃出这两个字,差点就要高兴得跳起来,仔细一看,才知他是凭着毅力,强撑着。
尹天雪跪坐在地,手抚过冰冷的石门,“这一次,我不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
尹天雪把脸贴近石门,想象着他的模样,轻声说道,“我陪着你,我们生死都在一起。”
洞内长久都没有回应,巨大的恐惧在她心里蔓延,她觉得自己的眼泪要流干了,山体还在不停晃动,雪崩可能再次发生,死亡一触即发。
童战开始往洞口爬,每爬一寸,都是一条血痕,让人触目惊心,雁灵儿害怕极了,只知道看着他哭,又怕洞外的尹天雪听见,压抑着用手捂住嘴抽泣。
“我没事。”
童战终于爬到石洞口,汗水与血水交织,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他缓缓气息,将满是鲜血的手贴在上面,用最轻松的口气说,“三年了,我很想你,每时每刻,都很想。”
“我知道。”
天雪听出他刻意的伪装,笑着说,“以后你天天都可以看见我了,一定会厌烦的。”
“不会。”
他用力摇头仿佛她能看见似得,“我的天雪,我一辈子都不会厌烦她。”
“童战,我很快救你出来。”天雪又开始用石头砸门。
石头一块块砸在门上,剧烈的响动也一声声击在她的胸口,闷痛异常。
她从未如此害怕,仿佛天崩地裂,一切都到了尽头。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句话,消耗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
“我做不到。”
尹天雪听出他在同自己告别,扔下石头,趴在洞口,失声痛哭,“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才见到你,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
“八年了。”
尹天雪哽咽道,“我们错过了八年相守,难道还要用余生去怀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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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比童博预料中短,柠溪带着他与法叶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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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她一定是用了某种法子才让他们这么快就过来这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确定童战的安危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积雪崩塌,地动山摇,风冷寒重,碎石滚滚,小茅草屋被雪牢牢覆盖住,童博他们路过此地根本没有发现它的存在,月牙试过上山,最后还是经不住风雪,退了下来,她不是容易放弃的人,等身体暖些,还要上去的。
“这里这么冷,又如此难行,就算有幸没掉下山去,怕也被冻死了,你确定灵儿在这里吗?”法叶怀疑道。
柠溪看他一眼,赤脚踏上积雪,“你害怕了?”
“法叶只怕见不到她。”
法叶向前踏了一大步,光秃秃的脑袋在雪光中藤亮。
童博有些想打趣他的光头,话至嘴边又收了回去,如今这情况,着实不适合开玩笑。
“会冻坏的,你把这个裹上。”
童博注意到柠溪赤脚而行,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她,不停呵气说,“脚下生寒,现在不注重以后身体会留下病根的。”
柠溪笑道,“我不冷。”
“这样的天气,你光着脚怎么会不冷。”童博弯腰替她把脚裹严实。
柠溪握住他的手,“瞧,我的手比你暖和许多。”
“怎么会……”他是一直用内力护着才勉强保温,柠溪怎么会比自己还暖和?
柠溪眨了眨眼道,“这些其实都是假象,只要你们不去想冰雪,就不会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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